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飒飒愤然道：“就是整个学校里我最美！”说完了，果不其然看到天夜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更加气愤填膺，一手举着鱼丸叉，一手去捶打天夜的胳膊，“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刚打了两下，手腕就被牢牢攥住，天夜低声轻语：“疯了，敢打主人？”
刘飒飒刚要说什么，身后被人挤了一下，身体被天夜一揽，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你就是转世成一只癞蛤蟆，也是我的奴隶。”
一句霸气又温柔的话从天夜的嘴里吐出来，贴着刘飒飒的耳垂，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令她半个身子麻嗖嗖的痒起来。
……
热闹的妖市里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两边的商贩与街上的行人自动闪开，显出一行人。
刘飒飒身后的路人涌过来，天夜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向路边带了两步，她踉跄了一下，身体被天夜牢牢护住。
两人向路中央看去，远远地走来一支仪仗队，前面先是有四个开路的，后面有八个人抬着一顶极为宽敞的步辇，步辇上挂着金箔串成的帘子，帘子随着步辇的晃动而摇摆，隐约看到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位是身穿华丽紫色衣袍的男人，头戴玉冠，面戴黄金面具，另一位是身穿牙色布裙的女子，眼上蒙着白绫，手中拎着一只精致的鸟笼。
“我去！”刘飒飒指着步辇上的人，扭头看了看天夜，“这么气派！”
天夜嘴角挂着不以为然的轻蔑笑意，“郎瞳面前，他从来都是如此。”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凌小白还有这一面，”刘飒飒回身上下打量着天夜，“说起来你也是个王子……”
天夜有些意外，“你在乎这些？”
刘飒飒皱着眉头，“我只是在脑海里猜想一下你在家里是什么样的排场。”
天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样？”
刘飒飒看着他打个冷颤，“咿——要是也这样前呼后拥的话你可别把我带回家去。”
“为何？”
“老娘我可受不了皇家大族的规矩，”刘飒飒摸了摸胳膊，感觉自己起了鸡皮疙瘩，“就你说的那个主子先吃奴才后吃的一件事我都接受不了，别说其他的了，你不如弄死我来的痛快。”
天夜眼中含了一点笑意，刚要说什么，凌白的仪仗队已经到了眼前。
队伍停下，步辇落地，仆人将金箔帘子掀起，凌白起身，扶着郎瞳从步辇上下来。
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看得刘飒飒腮帮子直冒酸水，她忍不住上去将凌白拨拉开，自己挤到郎瞳身边，咧着嘴挽住她胳膊，“姐姐。”
郎瞳身穿一身牙色布衣，拎着鸟笼从步辇上走下来，对天夜和刘飒飒两人歉意地一笑，“两位久等了。”
天夜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凌白被刘飒飒拨拉开，郁闷又无可奈可，看了天夜一眼，小声埋怨，“你也不管管她，我好不容易和瞳儿亲近些。”
天夜将视线瞥向别处，假装没听见。
刘飒飒挽着郎瞳的手紧了紧，“可没有久等，我第一次来妖市，都新鲜死了，还没逛够呢，姐姐就来了。”
郎瞳似乎没有预料到刘飒飒会与自己如此亲密，但她很快适应，拉住刘飒飒的手，“妹妹还要再逛吗？我陪你。”
“不用，”刘飒飒连连摆手，“姐姐既然来了，咱们就去酒馆吧，这条街又不会跑掉，以后再来嘛。”
“也好，”郎瞳拎着鸟笼的手稍微向刘飒飒身后方抬了抬，“那我们就去酒馆吧。”
刘飒飒“嗯”了一声，忽然意识到郎瞳手指的方向就在自己身后，回头一看，一块细长的牌子竖着戳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口，牌子上写了两个字“渡口。”
“啊？真的是‘渡口酒馆’啊！”刘飒飒上下打量了一下，四合院的大门不大，宽不过三米，大门敞开着，里面是青砖绿瓦的一条小胡同，胡同很短，不过十米便到尽头，影背墙上雕刻着繁复的画，下面摆放着瓦头鱼盆，荷花三两只，虽是入秋，却依然开得漂亮。
刘飒飒回头看着几人，“门口这么小，这里面是酒馆？我还以为是真的渡口旁边的酒馆呢。”
郎瞳嘴角微微翘起，“妹妹没来过，进去便知。”
刘飒飒点头，对天夜和凌白挥手，“你们去别处玩吧，我们去喝酒咯。”
凌白不放心，“你自己要喝便喝，可别灌我家瞳儿。”
“知道啦！”刘飒飒不耐烦地摆手，心想我哪有那么坏去灌一个盲眼女孩喝酒啊，再说人家是仙女不是我想灌就能灌的嘛，正瞎想着，却听天夜在自己耳边说话：“你也不许喝。”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天夜还站在原地，“可是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在我们那里算是成年人了，可以喝酒的。”
“不许喝。”
“清酒也不行？”
“不许喝。”
天夜的声音又从她耳边响起，刘飒飒深吸一口气停住，猛地吐出来，“知道啦，不喝不喝不喝。”
“哎呀比我爸还啰嗦，”刘飒飒扶着郎瞳往四合院里走去，“真受不了这两个大男人，娘们儿唧唧的。”
郎瞳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刘飒飒看了她一眼，“是吧姐姐，我说的没错。”
“飒儿姑娘说话好有趣。”
郎瞳一手与刘飒飒挽住，一手拎着鸟笼，走到影背墙前，她站住脚步，松开刘飒飒的手，盯着影背墙上的画看了一下，然后绕过瓦头鱼盆，来到影背墙的边沿，将鸟笼拎到与自己眼睛齐平的位置，里面的重明鸟将头伸出鸟笼的栅栏，使劲儿看着墙画。
刘飒飒见她好像是在画里找什么东西，虽然好奇却也不好打扰，便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看了一会儿，郎瞳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失望，她伸手向影背墙上的画摸去，却在即将要碰触到影背墙的时候停住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
“姐姐你在做什么？”刘飒飒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郎瞳将头转向刘飒飒，“我幼年时在此处认了一位妹妹，住在这影背墙的画里，四百多年前说是要出趟远门，就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