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婉清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姑娘的赞成。
有些是因着骆家的权势,也有些是想借机和骆家交好,当然也有那些想看骆叶两家相争好从中得利的,“这个主意不错,客随主便,敢问骆姐姐要怎么玩?”
骆婉清显然早盘算好了,马上笑道:“新到了不少好马,不如咱们比一比骑射?”
那些出自武将之家的姑娘,开始个个叫好。
骆婉清得意地一笑,“那咱们就开始吧。”
也有那文官家的姑娘觉得比武不好,“都是些小姑娘,万一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骆婉清大大方方一笑,“伤到了确实不好,咱们就文比,比骑术,射箭就算了。”她本就是北地之人,又从小精通骑射,自认骑术超过在场的所有人。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闽地在骆姑娘心中属于南蛮,全是一片未受教化的蛮民。
“骑射之术,一定要相互切蹉,才能更好的进步。”骆姑娘早算计好了,“咱们虽是女儿身,但是安国夫人不一样也是女儿身吗?一样驰骋于缰场,为国杀敌,我等自应该向老夫人看齐。我等虽不能效力朝廷,但也要做些有用的事情。”
得,这位骆姑娘虽然话说得有问题,但知道威胁众人,若不比试就是不支持将士练兵了。
也有姑娘有意见:“我们家又不是武职,哪会骑马!”
骆婉清道:“那我等下给不想骑射的姐姐安排别的玩。”
本朝向来重文轻武,就是那些武将之家也以家里姑娘有才艺而沾沾自喜,谁也没有想到,骆姑娘提出来要比武。
一个姑娘家,就算骑射再好,也没有言德容功重要。
附和骆大姑娘的人这时候大多也闭了嘴,她们就是给骆姑娘助威,哪想过要亲自下场。
当然,也有几个姑娘换了骑装,但却一致提出来,“希望叶大姑娘和我们一起玩。”
“既然大家的兴致都这么好,我又如何能让大伙扫兴呢?”叶锦辉无甚所谓地说道,要知道自从和曾五赛马之后,她也曾在骑术上下过狠功夫。说着就让桂枝帮她取衣裳去了。
然而,骆姑娘等人似乎早有准备,已经将马早选好牵走了,唯有几匹骨瘦如柴的老马和一匹关在笼子里往外拖的枣红马。
“只怕这畜生宰了,还是给煮给咱们,但马肉比羊肉、猪肉差远了。”一个下人说道。
“但又驯不好,万一哪位姑娘骑着出了事情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另一个冷笑道,“有肉吃总比吃青菜萝卜强,老子嘴里都淡得出鸟味了。”
叶锦辉皱了皱眉:“这马先不杀,配上鞍,给我骑。”
那下人忙道:“姑娘,这可使不得,我家将军吩咐过,不让姑娘们玩这匹马,万一出了事,小的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叶锦辉正想说话,哪想骆姑娘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接话道:“叶大姑娘要真骑这匹马出了事,只怕连我都要被父亲责罚呢,你还是挑一匹温顺的马吧。”
又一个姑娘阴阳怪气地道:“她爱出风头就让她出吧,有些人就这样,总以为自己与从不同,不狠狠地从马背上跌下来一回,是不会受到教训的,骆姐姐关心她,她还以为你是舍不得这匹马呢。”
又一个道:“她本来已经不敢骑这匹马了,但是呢,为了面子,就算从马上跌下来也认了。”
另一个道:“怎么可能,她现在再换马,岂不是有坠了安国夫人的威名?”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叶锦辉并未来过福州,对这些人一个也不了解,但却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她们在针对自己。
看来,骆家在福州的这段时间,确实收服了不少人。
她不由笑了起来,“各们,你们这么自言自语,不觉得累吗?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那几个姑娘都露出警惕的神色,“你想耍什么花招?”
叶锦辉揉揉鼻子,淡淡地笑了,“赌我能不能用这匹未驯过的畜生和骆姑娘赛赢,大家觉得如何?”
骆姑娘几人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哈哈笑了起来,“叶姑娘此话当真?”
叶锦辉但笑不语。
有人道:“既然是打赌,必须要找个裁判才行。”
骆姑娘道:“那自然,这裁判还必须不偏不倚,德高望重才成。”
骆姑娘那边的人一致推举了黎茵彤的母亲,黎夫人。
福建左布政使夫人做裁判,叶家就算在破落也不敢赖个赌债吧?不然以后怎么在福建官场上混?
叶锦辉毫无异议,在她看来谁做这个裁判对她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众目睽睽之下骆家肯定舍不下脸赖了赌帐。
“既然找黎夫人做裁判,这赌注可不能太低了!”有人一脸兴奋地说道。
似乎已经预见了叶锦辉的结局。
很快有人将黎夫人请了过来,将打赌的事说了。
黎夫人虽然不是出生于武将之家,但见识不凡,一眼就看出那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匹未驯过的马,不由看了叶锦辉一眼,“小姑娘家玩什么不好,偏要驯马,万一出了意外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若没有马参赛,用我拉车的那匹马吧,那马也是刚从西北马场挑出来的良驹,只因没人骑,怕它拘着才让它拉车。”
万一从马上摔下来,轻则受伤重则死于非命,她可不想一时好事之后被两家埋怨。
叶锦辉摇头:“谢夫人好意,有夫人做这裁判我也就放心了。”
黎夫人看着叶锦辉那坚定的模样,便点头应了,“行,我就做一回裁判。”
骆姑娘胸有成竹地笑了,顺手将自己带在脖子里的玉坠解了下来,傲然道:“既然黎夫人做裁判,我们的若不添些赌注可就太对不起夫人的名头了,这块鸡血石是我祖母从草原上带来,传给我父亲,又传给我。”
有人怕叶锦辉不懂,特意解释道:“骆姑娘的祖母是蒙古公主,祖父则是我朝太祖皇帝之胞妹福康大主公主之子,既然是公主从家乡带来的东西,必定有非凡的意义,叶姑娘若是赢了,可真是赚大了。”
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等着叶锦辉出丑,“万一驯不了马,摔了下来摔残了,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