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也被赵枫弄得愣了一下,不过见赵枫虽然一副富家公子模样,此刻却是一脸的豪气,当下也是豪气大生,端起碗来,朗声道:“来,咱先来对饮十碗!”
赵枫大笑一声,道:“好!那便先对饮十碗!”
一旁的段誉见两人豪气干云,心中也是兴奋,而且前几个月被鸠摩智那和尚欺负得惨了,现在刚刚脱困,性情也是极好,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见得此刻两人豪气,如何能够错过,当即胸膛一挺,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
三人酒碗一碰,咕嘟嘟便全干了,小二赶紧上来将酒斟满,三人也不说话,连干三碗。三碗烈酒喝完,乔峰和赵枫两人全无反应,如同喝水一般,倒是段誉,脸已经红了起来。
喝完第三碗酒,段誉只觉得烦恶欲呕,肚腹之中翻江倒海,头也晕得严重,只是他不愿认输,便紧紧将口闭住,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真气冲将上来,只觉此刻体内的翻搅激荡,便和当日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当即依着伯父所授的法门,将那股真气纳入大椎穴。体内酒气翻涌,竟与真气相混,这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不似真气内力可在穴道中安居。他却也任其自然,让这真气由天宗穴而肩贞穴,再经左手掌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他这时所运的真气线路,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少泽剑本来是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这时他小指之中,却有一道酒水缓缓流出。初时段誉尚未察觉,但过不多时,头脑便感清醒,察觉酒水从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极矣!”
乔峰本来见赵枫脸色如常,已经够惊讶了,没想到本来醉眼朦胧的段誉竟然也在短时间里便又精神奕奕,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笑道:“不曾想两位的酒量竟然这般好,有意思!”段誉此刻已经全无酒意,兴奋道:“这酒量当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
赵枫当然知道段誉已经开始作弊了,若让他真喝,现在已经趴下了,不过他也不说破,道:“正是这个道理,若是遇着他人,一杯也多,今日遇着兄台,便是千杯,那也嫌少了!再来!”说着端起一碗,直接一饮而尽。
乔峰酒量是在太大,所以很难见到能跟他拼酒的人,所以每次都是独自喝酒,却又觉得没意思,今天不仅见到了,还一见便是两个,心中也是高兴非常,大笑着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段誉和赵枫也不含糊,轻描淡写地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依旧谈笑风生,仿佛这喝酒比喝水还容易一般,潇洒非常。
旁边小二看着直咋舌,也惊动了楼中酒客,就连灶下的厨子、火工,也都跑到二楼来看热闹。
乔峰道:“酒保,再打三十斤酒来。”那酒保伸了伸舌头,这时哪里还记得赏钱,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
三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三人都已喝了四十来碗。
段誉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但赵枫与那大汉却全凭真实本领,眼见他二人连尽四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心下好生钦佩。此刻见二人神情豪迈,英姿飒爽,心中也是感慨,不过本着酒过伤身,便开口道:“我三人都已喝了过四十碗了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段誉笑道:“我等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想要分出胜负,恐怕是不容易了。”
赵枫习武之后,身体对于酒精的抗性也提升了很多,而且平时都是喝得醉仙酿,可比这仙鹤楼中的酒烈多了,所以现在也只是微醺,听得段誉说的话,便即会意,伸手到怀中拿钱,却不想直接掏了个空,今日出门就带了一锭银子,刚才已经给了小二了,现在身上却也没钱了。
乔峰见赵枫没钱,便要掏银子,不过却被赵枫拦住了。赵枫对小二招招手,道:“你去赵府找魏勋,告诉他我在这儿喝酒,让他将酒钱结了,你的赏银二十两,你一并找他拿了,另外找他要一坛醉仙酿,要最好的,给我带过来!记住了?”
“您是赵府的赵公子?”小二听见赵枫的话,惊讶地问道。
赵枫没有承认,只是反问道:“怎么,怕我赖账啊?”
小二忙赔笑道:“哪能啊?苏州谁不知道,赵府的信誉是最好的,小的只是一时好奇,才多问了一句。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马上回来。”说完就要走。
“等等,除了刚才的,你再去切三斤牛肉,打包好。”赵府叫住小二,又吩咐了一句。
“好的您嘞。”小二答应一声,直接去了。
三人又坐了下来,乔峰好奇地看了一眼赵枫,道:“兄台有醉仙酿?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好酒,很是珍贵,听说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不知是否是真的?”
赵枫笑道:“在下跟杜淳认识,所以家中有所收藏,今日高兴,拿来与兄台品鉴。”
乔峰道:“早听闻醉仙酿大名,只是太贵了,而且太少,所以一直不曾得见,没想到今日倒是有口福。如此还要多谢兄台了。”
赵枫道:“朋友相交,贵在交心,区区美酒,又何足道哉?在下家中收藏颇丰,到时兄台若是想喝,尽管来找在下便是,便是送兄台几坛,又值得什么!”
三人又喝了几碗小二便已经回来了,左手托着一坛酒。右手拿着荷叶包裹的牛肉,送到三人面前。旁观的酒客见这那酒坛,眼睛都直了,只因为现在赵枫已经将醉仙酿的酿造方法交给了皇宫,家里已经很少酿造了,所以市面上已经很少有醉仙酿出现,各处醉仙楼也很少会有醉仙酿拿出来卖,最好的酒也只是比其他酒楼中的酒好上一些,远远达不到醉仙酿的水平,所以醉仙酿可以说是万金难求。现在一坛醉仙酿摆在眼前,又有谁能不动心呢?
赵枫左右看了看,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乔峰和段誉环顾四周,便明白了赵枫的意思,都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赵枫伸手抓住酒坛牛肉,直接从窗口飞射而出,施展轻功,稳稳落在窗外街道上,乔峰和段誉两人对视一眼,也从窗口一跃而出,众人赶紧跑到窗口看是,只看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