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辉淡淡地笑了,“好珍贵的一块鸡血石!桂枝,将太、祖皇后赐给姑祖母的那顶红珊瑚头面请过来。”
桂枝暗道:难怪姑娘一直让我无论到哪里,都要将这包裹带上,原来是这个原因。
一块鸡血红的玉坠和一套红珊瑚头面差别可太远了。
况且蒙古公主下嫁的是克勤郡王爷,一个王妃的份量怎能和本朝的开国皇后相比?
骆姑娘直接将自己戴的头面取了下来,又看了看跟着她的七八个姑娘。
这些姑娘都是打算靠着巴结骆家来谋取前程的,只消骆姑娘一个眼神,已经将头上戴的头面全取了下来,往黎夫人手里送。
早有下人取了两个托盘捧着,一边放叶锦辉的首饰,一边放骆姑娘一行人首饰。
又有那些跟骆家交好的夫人掩嘴笑了起来,“哎哟,你们放首饰,哪边多哪边少又难以分清,未免有些不公,不如直接拿银票吧。”说着直接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骆婉清那一边,紧接着,又有不少太太也学着她那般往上放银票。
叶三太太想了想,吩咐跟着的婆子,“咱们不是带的有也有五千两银票,也放上去吧。”
她也没有把握叶锦辉会赢,可己方现在明显骑虎难下,输人总不能输阵。
这五千两银子,算是叶三太太从娘家带来的全部压箱银子和这几年攒下的梯己了,因有叶思明拿着杨姨娘的东西去赌博这件事在前,叶三太太便一直防着叶三老爷,想以自己陪嫁丫鬟的名义在福州置一份私产的用的。
那婆子虽有些不舍,却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得将银票拿了出来。
黎茵彤也掏了掏荷包,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我没什么银子,但我和叶妹妹一见投缘,便也算上一份吧。
有她起头,后面又跟了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地送银票过来,五两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不等。
“叶姑娘的功夫是叶老太爷亲自教的,若是不能驯马,她会和骆姑娘打赌?”
骆家那边见叶三太太拿了五千两银票,忙悄声笑道:“叶老太爷祖籍武昌府,不过是靠着打鱼为生的渔民,还驯马,做梦吧!“
马上有太太拿了银票出来,放在了骆姑娘这边,不一会儿就堆了一叠。
叶锦月也命丫鬟哈的了三张一万两的飞钱券过去,“这是我阿娘临离开叶家的时候给我和我两个弟弟的,既然大姐想玩,我们也不妨拿一些出来,大家一起乐和乐和。”她现在只希望对方拿不出这么多钱,好将赌局取消才好。
经她这般一拿,算起来,仍旧是叶家这边多一些。
骆夫人那边半晌没人说话。
不过是出来赴个宴而己,根本没人带这么多银钱在身上,但骆夫人又不想被叶家比下去,悄悄地朝自己的侄女比了一个五。
那姑娘一下子满面红光地站了起出来,洋洋得意地道:“我表姐和人赌,我这做表妹的,自然不能干看着,我出五万两!”
骆家的管家很快将飞钱券拿了出来,也放了上去。
叶锦辉便笑看了黎夫人一眼,“不过是赛一场马罢了,不如彩头就到此为止吧?不然这么下去,只怕诸位连中饭也要往后推迟了。”
骆夫人本想说叶家这边拿出来的银子没有自己那边多的,但想到叶锦辉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就也没有出言反驳。
骆家的下人已经给那匹烈马配了马鞍,使人牵到了马场。
骆家的马场很大,秋风阵阵而来,黎夫人请了右布政使家曹夫人,参政使家贺夫人一起,将两边的银子都数清了,装在了干净的布袋里,用绣花针缝了起来。
“叶姑娘这匹既然是未驯的烈马,只怕跑起来会不好控制,等下赛马一旦开始,各位切记不可离得太近。”黎夫人交待众人道。
骆姑娘扬起下巴:“想必叶妹妹驯马也需要时间,我这这赛马场圈刚好十里,咱们以十圈为限如何?”
万一叶锦辉真能驯得了这匹马,那她就要以耐力取胜了,又可以得到一个大度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里面也有坑等着叶锦辉。
因为骆姑娘发现,叶锦辉虽然带来了骑装,便却没有护腿的工具,看她那纤纤弱弱的模样,等下马儿一跑起来,马鞍非得把她大腿里侧全给磨烂不可!
到时候叶锦辉不但要失去大批的钱财,还要废掉一条腿!
若再因为这件事让叶家的几房内斗起来,那可就太好了!
黎茵彤看着骆姑娘那得意洋洋的面孔,忽然悄声向叶锦月道:“告诉你家大姑娘,以后远着骆家一些,高家和骆家曾有议亲的打算。”
叶锦月一怔,喃喃地道:“原来如此,谢谢姐姐解惑。”
高泰虽然纨绔,但高泰和骆姑娘却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不然也不会这么针对叶家,至于骆夫人本就是高泰母亲林夫人的表妹,自然不忍看着表姐中年丧子,早发过誓要为她报仇,不然骆家也不会一来福建就针对叶家。
叶锦辉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如翩翩而落的彩蝶一般,引得黎茵彤一声娇呼,“以后有空咱们找你大姐姐教咱们骑马吧?”
叶大姑娘上马的动作,简直太引人注目了!
哪想黎茵彤话音未落,那马儿却忽然立了起来,不少姑娘惊呼出声,有些人更是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担心叶锦辉会因此掉下来。
叶锦辉此早有准备,伏在马背上抱住了它的脖子。
那马儿见竖起甩不掉背上的麻烦,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前冲了出去,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超过了骆云袖的马。
骆姑娘不但不着急,反而勾了勾嘴角,若是叶锦辉控制不住这匹烈马,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这匹马给甩到地上,到那时候不死也伤!
如此,高泰的仇她也就算是给他报了!
还好骆家的马场是用高墙围起来的,那马并没有往上撞,不过因为速度太快,连凉爽的秋风也变成了呼啸的声音,刮得叶锦辉的脸生生的疼,好在她有骑快马的经验,早用丝巾蒙了脸。
马场的另一端,一个男子紧紧地盯着那枣红马,正不悦地报怨同伴,“阿旭,我今天只怕是亏大了!”
那称阿旭的男子也朝那枣红马看去,“这是你亲自捉到的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