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婪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刘飒飒,“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想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就是随便胡思乱想呗,你在这里整天没事干都想啥?”
深婪侧过身,歪头看向刘飒飒,“我想天上的那个人在做什么,看什么,吃什么……我想我没见过面的孪生姐姐长得和我像不像,是不是与我一样寂寞……我想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学坏,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得都是别人,就不知道想想你自己……对了,你表哥,咱表哥没有给你一些杂书什么的看看?”
“那个自然是有的,”深婪掏出一只袋子,打开了在刘飒飒眼前晃了晃,“这里面的古卷上写了好多妖怪的故事,神器的传说,还有天神的起源,以及凡人的轮回。总之是好多好多的故事,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完。”
刘飒飒瞥了一眼那袋子里的卷轴,“不可能吧?我看这里面的卷轴最多也就几百个,你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怎么会看不完?”
“真的没有看完,我最初也以为看完了,好长时间没有翻过这个袋子,后来实在寂寞,又不想看不感兴趣的书卷,便想着将这袋子里的古卷再看一遍,可是却发现有很多是我没看过的。”
袋子里堆叠了诸多古卷,深婪拿出最上面的古卷,打开看了看,递到刘飒飒面前,“你看,这卷我就没有看过。”
“奇怪了,你这袋子难道还能自动更新?”
刘飒飒接过卷轴,迎着灰蒙蒙的天空中半露的阳光看了看,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古字,但还是假模假样地看着,忽然心中一凛,“大哥,我怎么看着这墨还没干透呢?”
话一出口,刘飒飒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赶紧将卷轴塞回了深婪手中。
“还没干?”深婪接过卷轴,狐疑地上手就摸,果然左手食指和中指沾了一点墨渍。
“是因为最近几天空气很潮湿吧。”
深婪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自己也不太确信的表情。
“空气太湿?”刘飒飒一手拎着袋子,一手从袋子里掏出另一个卷轴来递给深婪,“你看看这个上面的字是什么样的?”
深婪打开扫了一眼,脸色一变,表情凝重地看向刘飒飒,“这个上面的墨很干燥。”
“啊——”刘飒飒大叫着抱住深婪的胳膊,前后左右四下张望,“这里还有别人!是不是鬼?”
“这不可能!”深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在这里孤独了无数的岁月,我也希望有别人,就算是鬼我也愿意和他做朋友,可惜真的没有。”
刘飒飒紧皱着眉头,左思右想觉得深婪说得在理,“可是,为什么这个卷轴是新写的?”
深婪也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卷轴。
刘飒飒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卷轴,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
深婪仔细地看去,“这上面写了个故事,讲下元节这一天,捉妖师族管辖的天厦……”深婪看向刘飒飒,向她解释道:“天厦指的是仙族放在人间的天书卷轴的存放处。”
“我知道这个地方。”刘飒飒觉得后脊梁发凉,“然后呢?”
深婪继续去看书卷,“下元节这一天,有三个人闯进了天厦,一个是妖精,一个是天上星宿的转世者,一个是天魔族人。”
深婪又看了刘飒飒一眼,这次刘飒飒没说话,而是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深婪继续看下去,他几乎一目十行,很快就把这个书卷看完,抬头道:“好像说得就是你给我讲的那个事情。”
刘飒飒深深地呼吸了两次,忽然抓住头发,拼命嘟囔:“冷静冷静冷静……”
深婪看着她,默不作声,看上去也在思考这个奇怪的卷轴是怎么回事。
“是预言吗?”刘飒飒忽然问了一句,“是天神的预言吗?”
深婪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卷轴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写得,你也说了,是刚写的。”
“啊……”刘飒飒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身体在微微颤抖,“这卷轴是新的,是新写的,新写的……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写得,不是预言,是,是讲述……是在告诉你发生了这件事,是有人想告诉你,发生了一件事,你的世界之外,发生了一件他想要告诉你的,并且值得他告诉你的事……”
刘飒飒说到这里,灵光乍现,扑上去抓住深婪的双臂,“会不会是你表哥?那个住在天上的人,是他在一直不断地给你讲述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
深婪的嘴微微张着,眼中闪烁着星光,他抬头看向遥远的天空,“云执,真的是你吗?”
“大表哥叫云执?”刘飒飒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天空,除了层层叠叠的云,别无他物,刘飒飒转回头来,却看到深婪红了眼睛。
一瞬间,刘飒飒鼻子发酸,眼中也噙了泪水。
两人沉默了片刻,深婪沉思着喃喃道:“虽然我也认为是他,但是……他如何做到?这种法术,我在所有的卷轴中都没见过。”
刘飒飒趁他不注意,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想和你说来着,但是看你情绪有些激动,就想等你平静点了再说。”
深婪看着她,“你懂这种法术?”
刘飒飒摆手,“我不懂,但这也不是法术,而是用法术做的一种工具。我以前听凌白讲过,有一种叫做双子袋的宝袋,是神仙级别的工匠大师制造的,一个袋子有两个,一个人从这个袋子里放进去的东西,另一个人会从另外一个袋子里得到,我猜,你手里这只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深婪将那只袋子托在手中,默默看着。
刘飒飒又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深婪看看她,点点头,又将头低下去,看着袋子。
……
天夜醒来的时候,看到蜜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吃错药了?”天夜此话一出,心里就难受一下,怎么又跟着刘飒飒学说话,那个令人有爱又恨的女孩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到底是不是涯初大人?”蜜獾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他,面露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