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待在志琼留下的小小帐篷旁拨动着天空之琴。
愿这篇乐章能让你前行的路上,少些迷茫,少些阻碍,也多少能驱散些火光燃尽后的寒冷。
最后的音符飘向远处的黑漆漆的阴影中,震动的琴弦停滞,这片空间内再也没有了任何哪怕细微的声响。
他盯着跳动的篝火,并未再往其中添置薪柴,看着它逐渐熄灭,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若木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名凡人对神明质问、控诉和反抗,明明无声却震耳欲聋。
等了许久,他才往原本篝火的位置堆了些柴火,用着相当生疏的手法点燃了它们。
至于生疏的原因……不提也罢。
此时若木已经变回了原貌,他要等一个人,他相信那人很快会找来。
他借着火光打开了那套测绘工具,包装的边缘已经有些褪色,应当是志琼会经常拿出来摩挲的缘故,其中用于绘制地图特殊纸张上空无一物,有些微微发黄。
扉页上用着娟秀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愿终有一日,提瓦特大陆的任何一处角落都不再被未知的迷雾笼罩。
留给荧的信件和地图就放在他身旁,一如它们的主人书写时一样,映着跳动的火光。
志琼的地图
志琼的信念之坚定在他所见之人中也排得上前列,但如此炽烈的愿望却未能引得神明的垂眸……
若木抬起头看见的只有顶部黑漆漆的石壁,一如笼罩在提瓦特大陆上的未知壁垒,显得那么牢不可破。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篝火中的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过了许久,周围才又响起快速跑动的声音。
若木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对上了那双亮金色的眸子。
“她……走了?”荧看起来心情很低落,尽管再三注意,志琼还是找到机会一个人离开了勘探组的临时营地,她沿途寻找,最终发现了这处火光,而旁边就是她曾经出行前所携带的帐篷。
“嗯。”若木把志琼留给下信件和地图递给了荧,“这是她的选择。”
“我不理解。”荧将那封信件看完后,抓着纸张的手在上面留下大片的褶皱,心情难以平复和释怀,“为什么不拦住她!”
“没有人能随意的剥夺他人的愿望,这不是你在稻妻时能够击败雷神时的信念么?志琼作为冒险家的愿望就是如此,作为凡人而并非神选者的愿望。”
他见荧沉默不语,决定再加上一把火,“或者我换个说法,当时在稻妻,镇守之森时,神里绫华舞终如果开口请你停下旅途留在稻妻,你会怎么选择呢?旅行者。”
“你!”荧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件事,但并不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愚人众遍布其余六国,除了甜甜花和薄荷,分布最广的就是愚人众。
“尊重他人的选择,哪怕选择的是一条通往死亡的路,这是我一位同事让我明白的,有形之物终有消散的一天,能放下一切追逐心中所求的智者向来不多,对比之下反倒成了不能被理解的异类。”
“就像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有选择命运的权利,而不是被施以阴谋诡计当成随手可丢的棋子,这种观点哪怕在全是狂人的执行官里都不被多少人待见。”
他给荧指了指志琼离开的道路,薄薄的泥土上似乎还有着些浅浅的脚印,“这是她拼尽一切才找到的方向,所以没什么可难过的,不妨祝她一切顺利,未来也许还能再见。”
荧若有所思的收起了那封信件和志琼绘制的地图,看向若木旁边的测绘工具。
“她送给我作为见证者的赠礼,你要有兴趣想留个纪念我是没意见,不过我倒是想找个合适的人把这种信念传递下去。”
若木伸手将测绘工具递过去,荧没有去接,最后朝着巨渊漆黑的最深处志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刚才是我失态了,下次见面再给你道歉。”
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她带着的地图,将会在后来层岩巨渊的重新开采以及探索中,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知晓了那位探索者的名字。
……
若木在层岩巨渊之行后打算放松下心情,作为须弥七圣召唤发烧友聚集地的咖啡馆明显是不错的选择,在他准备点单时听到了旁边人的交谈,嗯……如果那算交谈的话。
“我始终无法理解,你工作的时候喝咖啡提神,和拉着货物的驮兽自己给自己两鞭子有什么区别?”
他本来打算点单的手顿住,指着咖啡的手指拐了个弯点向了一旁的甜品,随后他往旁边看了看。
壮硕的青年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相当扎心的话,一旁的金发青年埋头写写画画的同时还不时抬起头跟站着的青年反驳上几句。
从他黑眼圈的浓度来看,怕不是已经有几夜没合眼了。
“我受够了!艾尔海森,你不用工作的吗?!”
“谁让我财务自由呢,再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学-长。”
他窝在卡座看了会戏,觉得这俩人斗嘴有意思极了。
若木总觉得金发青年再跟那人聊两句,大概会向鼓起来的风史莱姆似的,一戳就破吧?
在看到推开店门进来的少年后,他果断的起身将那人拉到对面。
“新卡组,来两把?”
“好!”赛诺虽然是答应下来,但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压低声音询问,“不赌什么吧?要赌的话……去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