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面色凝重,一双绣眉紧蹙了起来。
她随手扔掉了手心里的黑发,微微仰起头,朝那对她发起攻击的人看去。
就在苏婉宁的身前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垂手握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大刀,正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那男子除了身上的衣服是纯黑色的,他还带着兜帽和面巾,同样也都是黑色的。
这男子的装扮苏婉宁看着很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有些疑惑不解,最近是怎么回事儿?
总是能遇到喜欢穿黑衣的人。
刚刚才解决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廖双,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无名氏”。
“你是什么人?”苏婉宁冷言问道。
那握着大刀的男人却像是一个聋子一样,仿佛听不见苏婉宁的询问声。
苏婉宁的话音都没落,那男人已经操着大刀,再一次不由分说的就发起了进攻。
这下苏婉宁有了准备,哪里还会再叫他伤到?
见那人根本没有交谈的意思,苏婉宁心中就知道,这怕是又要来一场生死搏斗了。
苏婉宁的双眸彻底冷了下来,这人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也不会对他客气。
她本不喜欢无故杀人,但是这人非要上赶着找死,那便怪不得她了!
苏婉宁对人对战不喜欢蛮横无脑的一味进攻。
她喜欢观察敌人的招式,找寻敌人的命门和弱点,最后一击致命。
苏婉宁心里明白,带着宗小蕊在绥平公府多待上一秒钟,那都是多增加了一分的危险。
因此,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坚决不能浪费时间!
眼看着那男人的大刀已经快要劈到身上,苏婉宁灵巧地朝旁边跃出。
她轻盈的身姿犹如一只飘飞的蝴蝶一般。
仅仅是一个转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与那男子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而后背上的宗小蕊早就在她躲掉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被她暂且靠在一棵距离她最近的竹子边上。
苏婉宁早就发现了,这男人的目标是她不是宗小蕊。
把小蕊先安顿在旁边,自己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应对眼前这位虎视眈眈,满是杀招的男子了。
还没等她喘口气,那男子接连不断地手握大刀,一下接着一下挥舞过来。
但都被苏婉宁巧妙地化解了。
几个回合下来,苏婉宁看出了一点儿门道。
这男子使出的招数都十分有力,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再加上他的那把大刀,比普通常见的刀要大上不少,这便使得他的身子显得十分的笨拙。
看破了这一点,苏婉宁躲避他的招式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位使用大刀的男子,似乎连跳跃的高度都比别人矮上一些。
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的体重太重了,还是他的那把大刀太重了的缘故。
苏婉宁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见她双眸里的神色亮了一瞬,遮掩不住的狡黠之色露了出来。
她已经想到用什么办法对付这个莽汉了。
既然他的招式都是更加偏向于大开大合,且只知道一味地进攻,根本不懂得防守和躲避......
那么......暗器自然是最适合对付他的办法了......
苏婉年摩挲着手腕的上银色手镯,眼里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那莽汉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下一招横劈又挥了过来......
苏婉宁看准了时机,弯腰躲避的同时,指尖夹着一枚从手镯上取出的、沾满了青玉露的银针,朝着那莽汉的心口直直地射了出去!
那莽汉即便是瞧见了苏婉宁对着自己射出去的暗器,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枚银针泛着冷光,没入了自己的胸间心口处......
因为他的大刀已经挥出,那可是用上了他十足十的力气。
那气势磅礴的力气可不是他自己想收手就能收得回的。
就算是能成功地收回,自己也会遭受到反噬。
与其承受反噬,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能用他自己的命,换上这个女人的命,也算是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务。
等他死了,主上也能好好安顿他的家人......
那莽汉朝苏婉宁砍来的大刀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他胸口从来不曾中过苏婉宁的银针一样。
苏婉宁讶异极了,她没想到,这男人也算是一条猛汉。
中了银针之后,竟然依旧不躲不避,维持着方才的招式继续朝她杀来!
不过......她的青玉露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苏婉宁不慌不忙地向身后倒退了一步。
她的动作就像饭后散步那样不疾不徐,透着一抹淡漠悠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苏婉宁在心里默默地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她心中默念着的“一”字才刚刚念完,那黑衣莽汉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倒了下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手中的那把大刀也松开了,锋利的刀刃离苏婉宁的脚尖相差只隔一寸......
如果不是中了银针暗器,暗器上又带着毒的关系,说不准这男人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能威胁到她。
苏婉宁拍了拍手,走上前,抬起脚尖,轻轻地踢了踢那倒在地上的男人。
然而那男人只是面朝下,任凭苏婉宁怎么踢都没有了反应。
她蹲下身去,将那莽汉的尸体翻了过来。
青玉露不愧是上等好的剧毒,眼前这个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已然是死透了。
唇角涌出了好多颜色红得发黑的血,血糊糊的,糊了他满脸,就连衣衫上,地上都沾上了不少。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十分强硬的钻进了苏婉宁的鼻孔,她皱了皱鼻尖,伸出手,拔掉了那莽汉胸口上的银针。
紧接着,苏婉宁又从莽汉的身上扯下了一块看着还算干净,没有被血渍污染的衣角。
仔仔细细地将那枚银针擦干净。
她的银针一共也就四枚而已,在地下密牢里的时候射了廖双一枚,现在又用了一枚。
这银针可是趁手的暗器,不回收使用的话岂不是浪费?
苏婉宁将那枚银针擦干净后,正想起身,眼角余光略过倒在地上的那莽汉的伤口时,却忽然一顿。
那莽汉胸口处的衣衫被银针划出了一道又长又宽的口子。
衣衫下的皮肤隐隐约约地露了一些出来......
看着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黄色肌肤,怎么瞧着有些发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