周琪本就有心逃避,在众人的拥趸下,慕淘淘别捏的走出来。
今晚,她本来想跟周琪摊牌,可奈何所有人都知晓在简忆事件中,周琪帮了多大的忙,更何况,关于刘明利为何会落荒而逃,始终也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简忆提议晚上由她做东,去本区新开的一家私房菜尝鲜,顺便由衷感谢周琪他们的仗义相助。
周琪欣然应下,顺便还叫上了雄哥、天池和麻古,简忆这边也是一一不落下,连张洪也在受邀之列。
只有于淑芬表示年纪大了,主动在家看着龙龙,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名义上是私房菜馆,可实际上,就只是一家网红餐厅。
周琪跟着各路男人,吃遍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各种私房菜,那些名字普通,食材却各有乾坤的菜肴,她基本上吃了个遍。
说起来也是奇怪,早餐即便只是一杯豆浆,几根油条,又或者是一碗豆腐脑,几个包子,只要是自己花的钱,周琪都能吃得满嘴流油,吃嘛嘛香。
换了是那些放着家里的媳妇孩子,出来跑骚的臭男人请客,不到万不得已,每一口都是难以下咽。
每当那个时候,那些男人还都眼角流光,目带心疼地对她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我家的婆娘,要是有你一半自律,也不至于我现在一看到她就想吐!”
说这话的时候,周琪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俩大耳刮子。
有一次,最令她忍不住的是,酒桌上,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全都是那个男人的狐朋狗友,她们身边每个人都带着情儿,除了她之外,剩下的莺莺燕燕明显都是精心打扮过的,估计类似的斗艳场景,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了。
言谈中,她才终于弄清楚这帮人的关系,原来他们之间都是通过换友群认识的,也就是说,参加酒局的男男女女中,有很多人都曾经有过一段情,算是交换着玩的短期py。
当时她陪着的男人,是那个群的群主,他说之所以要成立那个群,就是为了报复他的妻子。
这个观点一出,顿时将周琪震惊到想要摔酒瓶子。
报复?
周琪强忍住怒火,紧握着醒酒器,笑着给男人倒了半杯红酒,然后半开玩笑地问:“她是背着你偷人了,还是虐待你父母了?”
为了对得起美女倒得酒,男人豪爽的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报的是我当年追求她时所受的屈辱之苦!”
周琪噘嘴撒娇:“什么嘛,人家根本就听不懂,你能不能说的更仔细点?”
借着酒劲儿,男人的咸猪手靠近周琪,碍于她冷若冰霜的神情,才没有敢太放肆,然后随手点起一根香烟,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贱笑道。
“为了她,我可是足足扮了三年的小丑。”然后回头故作深情地望向周琪的一张俏脸:“没错,她曾经的脸,跟你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是我们系的系花,追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尤其是我们还是工科,正所谓狼多肉少。”
说到这里,男人故意停顿片刻,酒桌上,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开始对身边的女伴上下其手。
周琪下意识地椅背靠了靠,担心待会儿女伴气不过会掀桌子。
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些女伴好像很是习惯这种节奏,在咸猪手凑上来的同时,甚至还主动挺胸配合。
周琪确信这些女人并不是拿钱办事的那种,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她们心甘情愿忍受这种侮辱呢?
她身边的男人继续讲述所谓的屈辱史:“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年,我就是一个穷小子,追她的人里,小康的、富二代的、官二代的、搞音乐的、体育的什么类型都有,唯独我是最不出众的那个,可偏偏我是最好拿捏的,所以三年下来,她们整个六人寝的水壶,都是我一个人拎着去打热水,还有什么占座、抢票就更别说了。我任劳任怨追了她三年,她的室友就跟着欺负了我三年,可为了她能正眼看我一眼,来带那些丑八怪的臭脾气,我统统忍了下来。”
周琪重新趴在桌子上:“这不是挺好的嘛,最后还是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是她有福气,在我追她期间,她至少换了七八个男友,每次分手不是我来安慰她,每次到了那个时候,我都以为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到了,可是没想到,她只是给我一点甜头,利用我渡过疗伤期,等她好了之后,甩头就又跟别人好上了。”
周琪努力回想起自己委托人的模样,清清简简的,眼角爬上了皱纹,手也很粗糙,虽然从她白皙的脸上,能看出来曾经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毕竟岁月催人老,时光似乎对她格外苛刻,还不到三十五,已经明显能看出老态了。
可再听听这位所言,怎么听怎么不是一个人啊,如果他说的全是真的,那他的妻子绝对是个中年老渣女无疑了。
说到悲伤处,男人情不自禁地往周琪的怀里靠,周琪捏着鼻子将他拥起来后,故意将手包从背后拿得更近了些。
“我的这些遭遇,这桌上已经有很多人都听过了,今天当着小艾(周琪)的面,我也不怕丢了面子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她最后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跟一个富二代未婚先孕有了孩子,而那个富二代一听说这事,转头给她一万块钱,让她把孩子打掉,人家就连夜出国游玩去了。后来,不知怎么,她爸妈知道了这件事,还弄得全学校都知道了,不得已她才扯谎孩子是我的,同意跟我领证,堵住所有人的嘴。”
说到这里,周琪甚至都开始钦佩起这个男人了,要知道那么一顶硕大的绿帽子,他都能心甘情愿的背了十余年,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
直到——
后来她将那晚的录音交给委托人,也就是那个男人妻子手中后,妻子在听完之后的表情,周琪这辈子都忘不掉。
妻子的眼珠无神,空洞而麻木,对着墙壁,不知是不是在跟周琪说话:“孩子,在我俩领证的第一月就流掉了,至今原因不明。也是在近期,有一次他喝多了,我才知道当初到处散播我怀孕消息的,也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