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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半梦浮生录 >   第24章 待改2

验证结果就是,那项链并没有能让她见到父母的魔力,在罗泽睡着后,她傻傻的守了三个多小时,许了好多小愿望,没一个能实现的,最后她困了,想叫醒他,但他以天为被地为席,竟然酣睡如饴,她守了一会儿,起身去前屋拿了《星迹四》,借着屋檐下的庭院灯继续看……她想尽快看完,以了解作者的生平,了解《星迹》的整个系统,因为这在她看来,也将有助于她了解视线中席地而睡的这个特别的男人。

直到罗泽醒来,她还在看书,就坐在门槛上,很投入……浑然不觉罗泽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前,直到他问她:“你一直没睡?”

她恍然抬起头,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罗泽就是主人公从书里走出来的一般,也许是她太投入,还无法从其中抽离出来,于是她就怔怔的那么看了他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般说道:“啊,你醒了?”

“嗯。”,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天快亮了,你不用休息?”

“这会儿不困了。”

“好吧。”

“呶,这个给你,收好,你就骗我。”,她边说着,边将那串项链递还给他。

“骗你?”,他接了。

“是啊,这东西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天文学的博士?反正不管你什么博士,你研究过这么多年天体宇宙,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不,现在说话是昨晚,会有流星雨,才趁机诓我的?所以那根本不是这项链的作用。”

“呵呵,你要不信,这么理解也可以。”

他这样说话真让人来气,可她还是想和他说话,于是又说:“就算你演示的是真的,那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项链和石人族有什么关系?”

“等下说,厕所是那边吧?”,他指了指那矮的小土坯房。

“是。”,她没好气的说。

他去了,不多时去而复返,又洗手洗脸刷牙……周清尘还算是有耐心的,一直看他做这些日常琐事,等他都收拾好了,重新站在她面前后,她先发制人的说:“你快点说,别在扯东扯西,再不讲清楚我就开除你,你去别家找活儿做吧。”

“好的老板,我这就说,请您洗耳恭听。”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就见他将项链挂在一只手上,举起来说:“白色的这个系绳,是石人筋,兽牙是装饰品,下面这三颗石头才是核心,旁边这两个圆的,是眼球所化,中间不规则的这个,是心脏所化,和人类的肉体不同的是,石人族死后身体会石化,当然这个是有期限的,一般是七天,如果是在没石化前被火化了,那骨灰就会渐转为石粉。”

经他这么一说,周清尘再看那项链,瞬间觉得有些恐怖了,尤其又是眼珠子又是心脏的。罗泽似乎看出了她的感受,说道:“你不用害怕,在石人族里,这是一种迥异于地球人的繁衍方式,他们身死之后,这三样东西的任意一个,在保证完好无损的前提下,适宜的环境中,它们可以孵化新生石人族,也就是说,纯血的石人族不是靠雌雄交配完成繁衍的,是重生延续。”

“你说什么!”,这真是不可思议!

罗泽在她身旁坐下来,说:“不瞒你说,这是我以前的恋人,后来她生病死了,临终前我就按照石人族的习俗,将这三件东西取出,做了这条项链,而后才把她的尸体火化的,骨灰撒在了沙漠里,我就是在沙漠里遇见她的。”

他过去有恋人,还是石人族,这让周清尘心中瞬间很不是滋味儿,又充满难以按捺的好奇,她是个作家,很喜欢也很需要别人讲故事给她听,于是她说:“你说,多说一点儿,我想听。”

罗泽笑笑说:“其实也没有太多好讲的,我们就相处了两个多月而已,我在沙漠里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你既看了《星迹》,当也知道,石人族的自身免疫防御系统非常高级,使得他们有非常强的自愈能力,一般受了伤,在几秒钟甚至几分钟内就可以恢复,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二十小时,但我见到的娜拉不是这样的,她的一截腿已经被沙漠行军蚁啃噬的可见白骨,她的身体半掩在沙子里,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非常虚弱,于是我捡了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石人族,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都是我在照顾她,她的腿伤是渐渐好了,但那条腿也没有用了,而且人一直很虚弱,她很想活下去,想和我一起探寻石人族的很多未解之谜,但她病得太重了,最终还是走了。”

“你的意思是,她的自身免疫和修复系统已经失灵?”

“是的,后来我想,这也许是她正常衰老引发的体质变差,谁都无能为力。”

“你爱上了个老太婆?”

“呵呵,”,他看了她一眼,笑道:“和它们的成长迅速一样,纯血石人族的衰老期也很快,其他时间段,都会看上去很年轻,并且貌美。”,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去回忆他恋人的美好。

周清尘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很爱她?”

“当然,我期待着她重生的时候,只不过我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再重生,又或者说,她重生的时候,我已经老了死了,她也不会再认识我,可那不重要,我的责任,就是守护好这三颗石头。”,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项链,那说是她心脏的化石在晨曦中反射出一点光芒,晃到了周清尘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她难受极了。

“那你昨晚,还一副不怕这东西被人偷去的样子。人心险恶,可不能跟谁都说你刚跟我说这些话,更不能像昨晚那样随意验证给别人看了。”

“你不一样。”

啊?她的心情因为他这句话又瞬间好了许多。

“你是个好人。”

原来,仅仅是好人而已啊,“我有点儿困了,今天你看店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到房间去,躺在床上,好好的静一静。

“你放心我来看?”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说实话也没什么顾客,不说了,我真的困了。”,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

“你不吃早饭吗?”

“不吃。”,她快步朝她卧室的窑洞门走去,带着一副给罗泽吃闭门羹的笃定。

罗泽看看手里的项链,似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遂将项链收好,转身到厨房去自己做早餐了,看到她烧了的微波炉,将手搭上去,搭了一会儿,才又去做早餐。

罗泽早餐吃的是鸡蛋羹,吃好收拾干净后,他将微波炉的电源拔了下来,抱到了前屋去,到开店门的时间还早,他就拉开了前屋的遮阳帘,打开窗户和门,随后在吧台上开始拆微波炉……

他的大行囊真可称之为百宝囊,里面什么工具都有,拆个微波炉不成问题,一直拆到他能看见电路板,对着电路板他凝神注视了一会儿,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就又都原模原样的装了回去,组装好以后,他从工具袋里拿出一颗磁力吸盘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微波炉上,而后将手掌覆盖在吸盘之上,再之后闭上了眼睛,就像在冥想中一般……

他的一只口袋亮了几亮,那光亮仿佛布袋里的萤火虫,实际上装着的就是那条项链,少顷,他睁开了眼睛,给微波炉连了个电源,再拧开开关,检查结果是它果真又可以正常工作了,所以说不是项链不灵,得看是谁在驱动它,那么真相,确实如此吗?

还没到解答的时候,总之罗泽修好了微波炉,将它又送回至厨房,在原位置摆好。返回前厅后,开始整理冰柜……整理好后,开始扫地,正式开门,街上往来的人已经稀稀疏疏的有了,有起早赶集的,有上学的小学生,还有的就是来旅行的人,奇怪的是大家竟然对罗泽皆表现出了一种视而不见的神态,就好像他(她)们并没有发现,这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还是显眼的大胡子……

果真如周清尘所说,打开店门后也没什么人来,于是罗泽又开始擦玻璃……他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确实很懒!

再说周清尘,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躺下后却睡不着,她有了种想写东西的冲动,但是该从哪里开始写呢?主角并不难,已经活生生摆在她面前了不是么,可她该写什么内容呢?目前只有开头啊,后边的也没什么思路啊,莫名有些烦躁,罗泽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呢?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在他走进店时同意他留下。

正因为留下了才有了后来的这一系列事情,所以说,有时候正是因为有,才烦恼,有钱,有情,有欲,有恨,拥有的越多心绪越烦乱,反而什么都没有,如佛家所说的四大皆空,才得心静如止水,心如止水方得大自在,周清尘似乎在那一瞬间,总算悟得了佛法的一点儿妙意。因而,《星迹》也好,罗泽也罢,都该是别人的故事,路过的客人,自己经历过就好,不必在意结果,是吗?

看,这就是长期阅读带给她的好处,让她在遇见烦恼的时候,自己也能想得开,而且很容易想开,于是她睡着了。谈不上睡得踏实,但一觉醒来,就大晌午了,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回想起昨日,一切都仿佛一个梦一般,事实上,醒着和梦着,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没有人说的清,在周清尘看来,其实两个都是真的,也两个都是假的。

三十多年的人生,能让她悟得一些道理,看淡一些事情,但是不能说悟得了知道了就有能力改变,就算有,也不是一瞬间就可以的,她可没什么超能力。睡前想的开,睡醒后在我们习惯定义为真实的世界里,一切依旧客观存在着,她倒希望,罗泽已经离开了,这样他带给她这样一场奇幻的经历就将留在她的记忆中,给了她创作的灵感,其他的内容,靠想象吧,她就是专业吃这碗饭的嘛,动动脑筋也不什么难事。

可是,当她收拾好,出了屋子到达厨房的时候,就见他的行囊还在,这让她瞬间又烦恼起来,不想看见他,却又很想看见他,这几乎是全部人类都经历过的一种情感体验,周清尘也不例外。

怀揣着这种心情,她在准备午饭前,去了前屋,以确认罗泽是否在那里,穿过一排排书架,到看到吧台,他果真还在,并且也在阅读。

她顿了一顿脚步,走了过去。

罗泽已经看见了她,打了个招呼说:“醒了?”

“嗯。”,她答应是答应了,脸上却没什么温度,她故意的,如果她对他冷漠一些,他可能也很快就识趣的离开了。

“饿吗?我去做饭。”,他问。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这会儿还不饿。”,她想保持一些距离了。

罗泽起身道:“那你这里看着吧。”

“好。”

他跟她互换了位置,他朝屋后走去,而她在吧台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让她来看看,他看的是什么书。

——《道德经》。

他居然在看《道德经》,他做为一个外国人,居然会选择这本书,这让她想起余秋雨前辈曾经在一本书里写过,在海外,《道德经》的流行程度远大于我们国人对它的关注度与喜爱,并且在那个国家,可以做到每户家庭都有一本《道德经》,在国内,这样的比例又是多少呢?

前辈的用意并不是崇洋媚外,也不是贬低我们自己,恰恰说的是外国人对我们祖宗先贤们的智慧,非常崇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拥有了反而不在意了,就好比我们在一个城市生活,这个城市的景点,外地游客趋之若鹜,我们却不以为然,一个本地人,对本地景点和大街小巷的了解度未必比得过一个外地人,所以你要找一个当地人闲聊就还好,真想问他详尽的攻略,文化的底蕴,他自己都没研究过,又如何能告诉你?

还有一种可怕的现象是,自己一知半解,却以本地人自居,瞎给攻略,还要打着“xx”的闻名招牌,时至今日,连学者们都搞不清楚到底是《道德经》还是《德道经》,就有一大堆的社会人士,借其名义写了很多衍生作品,千奇百怪各种各样……

讽刺的是,这些人书没读过几本,却大谈其谈成功学,道法儒大统之道等等,更更无奈的是,还就是有很多很多人个个像被打了鸡血,有了醍醐灌顶之感,曾经有一段时间,这种诈骗营销还变得十分高雅正规,宣扬“大道”的人赚得盆满钵满……

周清尘无意嘲讽批评谁,如果这是一副画,那一定是张写实素描,在历史的长河中,都有它阶段性的特点,就如前文说过的曾经风靡一时的音响图书出租店……有好的风靡,也有不好的风靡罢了!

话又扯得远了,总之,对周清尘而言,罗泽选择了这本《道德经》来读,在她心里又是他的加分项,看了一眼街道,她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了,再说就算有客人进店,也不用她时时看着,真拿去了都不要紧,于是,离开吧台,她向厨房去,去寻罗泽,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想和他多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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