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卖烧饼罗。武二朗的烧饼又大又香,不好吃不要钱。”
“武二,你这烧饼不好吃啊,那这个我带走罗?”
“滚!”
青阳街上,苏玄悠闲走着,看着旁边那人高马大的卖饼小贩,把想要耍赖的混子一顿好打...
然后几个官差经过,上来询问何事...
俗世街头,比往年还要热闹几分。
自打那条恶蛟给紫衣斩了后,那蛟骨听说给县太爷献给朝廷了,还颁了块“爱民如子”的扁额下来,如今正悬挂在县衙的公堂上。
青阳街当年给毁坏得不轻,这几年巍阳城大兴土木,如今基本已经恢复原貌。
就连那个锁龙井也照着原来的样子,再造了一个,铁链什么的也在,就是井下再无恶蛟,且有了井水。
因为当年那头恶蛟的关系,且后来县令还送了一付蛟龙骨出去,这事在附近都传开了。
甚至有几百里外的好事者慕名而来,久而久之,这巍阳城倒变成了一处名景。
城中居民比以往多了一两成,走贩行商,公子游侠也多了起来。
如此一来,巍阳的买卖好做了,就连红牌坊的青楼都多了两间。
那县太爷还大肆宣传,将城隍入梦警示恶蛟,众修出马紫衣斩妖的事迹编成了说书段子。
就凭这个,城里那几座茶楼生意好得不得了。
连带的,苏玄那座城隍庙的香火,也较以往旺盛了许多。
走进一家茶楼里,苏玄要了一壶清茶,两碟松糕,独自小饮。
旁边几个食客正侃侃而谈。
“听说没有,柳叶巷那卖茶的周老三,最近家里闹妖呢。”
“怎么个闹法?”
“说是他那年轻的小媳妇,每到夜里就学狗吠,还撕东西,咬人。可到了第二天,啥事没有,你们说怪不怪?”
“怪什么啊,这事我知道。他那小媳妇和隔壁老王好上,故意装出来的。周老三现在吓得只敢去柴房睡,结果晚上,他隔壁的老王就翻墙进来,跟他那小媳妇幽会呢。”
“原来没有妖啊,扫兴...”
苏玄听得微微一笑。
怎么会有妖呢...
这几年,他几乎把方圆五百里内扫荡了遍,那些作恶的妖怪早变成阴兵的经验宝宝了。
如今苏玄那队阴兵,已经全数晋升二等。
可惜附近已经没有妖怪了,如果要继续练兵,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找对手了。
茶过三盏,苏玄闻得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片刻后,速报司急急忙忙地进来:“可找到大人您了。”
苏玄给他倒了杯茶:“有事?”
李正喝了口茶,道:“刚接到苏家村的急报,说是最近村中出了些怪事。那边的土地无法处理,所以呈报上来。”
苏玄哦了声:“那咱们回阴司吧。”
丢下几枚铜钱,两人离开茶楼。
城隍阴司里,苏玄才入公堂,阴阳司林溪棠便走了过来,双手呈上一份苏家村的文书。
苏玄接过观之,原是苏家村这大半年来,陆续有村民出现怪疾。
起初只是食欲不振,一月下来便瘦骨嶙峋。
不多时便卧榻不起,三五月后,就一命呜呼了。
开始的时候,苏家村的土地并没在意,以为只是一般病疾。
可半年下来,病人越来越多,且,郎中也束手无策。
最后在病患身上发现了妖斑,妖斑是人和妖怪长时间接触,从而被妖气侵染而生成的怪斑。
但土地命两名阴差搜索村子,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无奈,只好呈书上报,希望城隍能够管管这事。
阅毕。
苏玄合上文书道:“武判,带上十名阴差,随我去苏家村一趟。”
赵肃雷大叫一声:“得令!”
苏玄让林溪棠在自己不在期间,代为打理阴司事宜,然后回房收拾东西,便启程离开了巍阳城。
半日时光,抵达苏家村。
苏家村的土地如今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带着陈安范平两名阴差,候在道旁。
苏玄来到,土地上前,恭敬说道:“苏家村土地苏盛旺,见过城隍大人。”
“免礼。”
苏玄对武判道:“赵肃雷,你且带人到村中搜查,若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大红脸领命,带上十名阴差火速进村。
苏玄又朝陈范二差点点头,后者见苏玄还记得他们哥脸,乐得一张脸像是会发光似的。
来到土地阴宅里,苏玄才问:“村里现在情况如何?”
同样姓苏的土地愁眉苦脸道:“不瞒大人,如今村中的情形,太糟了!”
苏家村本来就没有多少户人家,青年劳动力更是有限。如今大半村民病倒,土地无人耕作,今年村子这个冬天,怕是难过了。
阴差陈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苏玄看去:“陈安,你想说什么吗?”
陈安一脸惭愧道:“大人,苏老六也病倒了。大人上任前,让我哥俩代为照拂,没想到会出这事,实在是有负大人所托。”
苏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苏老六喝过掺了培元丹的水,理应无病无痛。
可如今病倒,可见非是恶疾,而是妖患。
苏玄问道:“村子近年来,可有外人出没?”
苏盛旺想了想,摇头道:“没有,除了三年前村里的苏屠户讨了个外边来的寡妇外,咱们村中这近年来,并无外人出没。”
苏玄微微拧眉:“寡妇,可知跟脚?”
“这个?”
土地苦笑道:“倒是未曾打听。”
苏玄想了想道:“那就去打听下,此人从何而来,可有父母亲戚,越详细越好。”
土地立时命范陈二差去办。
苏玄起身道:“我与那苏老六有些渊源,现在过去看看他,土地不必相随。”
苏盛旺答应,亲自送了苏玄出得阴宅。
苏玄只身来到村里,已是日暮时分,以往这个时候,村里是最热闹的。
家家户户起炊烟,农人归来,牛鸣犬吠。
可如今,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鸡不闹狗不叫。
只有几声孩子的哭叫隐约传来...
村子的气氛很压抑。
苏玄来到那间草屋,正要施土遁入屋,便见窗内床铺,苏老六躺在床上。
床榻上方,从屋顶的阴影里,竟然垂下如瀑黑发!
那黑得发亮的长发说不出的妖异,它们挡住了苏老六的脸。
苏玄只见,从黑发里探出两只女人的手来,正捧着苏老六的脸。
一张女人脸,微微抿嘴,正吸食着老人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