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
江小鱼伸了伸懒腰。
为了画这份火器营造司的草图,他一夜没睡。
火器营造司不同于县学,这里是实实在在要修火药库的,一个不好,整个火器营造司都会被炸飞到天上去!
所以也由不得江小鱼不小心。
放下笔,抬头看看天,天已大亮。
江小鱼就准备去睡觉了。
现在的江浦,已经不用传统县衙里的那些繁文缛节。
也没有了排衙这么一说。
排衙就是知县大老爷升大堂,所有的县里属官,书吏,等等排好队伍向县大老爷问案。
就如同金殿朝会一样,这也是地方官,特别是知府知县这样的父母官最有优越感的事。
可江小鱼却不喜欢这一套,只是每月开个例会而已,平时各属官各自去干好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决断不了,再来找江小鱼。
这样的话,江小鱼就轻松了许多,只要下面的人能各司其职,自己就不用每天想着给别人擦屁股!
正要躺床,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江小鱼,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
江小鱼一听声,擦,朱标!
江小鱼披上衣服,没好气的把门打开,门外不是朱标和朱樉又是何人?
“大哥!我特么熬了一夜,刚要睡觉你就来了,要不你先回去?”
朱标可不会听江小鱼,伸手推开江小鱼,径直走进屋里,自顾自的看了一圈,才悠然坐下。
“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了呢,还打算找到人之后,立刻就去我徐家妹妹分说!”
江小鱼神色警惕的看着朱标:“朱兄!你可不能毁我!我这里可没有别的女人!”
“那谁知道呢?你这江浦河清海晏的,何事还能让你熬一夜?莫不是去哪家青楼去了?”
“你莫要胡说!我江浦县有青楼吗?”江小鱼也坐了下来。
朱樉见两人斗嘴,心中既好笑,又惊讶,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关系好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也不用江小鱼招呼,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江小鱼抬眼看着两人,叹了一口气。
“两位,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说吧!别憋着了,说完我还要去睡觉呢!”
朱樉眉头一皱:“江知县,你怎么知道我俩是有事来找你?”
江小鱼眼睛盯着朱樉,脸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秦王殿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们俩天才刚亮,就已经到了门口,从应天过来,最少也要大半个时辰,现在不过是卯时末刻,说明你们最少也是卯时初刻就出发了,若是没有事,至于这么早吗?你看,你大哥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朱标知道朱樉的性子,怕他脾气冒出来,得罪了江小鱼,赶紧说正事来转移话题。
“江兄,你江浦一案,却弄的应天府大小官员全部都遭了殃,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江小鱼当时眉头就皱得跟川字一样。
“什么情况?”
朱标这才把应天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小鱼。
江小鱼听完前因后果,直接就笑了。
“朱兄,你自己说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案子是我江浦县的没错,可人犯供词我都送到应天去了啊?还是请秦王殿下和老四一起送过去的,怎么,应天府看不住人,让人犯被人灭了口,这事也能怪到我身上?”
“大胆!”朱樉直接就站了起来:“你敢对太子不敬?”
江小鱼斜着眼睛看向朱樉:“别说太子,就算是陛下在这里,也没有要我江浦县为应天府买单的道理!”
“坐下!”朱标看着朱樉,心里颇有些不满,自己是来找江小鱼想办法的,又不是来用太子的身份压他的,而且江小鱼也不是靠身份就能压得住的人!
朱樉这才气呼呼的坐下。
朱标这才转头看向江小鱼,苦笑道。
“江兄,应天府管教不严,让人犯死在牢中,确实是应天府的错,可也不至于连累应天府上下一众官员啊!应天府衙有大小官员,书吏,衙役,大使近两百多人!因一人之过,而使癞两百家哭,这为免也太过了,我可看不得这个!”
江小鱼笑了:“那朱兄岂不是提着猪头找错了庙门?此事,你不是应该去找陛下求情么?找我有什么用?”
朱标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
“若是我能见到父皇,又岂能会来求你?”
哟呵,皇帝连朱标都不见?看来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江小鱼呵呵一笑:“陛下连你都不见,看来是准备瓜蔓了!”
朱标脸上的苦色更重:“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一旦瓜蔓,这两百人不知道还会引出多少人出来,莫非都杀了么?国朝初立,可经不起如此的折腾啊!”
江小鱼是知道马皇后身体情况的,所以也没有说出让朱标找马皇后的话来,此时去找马皇后,那是给马皇后添堵。
江小鱼叹了一口气:“朱兄,国朝初立,就有人敢如此伤心病狂!连京畿之地都敢肆意妄为,我到觉得杀一轮不是什么坏事!”
在这一点上,江小鱼其实还是挺赞成朱元璋的行为的。
大元被驱逐不久,大明国内还残留着不少元朝时期的遗风,贪赃枉法那是家常便饭,不然朱元璋也不会下了贪污几十贯就要薄皮萱草的诏书。
主打的就是一个乱世用重典!
重用杨宪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杨宪自己作死,怪不的别人。
朱标却不同意:“江兄言过了,天下战乱数十年,百姓人心思安,此时用重典,怕是会让百姓心生恐惧,而对大明有怨恨之情,不如宽仁一些的好!”
说实话,现在的朱标其实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又或者说是合格的统治者。
他受儒家的影响有些深,要知道一味的宽仁,只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大明日后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坠入深渊的么!
该宽得宽,该仁才仁,恩威并用,才是王道。
不过江小鱼却不打算教朱标,这些事,总要他自己碰个跟头,才知道疼。
江小鱼摇摇头,却没有再与朱标争辩,而是笑着说道。
“朱兄,你既然找到我了,我那就帮你想个办法,你若是想让应天府的这些人无罪开释,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办法,可你若只是要保住他们的性命,我到是有个主意!”
朱标一听大喜:“能保住性命,不造杀孽就行!”
“附耳过来。”
江小鱼在朱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声音小到朱樉都没有听见。
只见朱标听完,面色惊恐。
“江兄,这也行?”
江小鱼笑了:“行不行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标沉默了片刻,最终一咬牙!
“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