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等人出得门来,魏勋走到岸边吹了声口哨,从旁边树丛里迅速闪出七八个人影来,俱是船上船夫,魏勋吩咐了一声,几人都转身走了,不过片刻,便隐隐有亮光从树林后的湖面上传来,正是赵枫船上的灯光,原先船上的灯都是灭了的,现在才重新点着。
一行人上了船,赵枫便问起段誉这几个月的经历。说起来和原着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多受了些苦,鸠摩智为了六脉神剑经,想尽了办法,或威逼,或利诱,甚至打骂折磨,但是段誉本就是个固执的人,越是折磨,牙关反而咬得更紧,鸠摩智最后没办法,只能将他带到苏州太湖来,以火烧来威胁他,却不想被阿朱阿碧两个小姑娘摆了一道,将段誉给救走了。阿朱阿碧两人又带着段誉去曼陀山庄走了一遭,碰上买花回来的王夫人,动起手来被王夫人看出了凌波微步,所以也就没有去当花匠,王语嫣却是偷偷跟他们跑出来的,至于赵枫问起王语嫣为什么还会知道那么多武功,却是去慕容家的还施水阁看的,慕容复对王语嫣也还算不错。
回到赵府,已经是午夜了,所以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枫带着段誉去逛苏州城,这回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不觉已近午时,两人也有些饿了,便找了个酒楼吃饭,而这酒楼,正是松鹤楼。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壶酒,几样精致配菜,一边闲聊,一边喝酒。段誉被鸠摩智抓去这么久,哪能过得好日子,现在终于逃离魔手,心情甚是不错,几杯酒喝下去,话也更多了起来,说起来滔滔不绝,有和鸠摩智一起的江湖见闻,也有各种武学精义,还有两人的共同爱好,比如乐器书法、道藏易理,不一而足。只是赵枫虽然是在说在听,眼神却一直在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人。
“难道他今天不会来了?”赵枫心中也有些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与段誉谈天说地,段誉此时正说得开心,也没有察觉。
就在赵枫已经不想再等下去的时候,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此人身形魁梧,目光如电,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见着这人,赵枫心中也是大喜过望,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中的惊喜之色一闪即逝。
那大汉在两人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点了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壶酒,独自吃喝起来。
赵枫早就等着他来,见他点了酒肉吃喝,便叫来跑堂的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来,放在桌上,道:“这是我们的酒菜钱。”又指着那大汉道,“加上那位爷台的,剩下的赏你。”跑堂小二看着银子,脸上都笑开了花,这除了酒菜钱,他还能剩下一小半,能顶得上他跑堂好几天的收入了,如今平白拿了,这等好事,哪能不要?赶紧拿起银子,连声道谢。
那大汉听见赵枫的话,转头看着赵枫,微笑着点了点头。段誉倒是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当是赵枫结交朋友了,对那又多看了两眼,也觉得是条豪迈汉子,值得结交。
不多时,听得楼梯声响,上来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着拐杖,行走起来却十分迅速,后面却是个苦脸老者,面上神情凄苦,像是受了莫大冤屈。
两人走到那大汉桌旁,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那大汉只是点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几人说话声音都压的很低,酒楼中又甚是吵闹,一般客人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只能看见那两人在那大汉耳边说了两句话便走了,但是赵枫和段誉都是内力深厚之人,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段誉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赵枫眼中又闪过一抹喜色。
那大汉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将酒杯放在桌上,像是没什么异样。突然,那大汉双目中精光暴闪,重重地哼了一声。
赵枫听得那哼声,只觉得耳边如闷雷炸响,身体猛然一僵,连呼吸似乎也重了三分,脑中瞬间空白。这一瞬间赵枫就知道不好,体内内力调动起来,瞬间走过经脉,直接清醒过来,脸色如常,仿佛没有任何影响一般。而段誉听得那闷雷般的哼声,却是大吃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那大汉对段誉的反应是没什么奇怪,但是赵枫的反应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朗声道:“两位,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段誉摔了手中酒杯,心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拿眼去看赵枫,赵枫微笑着点点头,道:“兄台相请,岂敢不从?”起身在那大汉对面坐下,段誉也跟着在侧面坐了。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可否见告?”赵枫拱手问道。
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从这大汉进来,赵枫便知道他是现在的丐帮帮主乔峰,现在有心结交,却不好点破,见乔峰这么说,便知道他将自己两人中的一个当成了慕容复。
赵枫也不说破,道:“好一个不拘形迹,如此我兄弟二人便陪兄台喝上几碗,如何?”前面的话是说给乔峰的,后面这一问,却是问的段誉。
段誉听乔峰说话豪迈,也升起了结交的心思,而且他相信赵枫的眼光,赵枫先前一番动作,分明是故意想要结交这大汉,他还从没见过赵枫去主动结交过别人,今天这般,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便道:“不错,兄台一看便是江湖豪杰,能与兄台交朋友,是我们的荣幸。”
“能否交上朋友,先喝上几大碗酒再说。”乔峰哈哈一笑,叫道,“酒保,取三只大碗,打十斤高粱来!”
来的酒保正是刚才得了赵枫赏钱的小二,听见乔峰一来就要十斤,也是吓了一跳,问道:“爷台,这十斤,喝得完么?”
赵枫也被乔峰的豪气感染,开口道:“无妨,这酒我请客,十斤不够,上三十斤来,不必给我省钱,伺候好了,少不得你的赏钱!”
小二见赵枫发话,特别是说到赏钱的时候,更是喜上眉梢,哪里还废话,直接转身去取酒了。
不多时,小二回来,三只大碗,两大坛酒,还动手揭开坛上封泥,给三人每人斟满一碗,才侍立一旁,专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