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员外已再三叮嘱要将王俊生请回来好生安抚,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违令去刺杀他?”当陆勤得知王俊生在无间乐坊遇刺,并被廷尉府带走后,罕见的勃然大怒。
“启禀侯爷,卑职已对下面人一一排查,无人违令行事!”伍俊单膝跪地,述说着结果。
“你确定不是咱们的人前去行刺?”陆勤唯恐疏漏,再次确认道。
“卑职敢以脑袋担保,不是!”伍俊笃定说道。
“难道是?”陆勤脑海中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如此,那你这手也太狠辣了。”
“侯爷,卑职该如何做?”伍俊朝陆勤做了一个手势,问道:“要不要启用咱们在。。。。。。”
“现在还不是时候!”陆勤挥手打断了伍俊,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伍俊迅速退了出去。
“哼!本员外也投桃报李,送给你一点惊喜。”陆勤冷哼道:“尽情享受吧。”
“没想到这常何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直接去三顺兑换了银票。”柳凝诗身法轻灵,始终与其保持着三丈距离未被察觉,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距离万佛寺十里外的金陵城郊。
“不过这人可真够警觉的,在城中大街小巷绕了近一个时辰。”柳凝诗突然一矮身子,躲过了常何回头观望。
就在柳凝诗躲避的片刻,常何突然发足狂奔,跑进了一片密林之中。
“没想到竟然又来到了这里!”原来在盯梢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来到了遮天密林,柳凝诗亦不迟疑,展开身形追了上去。
“翔云哥哥让凝诗盯梢,是想揪出左天豪幕后那人吧。”柳凝诗追逐中,思绪却回到了先前在太学的时候。
“姑娘知我!”佟博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沉:“此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害吾等身陷险境,若是不将其揪出来,那岂非太便宜他了。”
“翔云哥哥还真是贪心,人财两得才是你的目的吧。”柳凝诗嘲讽道。
“咳咳!”佟博尴尬轻咳两声,两眼放光:“姑娘,那可是整整四十五万两银子,怎么能让那种来路不明的人夺了去?”
“不过,姑娘切不可率先出手抢夺银票!”佟博话锋一转,叮嘱道。
“在来太学之前,翔云哥哥阻止凝诗去印证一件事。”柳凝诗绝顶聪明,立刻反问道:“翔云哥哥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吧?”
“姑娘想印证那件事,没必要硬来。”佟博神秘一笑:“只要将兑银的消息不露痕迹放出去,便会得到想要的答案,至于如何做,想必姑娘已了然于胸了吧。”
“原来翔云哥哥想坐山观虎斗!”柳凝诗噗嗤一笑,她明白佟博能不动手,便会极力去避免。
“姑娘只身盯梢,本就十分危险,若不借助外力,几乎无可能达到目的。”佟博正色道。
“翔云哥哥让凝诗一个人去完成盯梢,想必你那边要做的事更加棘手吧。”柳凝诗说道。
“哎!”佟博轻叹一口气,说道:“一件虽不情愿,却不得不做的事。”
“记得那间木屋原本是左天豪的据点,难道常何想去那边?”柳凝诗若一只轻灵的飞燕,几个起落抱住一颗树干。
此时她已经发现了常何踪影,暗淡无光的树林中,此人脚下生烟,一路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跑去。
“为何还没有动静,难道翔云哥哥的策略没能奏效?”柳凝诗心中不禁犹豫起来,要不要将常何截下。
“不行,一定要冷静!”柳凝诗施展身法紧跟的同时,压抑了拦截的想法,坚定既定策略:“若是那人真不出现,便由凝诗来揭开兑银的幕后之人。”
“哗哗!”突然阵阵阴风将密林中的枝叶吹得摇摆不定,正全力奔跑的常何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危险,不由得就地一滚。
“嘭嘭!”两枚螺旋镖贴着常何头皮而过打在树干上,几人黑衣人从密林深处迅速窜出,将他围在核心。
“你、你们是什么人?”常何稳住身形,单膝跪地,下意识以手捂着胸口,眼神中满手惊恐之色。
“将银票交出来,便饶你一命。”其中一个黑衣人用长刀指向常何。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常何捂着胸口,一步步向后退去。
“看着是为首的人在说话,实则是那人在入密传音以作指示。”柳凝诗仔细观察着这几个黑衣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处在最后位置的人,心中了然。
“若是那幕后之人失策,被需确认身份之人将银子劫走,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柳凝诗要见黑衣人朝常何步步逼近,脑海中又想起了先前与佟博的定策。
“姑娘的第一要务,便是探得左天豪幕后之人的身份,至于银两即便落在那人手中也无妨,只要不出金陵,终究能拿回,可绝不能落入幕后之人手中。”佟博说道。
“不用跟他多说,直接杀了将银两取回便是。”另一个黑衣十分不耐烦,一刀劈向常何。
“嗖嗖嗖!”正当长刀要触碰到常何的那一刻,两根蔓藤自黑暗中飞出,缠住了黑衣人的脖颈。
“呜呜!”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挣扎,只是呻吟了两声,便栽倒在地,一个白袍面具人挡在了常何身前。
“来了!”柳凝诗居然临下,伏在茂密的枝叶之间,静观其变。
“这、这是什么人?”几名黑衣人又何曾见过如此手法,一见白袍人步步逼近,连说话都颤抖起来。
“你先走!”白袍人使用腹语说道。
“都怕什么啊,跟他拼了!”几名黑衣人见常何逃走,顿时来了血性,持刀而上。
“找死!”白袍人面具人杀机陡起,双手齐出,四根蔓藤朝着黑衣人袭击。
“好机会,可不能走脱常何!”柳凝诗双足猛然踩在树干上,奋力一跃,自白袍人面头顶穿梭而过。
“哇哇!”三名黑衣人被蔓藤穿胸而过,轰然倒地,只有最后一名黑衣人突然止步,向右急闪避开致命一击。
“哪来的黄雀,竟想渔翁得利?”白袍人心中一动,已感到了柳凝诗的存在,凌空旋转而起,两根蔓藤袭向她的风门穴。
柳凝诗问得身后劲风呼啸而来,立刻抓住一根树枝借力倒悬而上,避开蔓藤。
仅剩的黑衣人眼见常何跑远,右掌甩出,只见两点寒芒飞射而出,击中他的后心。
白袍面具人见常何倒地,也顾不得再与柳凝诗周旋,真气一搓,身体斜向下坠落在常何身边。
“死了?”白袍人伸手在探了探常何鼻息。
黑衣人探步而上在距离白袍人三尺距离处停了下来,柳凝诗因常何死亡而失去了跟踪目标,不得已亦停了下来,与黑衣人、白袍人呈犄角而立。
“青瑶姐姐,你还要再装下去吗?”三人对峙十息后,柳凝诗轻叹一口气,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身躯一震,脑海中想起来一日前的事。
“青瑶姐姐,有一帮宵小竟然私制火印银想骗兑工部的银两。”柳府,柳青瑶此时既不吵,也不闹,只是呆呆看着镜子,柳凝诗拿着玉梳,轻轻替她梳着秀发,同时也向姐姐述说着心里话:“为了时雨哥哥,凝诗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此去凶险重重,青瑶姐姐要保佑凝诗!”柳凝诗握住柳青瑶的说,动情的说道。
“想不到竟然对着一个疯了的人透露消息,凝诗真是长进了。”黑衣人摘下了面纱,露出真容,正是柳青瑶无疑。
“混在一群杂鱼之中,暗中偷袭!”白袍人亦使用腹语说道:“柳青瑶,真是好手段。”
“你家主人手下当真人才济济,死了一个左天豪,还有姑娘这样的高手。”柳青瑶冷笑道。
“姑娘,这白袍人也是女子?”柳凝诗震惊不已。
“哼!”白袍人身躯微微一震,随即哼道:“青瑶姑娘在紫烟阁兴风作浪,当真给主上制造了不少麻烦。”
“你家主人背信弃义,这是他应有的报应。”柳青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玉掌一伸:“将那人身上的银票拿来。”
“青瑶姐姐,就为了银两,布局害死这么多人值得吗?”柳凝诗质问道。
“布局害人,凝诗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柳青瑶思绪飞转,她可不想在取银票的关键档口将自己的妹妹推到对立面。
“在紫烟阁,大防哥哥身上那三十两火印银是你放的!”柳凝诗说道:“大防哥哥脾气火爆,不拘小节,只要在阁内被管事发现了火银印,必然会引起震荡。”
“青瑶姑娘的谋略当然令人叹服!”白袍面具人补刀道:“你算定在假扮税吏后,金陵城已无左天豪容身之处,要想藏身必然会去紫烟阁。”
“左天豪可是死于李无伤之手,与我没有关系。”柳青瑶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紫烟阁内出现火印银,武城候陆勤必然得到消息。”柳凝诗继续揭露真相:“为了不将消息泄露出去,才会劫财屠阁。”
“青瑶姑娘乃中书门下,定然知晓当今圣上与武城候嫌隙已久,是以才定下此等借刀杀人的毒计。”白袍人说道。
“贵上也好不到哪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劫掠又有哪样不曾做过?”柳青瑶冷冷说道。
“常何已死,若要引出左天豪幕后之人,只能擒下这白袍人了。”柳凝诗权衡之下,对着白袍人说道:“银票留下,你的人也得留下。”
“哼!果然疏不间亲!”白袍人心中无奈一叹,飞身而起,挑衅之语在密林中回荡:“想要银票,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休想走!”柳凝诗、柳青瑶二人亦纵身而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