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将小布袋拿在手中,又仔细看了一眼阿紫,问道:“舍得?”
阿紫低着头,小声道:“舍得。”
赵枫笑道:“不是舍得,是害怕吧?”
阿紫的头低得更甚,却没有说话。
赵枫又道:“其实毒功不是不能练,练得好了,反而会成为自己功力进步的助力。南疆也有专门练毒功的人,但是他们和丁春秋是不一样的。丁春秋将各种各样的毒都练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只会让所有的毒互相冲突,一旦压制不住,便会反噬自己,他们会专门养一只或者是一种毒虫,取其毒素,用来练功,这样的话毒便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非常精纯,不会产生任何冲突,不管有没有内力压制,都不会反噬,反而会刺激自身潜力,让自己武功进步加快,而练到最高深出,毒会慢慢消散,直到完全消散。而战斗的时候,毒确实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是不会反对你练毒功的。”
阿紫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心中,赵枫温文儒雅,为人也很正直,再加上丁春秋的原因,对于毒功这种“邪魔外道”,应该会是厌恶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正人君子,会憎恨练毒功的人?”赵枫笑着看着阿紫,那闪烁着精光的双眸,让阿紫有种全部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赵枫移开目光,没有再看阿紫,道:“大道三千,各有所长,我所谓优劣,更无所谓正邪,善恶,只在人心。”边说边向谷内走去,阿紫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枫又道:“当今天下,尚有两大奇毒。其一,是天南无量山中的一只莽牯朱蛤,有‘万毒之王’之称,口喷毒雾,炽烈如火,乃是极阳之毒,若能将其生吞炼化,可百毒不侵,功力大进;另一种是昆仑山的千年冰蚕,通体晶莹如玉,冰寒无比,口喷冰雾,冷若玄冰,乃是极阴之毒,若能取其毒炼化,也可寒冰真气,功力大增。”
阿紫听得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奇毒之物,若是能得到其中一种,自己肯定能够功力大增,到时候绝对不会比之前的丁春秋差。
只是又听见赵枫道:“只是这两种奇物已经粗通人性,想要找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莽牯朱蛤是极阳之毒,你是女孩,天生属阴,若是用了,恐怕会互相冲突,所以你只能用冰蚕来练功了。”
阿紫兴奋问道:“那赵枫哥哥,那冰蚕现在在哪儿啊?”
赵枫停下脚步,一巴掌拍在阿紫头上,又揉了揉,笑道:“你啊!急什么?连一门好的毒功都没有找到,难道你还准备练那害人害己的化功大法啊?”
阿紫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抱着赵枫的手撒娇道:“那毒功的事情,就交给赵枫哥哥你了,你可要给我选一门最好的!”
赵枫从无崖子的收藏中,翻出了一本叫做《毒经》的秘籍,据无崖子所说,乃是百年前南疆一位隐世高人所留,是无崖子早年游历天下的时候在南疆的深山老林里找到的。
《毒经》不仅是一门毒功,还是一本毒术的“百科全书”,里面介绍了各种各样的毒物和用毒之术,还有各种各样的解毒之法以及用毒救人的法门,走的以毒攻毒、以毒为医的路子,而且非常精深奥妙,很适合阿紫练。
阿紫拿到毒经,开心得不得了,“啵”地在赵枫脸上亲了一下,便红着脸回房间研究去了。
赵枫摇摇头,没有再去管这小丫头。
与丁春秋一战,虽然最后是靠计谋将其拿下的,但是赵枫还是感觉自己所获颇丰,所以便回去闭关两天,希望能有所得。
三天时间,赵枫武功再进一步,虽然还是先天初期,但是真气充盈不少,也凝练不少。
赵枫出关,刚打开门,便看见阿碧一个人在门口转来转去,脸上显得很是焦急。
赵枫微微皱眉,问道:“阿碧,怎么就你一个人?看你表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碧听见赵枫的声音,转头看去,便看见赵枫脸色红润,显然是武功又进了一步,可是她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赶紧走到赵枫面前,拉着赵枫便走,道:“枫,快跟我走,出事儿了!”
赵枫跟着阿碧,边走边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阿碧声音哽咽,道:“师祖他病重了,已经两天了,薛师叔和苏师祖都没办法,但是你又闭关了,师祖他不让我们打扰你,所以只能等你出关,现在师祖已经快不行了,你要是再不出关,恐怕就见不到师祖了!”
赵枫一怔,脚步瞬间停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你说师父他……”没等阿碧回答,赵枫瞬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门“哐当”一声,直接被推开,赵枫进入房间的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床上的无崖子和跪了一地的苏星河等人,赵枫没有管跪在地上的人,直接来到床前,缓缓拉着无崖子的手,轻声道:“师父,你……你怎么样?”
仿佛是听见了赵枫的声音,无崖子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赵枫,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枫儿,你来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赵枫跪在床边,泪如雨下,口中道:“对,枫儿来了。”他哪里看不出来,无崖子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根本就救不回来了。
无崖子脸色一阵红润,仿佛精神又好了一点,道:“星河啊!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枫儿说说话。”
苏星河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泪眼朦胧,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
无崖子看着赵枫,眼里都是高兴,轻轻点点头,道:“好,你的武功又有进步了,比为师当年可强多了。”
赵枫只是流泪,没有说话。
无崖子轻笑道:“哭什么?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有什么好伤心的?”顿了一下,又道,“枫儿,你去床尾的小柜子里,将那卷轴拿来。”
赵枫擦了一下泪水,点点头,走到床边,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卷轴来,拿到无崖子面前。
无崖子叹了口气,道:“展开!”
赵枫依言将卷轴展开,现出一幅仕女图来,神色端庄,姿容绝世,和王语嫣有七分相似。
无崖子痴痴地看着画,眼中全是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