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无心无力
千万呼声起，似雷霆震响，撼动人心。
秦天胸膛起伏，其中齿轮自行狂转，外在的意志随之感应，隐约有金光溢出。
……
步阳朔身后的黑暗吸收了那个黑球，幻化作蝴蝶的模样。
从中生出的大嘴忽地张开，竟把步阳朔整个吞了进去。
“怎会！?”
众人在震撼于秦天凝聚的那个化身之时，也不曾疏忽过步阳朔，陡然见到这幅画面，都是惊愕出声。
满座神色各异，振奋、担忧，确都无法判断，这种景象究竟是福是祸。
蝴蝶吞掉步阳朔之后，形态又生变化。
它的黑暗逐渐有了实体，四只翅膀长出了黑色的肉翼，身体上也都有了血肉，而它原本大嘴的地方，口中出现了步阳朔的脸。
此刻猛地睁开了眼。
这瞬间，一道黑暗气息席卷，空气仿佛凝滞。
又在下一瞬，恐怖至极的威压降临，只这刹那，在场众人尽皆修为崩溃，口吐鲜血。
无论化灵，无论虚神，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战力。
许多人倒地不起，已是濒死。
还未死去的也都面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先前运转的那些灵力如同被抹除，消弭于无形。
这时终于醒悟，他们从来都不是步阳朔的目标，便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的所谓拼尽一切，根本无法阻挡步阳朔的步伐，他的对手只有、也只能是炼化了云雾的秦天。
从一开始，就是他二者之间的战斗，旁人根本无法插足。
“步阳朔把自身献给了黑暗，与黑暗已经融为了一体，此刻他就是死若水！”常人开口道。
再看他的模样，面具下是一片鲜血，整个人颓坐在地，看着没有半分生机，已是垂死挣扎。
众人听得分明，心中颤抖。
步阳朔融合了死若水，这便意味着他获得了死若水的力量，实力将会是何等骇人。
方才散发的那股威压已经给了答案。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死若水还没有完全吸收血海，这并不是他最强的姿态，还有机会。
而这都归功于秦天，归功于云雾炼化带给步阳朔的威胁，迫使他提前‘进化’。
想到此处，众人心生期待。
或许秦天能够阻止他?
也只有他能阻止！
随即纷纷看向了那个身外身。
步阳朔融合了死若水，如今化身为黑暗蝴蝶，但意识还在，此刻他的脸出现在蝴蝶的大口中，同样望去。
万众瞩目下，顶天立地的那道身影，双眼中陡然亮起金光。
秦天凝聚出身外身，并且兼具了神魂，如今的这副躯体已经拥有了抗衡死若水的威能。
他看向模样大变的步阳朔，虽然震惊于那种骇人威压，却凛然不惧:
“你的死期到了！”
众人见此情景，重燃信心。
一切还未结束！
然而步阳朔神情平淡。
从他化身蝴蝶开始，便喜怒不形于色，没有露出过什么情绪波动。
此刻开口道:
“你虽然炼化了云雾，但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因为你的化身还没有心。”
“无心之物即无力，你杀不了我。”
“无心?”秦天不解其意。
但古怪的是这一刻竟然生不出反驳的心思，仿佛这句话便是真理。
“疑惑么，你以为我为何要与死若水融合，变成这副模样?因为死若水无心，我便是它的心。”步阳朔又道。
“拥有心才拥有了力量，那么你呢，你的心是什么?”
大脑轰鸣，秦天一瞬间如遭雷击。
‘我的心是什么?’
‘什么又是我的心?’
‘何者为心?’
“何者为心！”秦天脑中陡地出现一幅画面。
秘境里，那扇门中的兽形问出过这个问题，当时的自己无法作答。
那么现在呢?
他沉默，尔后问道:
“师兄，无心真的无力么？”
“十三……”东水的声音传来，听来似乎有些微弱，“我没想到步阳朔已经融合了死若水，到了这般程度，我们……赢不了他……”
“什么是赢不了，我听不懂！”秦天胸膛炽热，令他的言语同样赤诚。
“大长老死了，二长老也死了，他们都是为了守护道玄宗。凌行天死了，为了斩掉步阳朔。”
“许多人都死了，被血海吸收，化作了步阳朔的力量。”
他声音越发洪大。
“现在还有那么多人活着，他们不能死，我该护住他们，我炼化了云雾不就是为此么。”
秦天千辛万苦凝聚化身，不是为了一句赢不了，这种结局他无法接受。
旋即集合了所有意志，化身有所感应，手上出现了一把云雾炼化的大剑。
这剑何其巨大，若是立起，只怕可以与两道山比肩。
“斩！”化身挥动大剑，挟带滔天威势。
还未斩落，地面已是开裂，形如沟壑；更有威压肆虐，排开空气，割裂了头顶血海。
这种威能直教观战众人惊骇欲死，却又极为振奋。
这一剑已不下于天照极火，或许真能伤到步阳朔！
目光尽头，大剑挥落，斩向了那只蝴蝶。
“无知之人，获得力量之后遮住了你的双眼，看不清你我之间的差距，这份力量反而会使你招来死亡。”步阳朔冷冷开口。
话音刚落，大剑已向他斩来。
剑身未至，威压却将步阳朔身前及至身后的大地割裂，便连远处的众人都被一股无上的威势压迫倒地，空气里更是肃杀一片，仿若死寂。
此间唯有这一剑带来的仿佛毁灭般的气势。
“我说了，你无心，所以无力。你没有能够斩杀我的心，你的剑便没有力量。”
耳听步阳朔这般开口，就见到那只黑暗蝴蝶扇动翅膀，在它身前出现一股飓风，卷起漫天尘土。
地面与残存的建筑在这飓风下被轻易掀起，满目疮痍。
那云雾大剑斩在飓风之上，霎时光暗交替，风云色变，二者碰撞产生的余波激起漫天的狂暴气流，摧毁着附近的一切，令得此地越发崩溃。
尔后，仅是刹那时间，云雾大剑分崩离析，如同被搅碎一般，被飓风撕裂开来，化作气流中的碎屑。
秦天的这一剑只是瞬间便败了，败得轻易，败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