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坐在诗人刚才演奏的石柱残骸上,看着一地东倒西歪的空酒瓶陷入了沉思。
在蒙德境内,风向指引着他来到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象征着自由的风神出现在哪里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但是诗人只是在开始一句别有深意的“你来啦。”之后,仿佛真的只是随性而为在野外游玩的普通少年,在树下休息演奏时碰到了熟人。
虽然看着只是单纯的蹭酒,但这毕竟是巴巴托斯……可正因为他是巴巴托斯,才显得合理又那么不合理。
向来不干正事的风神大费周章弹奏起蕴含神力的音符,改变了风向。
佳酿节期间蒙德常常刮起的是西风,但指引他来到风起地巨树下的却是毫不偏移裹挟着海边气息的东风。
诗人像是看到之前遇到过的出手大方的客人,给他弹奏了一曲曲调优美,但没有配词的乐章。
他的音乐造诣不高,但却从木琴传出的曲调中听出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庄重,也不由得被乐曲吸引,安静地倾听。
不管是出于对风神或是对艺术家的尊重,他都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随着诗人葱白的手指在琴弦上勾勒出最后几枚音符,将乐器收起。
“现在的蒙德,可没有多少人喜欢听这种老掉牙的曲调了。”诗人周身流转的风缓缓散去,一瞬间仿佛从神圣的存在又变回邻家贪玩的大男孩,他冲若木眨了眨眼,“不知道能不能在你这换来几瓶好酒。”
这就是他与巴巴托斯的第二次相遇,依旧是赔上了一堆好酒。
只是在他没注意到的是,体内的系统看着旁边漂浮的一团青色能量,馋的口水直流,只是想起少年诗人离开前那散发着微光的发尾以及最后饶有深意的眼神,又默默地缩回了手。
……
在与温迪分别后,他打算去须弥进一批货,之前莱茵多特的手稿调配而成的药剂他很满意,他想要去采购一批专业的仪器。
虽然去至冬直接顺多托雷的可能会更好,但是想想他给自己做的那几个小型装置帮了自己不少忙,还残存的那丁点的良心作祟,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像哥伦比娅说的,不能逮着一只羊薅,万一哪天气炸了怎么办,要从长远的角度看,遵从可持续发展。
再者……他确实是还有一笔私人恩怨要和蒙德的某位愚人众清算一下。
……
正在歌德大酒店惨遭边缘化的卢克被传唤,他嗅着屋里点起的璃月进口熏香,怀念起之前的日子。
之前他虽然职位不高,但也算是参赞大人的亲信,待遇自然是不同于现在的惨淡,只是因为一点点嘴瓢的原因,被发配了。
想到这他也不由得有几分后悔,不该为了贪图那两位无所事事的同事崇拜的目光,稍微把事情夸大虚构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但是……你要问他以后还做不做这种荒唐事?
他,卢,我超勇的,克,下次还敢!
只是这种想法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他看见坐在主位上的人,自家老大安娜斯塔西娅参赞大人还在一旁恭敬地为其倒上茶水时,小小的打了个哆嗦。
“先……先知大人。”
“卢克是吧?”坐在位子上的人冲他招了招手,他就算心里白百十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凑上前去。
若木看着面前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示意他凑近再把腰弯下一些,抬手就朝着肩膀拍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璃月可是有个词……祸从口出。”
卢克看着自己陷进地板的小腿欲哭无泪,但却没什么疼痛,在他在心里歌颂先知大人仁慈时……
“嘴挺瓢的,是个人才。安娜斯塔西娅,回头给他安排个适合他发挥才干的地方,至于现在,我要去须弥进点货,人我就征用走当苦力了。”
……
在须弥奥摩斯港他看着卢克上上下下的搬运货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这才不是什么公报私仇,善于制造谣言的人,往往非常需要一副强健的体魄,至少腿脚要快,否则容易被人打死,就当提前为他“入职”锻炼了。
他为自己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默默点了个赞。嗯,又是被自己崇高品德所折服的一天。
因为实在无聊,他开始打量起四周。
“妮露法老师,放心吧,我肯定能完成毕业论文的,现在去蒙德还能赶上佳酿节的尾声,你就等着我回来带给您满意的毕业论文吧。”
“爱拉尼,你是我见过非常优异坚韧的学生,我对于你选择《蒙德民俗生活与四风守护》作为毕业论文还是比较支持的,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祝你好运。”
……
他看着一旁在导师离开后,准备登船穿着学者袍子棕色长发的女性,总觉得有那么点眼熟。
好家伙,这不是须弥班尼特分特么,倒霉程度比现实里那个观察了几年小行星,答辩前小行星炸了的还惨。
仿佛是想到了毕业前被折腾的要死要活的自己,他觉得要不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
“这位学者小姐,我是一位至冬的商人。”他走上前去,介绍了一下自己,“您有没有兴趣前往至冬,以至冬国为论点写一篇论文呢?须弥城的情况与我们那有所不同,我想着也许有学者的论文为商队的敲门砖,在须弥总是好过一些的,报酬方面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爱拉尼谨慎的打量起这个自称至冬商人的家伙,坚定地摇了摇头,“谢谢您的邀请,但是不了,我已经有选题了,前期的准备已经完成,只需要再实地考察后成稿。所以这位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看着毅然决然登船准备奔赴向无底洞的爱拉尼,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求学路漫漫,祝你好运,学者爱拉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