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蔡光进行完日常吵闹斗嘴之后,蔡袅袅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所处的环境。
这里明显是一间刑房,除了绑在背后拷打囚犯的木桩,三面墙上都挂着各种刑具。
地上还有黑红色的血迹,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她脸色发白,明白自己怕是摊上事儿了!
蔡光见此赶紧哄道:
“团团别怕,有爹爹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蔡袅袅:“哼,休想我再相信你!”
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完好无损,蔡袅袅扫了眼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蔡光立刻翘着尾巴炫耀道:
“区区一把破锁,还拦不住我们!”
蔡袅袅顿时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蔡光,直看得后者脊背发凉,刚刚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低着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濂第一次见到父女俩这种相处模式,满脸兴致盎然。
谁知蔡光终于承受不住女儿隐含鄙视的目光,转手一指:
“哈哈,其实主要是你李伯伯动的手。”
李濂万分嫌弃地瞅了蔡光一眼,注意到蔡袅袅看过来的目光,他赶紧摆手:
“说出来怕你不信,其实是锁先动的手。”
蔡袅袅:“……”
大概是自己也不相信,李濂赶紧清清嗓子:
“咳,时间紧急,我们言归正传。”
蔡袅袅瞅了瞅从门缝射进来的光线,一看半下午都过去了。
他!们!居!然!还!记!得!正!事!
李濂:“团团侄女,听说你被赐婚给三皇子了,怎么跑这来了?”
蔡袅袅大吃一惊:“这你们都知道?”
李濂挺胸抬头,一副高人风范道:
“虽然身不在朝堂,但朝堂上没有我不知道的大事!”
蔡袅袅暗忖,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对了!
这不正是她那中了武状元的二姐夫的口头禅?
身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
蔡光也听说了这事,紧张地望着他的小团团,一脸的舍不得:
“没想到我家团团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你还这么小!”
蔡袅袅整个人被僵直地绑在木桩上,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充分调动面部表情来表达她的情绪。
她腮帮子一鼓,横眉立目道:
“谁说我要嫁人了?”
“咦?”
蔡光和李濂对视一眼,他们的消息不可能有错啊?
“我这不是逃婚了么?”
蔡袅袅撇撇嘴,又嘟囔了一句。
“逃婚?”
蔡光和李濂再次异口同声地质问。
她不是和三皇子一起出来的吗?
不然那些人手上怎么会有蔡袅袅和赵显的画像?
还说他们在一起?
蔡光觉得他们大概是弄错了什么,决定从头一点点梳理,于是问她:
“你一个人出的京?”
蔡袅袅重重点头:“没错。”
李濂蹙眉:“没有和三皇子在一起?”
蔡袅袅怒:“我压根不认识他!”
蔡光挠头:“那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蔡袅袅:“男人?啊,你们是说赵显啊?他是我在半路遇到的,一个毒舌又抠门的书生,在扬州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嘶!”
蔡光和李濂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用敬佩的眼神望着蔡袅袅。
她可真敢说,毒舌又抠门的书生!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有冤枉他?我这么说已经算是表扬他了,你们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差劲!”
蔡光和李濂无声相望,暂时还是不要说出赵显就是三皇子的事了。
他们怕小丫头还没撑过这几天就疯掉。
“你们问完该我问了!大哥说你们去绍兴了,怎么会出现在姑苏,而且还在钱仓酒馆,鬼鬼祟祟的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个……”
李濂有些难以启齿,示意蔡光说。
蔡光大摇其头,忙退后两步。
蔡袅袅眯起眼危险道:
“快点说,不说我就喊了。”
李濂搓搓手,略显局促道:
“其实……我们不能救你,你看啊,这里的掌柜就叫钱仓,恰好是你要找的人,所以……嘿嘿……还要请你帮个忙!”
蔡袅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伤心地对蔡光道:
“爹,你变了,你居然不顾团团的死活,要把我送进火坑?”
“团团不是这样的,而是……而是……”
他一看蔡袅袅误会了,连忙着急地看向李濂,后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蔡光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李太傅离开京城之前,永康帝最后交给他一个任务。
永康帝早就发现各地军事机密时有泄露的情况,并最终确定这些消息最先都是从姑苏一带传出来。
李太傅家在绍兴,离姑苏近,不易惹人怀疑,永康帝于是派他来暗访。
他就顺便把一心惦记绍兴美酒的老友蔡光拐来协助破案。
两人一个惦记破案,一个惦记美酒,遂走访姑苏最热闹的酒楼,每天打着品尝美酒的旗号来查探消息。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钱仓酒楼遇到冷秋等人,两人偷听到冷秋说九月中旬开始行动,需转移阵地培训信鸽,并且给了掌柜两张画像,上面正是蔡袅袅和赵显。
他们直觉钱仓酒楼十分可疑,一直潜伏在附近,企图寻找信鸽的培训基地,希望能阻止对方这次行动。
可是,眼看时间没剩多少,依然没有任何信息。
恰好这时蔡袅袅闯了进来还被抓住,蔡袅袅正是他们要抓的人之一,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蔡袅袅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出声。
蔡光担心地看着她:“团团,你怎么了?”
蔡袅袅哭丧着脸:
“我在想我还有几天活头。”
蔡光一听急了:
“团团你胡说什么,爹爹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蔡袅袅环顾一圈整个房间,泫然欲泣道:
“那你们看看这个房间,你们以为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对我进行逼供?”
蔡光一拍脑门,恍如醍醐灌顶: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老李头你忽悠我!”
李濂脸色十分难看:
“我是那种人吗?团团怎么说也叫我一声伯伯,我怎么会拿她的安危开玩笑?”
蔡光气急败坏地指着这满屋子的刑具:
“那这些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