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东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事情,突然间一股大力从旁传来,毫无防备之下,他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拽到了一边。这股力量之大,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更过分的是,在他身形不稳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趁机在他的屁股上偷偷地踹了一脚!
想当初,像蓝东这般的文官,那些人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卑躬屈膝才行。毕竟,文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一直都是备受尊崇的。
然而如今,眼见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文人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那些人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此时不趁机欺负一下,更待何时呢?
而且,等回去之后,把这事跟自己的兄弟们一说,那可是相当有面子,可以好好吹嘘一番。
当然啦,之所以会选择对蓝东下手,除了解气和能吹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蓝东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说起来,他在这个小县城里的地位不高不低,虽然比普通百姓要强那么一点儿,但却远远谈不上有权有势。
正因如此,像他这种既没多少权势又有些文化的人,往往最容易成为那些兵痞流氓们欺凌的对象。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蓝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体。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后,他满脸愠怒之色,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将他拉扯过来的人,气得连胡子都不停地颤抖着。
而就在这时,那个小头头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阴阳怪气道:“哟呵,怎么着?难不成你还不服气啊?”
面对小头头如此嚣张的态度,蓝东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垂下了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只能先忍辱负重,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见状,小头头仍然不满意,对着几个手下朝着茅屋里面指了指:“将里面的人都带出来,我看看有几个男丁,就出来一个打发我们可不行。”
那手下听闻命令后,丝毫未曾迟疑半分。要知道,能穿上这一身军装成为守城兵的人,原本便是平阳县里稍有背景的地痞流氓之流。
他们之所以投身军旅,无非就是想借着当兵的名头,混口军饷罢了。而像这种仗势欺人的勾当,正是他们最为热衷之事。
以往时候,或许多少还会有所收敛,但如今局势混乱,他们更是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这些人心中巴不得天下永远这般动荡不安,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日日逍遥快活,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蓝东见此情形,面色不禁微微一变。然而,以他之力又怎能阻拦得了这群如狼似虎之人呢?
没过多久,蓝家上下所有人便都被硬生生地从那简陋的茅屋里驱赶而出。此时,那位带头的小头目目光肆意地扫视着蓝家众人。
当他瞧见其中竟有四名成年男子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男丁在此处。现今平阳县正值危难之际,你们家中有如此众多的男人,却全都龟缩在这屋子里不肯出去出力,难道就毫无半点担当吗?来人呐,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蓝东闻言,刹那间便慌乱起来。若是家中所有男人皆被带走,那留下的那些老弱妇孺又该如何是好?由谁来照料她们的生活起居?
想到此处,蓝东赶忙向前一步,对着那小头目哀求道:“大人啊,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个兄弟下来吧,也好让他能够留在家里照拂这些孤儿寡母们呀!”
就在此刻,曾经高傲无比、视尊严如生命的蓝东彻底抛弃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他满脸谄媚地对着眼前那位身着军装的士兵尊称一声:“大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确保自己家人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于世。为此,哪怕让他做任何事情,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那个被称为小头头的士兵显然对蓝东口中的“大人”二字极为受用,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然而,当话题转向正事儿时,他却瞬间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而冷酷起来。只见他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是仔细想想看,如果每家每户都能多贡献一些男丁加入我们的队伍,那么我们整体的实力必将得到极大增强。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更有力地去对抗那些凶残的敌人,并将其一举消灭。这样难道不是更能保障你们这些平民百姓以及你们家人的人身安全吗?”
听到小头头这番看似合理的说辞,蓝东不由得微微一怔。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小头头所言确实不无道理,但实际上其中存在着诸多隐患。
首先,目前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来自外界的狼军而已。一旦蓝家的男人们全部离乡背井投身战场,那么逃至此处的其他流民会不会趁机欺凌自己家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和孩童呢?
其次,即便他们几人当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成功将狼军赶出了平阳县,可倘若在此期间自身遭遇不测,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仅靠那些妇孺又怎能在这乱世之中艰难求生呢?想到这里,蓝东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见蓝东还要再继续说些什么,小头头直接抬头打断:“好了,不要废话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自私,我们大明朝早完了。”
一边说着,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与嘲讽,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蓝运的脑袋上摸了摸,仿佛蓝运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宠物一般,说道:“这不是还给你们蓝家留一个男丁嘛?哈哈哈哈哈……”
蓝家人听着这话,皆是面色阴沉地沉默不语。毕竟蓝运不过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那小手又能有多少力气呢?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又怎能护得住自己的家人呢?而蓝运此时就像一尊雕塑般直直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对于那个小头头所说的话,他既没有表示出丝毫的赞同之意,也并未开口进行任何的反驳。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和状况,根本无法改变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尽管蓝运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反应,但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暗暗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拥有强大无比的实力,那么今日这些肆意欺凌他们蓝家之人,必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只可惜,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如此残酷无情。此刻的蓝运说到底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子罢了,面对如此困境,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带走!”随着小头头一声令下,只见他猛地用手掌将蓝运的小脑袋从自己的手中用力一推,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大步走去。
而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则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押解着刚刚抓来的众多壮丁紧紧跟随其后。
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蓝家的女眷们一个个面露忧色,眼中满是对亲人安危的深深忧虑。
可是,就连她们家里的男人们对此都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就算再怎么心急如焚,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好在周围还有不少相同的情况,一大半的男丁都被强行抓走,这些官兵并不是针对她们一家。
然而,就在此刻,那位刚迈出两步的小头头突然止住身形,猛地转过身来,用手指着人群中的蓝兰,对身旁的手下厉声喝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到我的房间里来!”
要知道,蓝兰可是生下了如蓝颖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儿,其自身本就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而且这些年来,她没少服用清源丹这种珍贵丹药滋养身体,以至于她的面容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仍旧青春永驻、娇艳欲滴。
更重要的是,此前她一直身为蓝家主母,那种高贵端庄的气质早已深入骨髓,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因此,当她方才从那简陋的茅草屋中款款走出时,瞬间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这位见多识广的官兵小头头,在瞥见蓝兰的第一眼时,也不禁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能够拥有如此出众气质的佳人,其身份背景想必不会简单平凡。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权衡得失之后,他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
可是,才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心中就懊悔不已。哎呀呀,实在是不行啊!那女子绝美的容颜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怎么甩都甩不掉。
越是回想,心头就越发像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痒得难受极了。所以最后一刻还是决定遵从本性,这样的美人不玩一把回去要三天睡不着觉了。
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充满了疑惑和讶异。这蓝家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着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呢?为何在此之前从未有所耳闻?
即便是那县令夫人,恐怕也难以拥有这般出众的气质吧!其他的官兵们听到这话后,一个个眼睛瞬间瞪得浑圆,目光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他们纷纷转过身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蓝兰,仿佛一群饿狼发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蓝兰所展现出的那种成熟美妇的韵味,简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无论是谁见到她,都会被其迷人的风姿所吸引而变得神志恍惚。
只可惜刚才那位小头头尚未表态,尽管这些官兵们心怀不轨,但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既然小头头已经开了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众人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开始期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等老大享用完毕之后,还能轮到他们也一同快活一番呢!
即便最终没有品尝到这份“美味”的机会,此时此刻能够上前趁机摸摸、占点便宜,那也算是赚到了呀,难道不是吗?
蓝兰听到小头头说出这番轻薄无礼的话语时,娇躯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平日里,她一直身处蓝家深深的庭院之中,从来没有人胆敢用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对待她。就连蓝家的主人蓝天,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以礼相待。
因此,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可小莲这位自深宅大院走出的丫鬟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哪能那么容易被人拿捏。
只见她眼见两名官兵意图逼近自家夫人,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般牢牢护在了蓝兰身前。
只听她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放肆!”
这声怒吼仿佛平地惊雷,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紧接着,她毫不畏惧地直面官兵,再次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我家夫人可是新城朱高煦的丈母娘,我倒要看看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她一根汗毛!”
如今,蓝家覆灭的消息早已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平阳县。
小莲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此时此刻,蓝家这块曾经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在这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不仅如此,它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成为众人落井下石的理由。
因此,情急之下,她当机立断搬出了朱高煦这座大靠山。
其实,此前那个小头头之所以胆敢对蓝家如此无礼傲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当初,蓝东一家人与安平县的蓝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说底层百姓对蓝东一家并无多少好感,但那些稍微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物,碍于安平县蓝家的权势,表面上至少还是会对他们表现出恭敬有加的态度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安平县蓝家的轰然倒塌,这小头头自然觉得有机可乘,迫不及待地上前狠狠地踩上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此刻,当他听到小莲这番话后,却是不由得眉头一皱。毕竟事关朱高煦这样的大人物,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只见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冲上前去的官兵,此时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们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竟然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脚步。毕竟,此事涉及到朱高煦这位大人物,他们可不敢轻易造次。
恰在此刻,那个站在前方、看似小头目的家伙发出了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哧~”笑声。
他满脸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众人,扬声说道:“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蓝家是怎么完蛋的?不就是因为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朱高煦嘛!如今啊,朱高煦对你们怕是厌恶至极,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出手相助?说不定,本大爷把你们统统拿下,还能得到朱高煦的一番夸赞和奖赏呢!”
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几个官兵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
其中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也听说过,朱高煦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就连他自己的老丈人都毫不留情地一刀给砍死了,区区一个蓝东算得了什么?依我看呐,这蓝东纯粹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另一人也随声应和道:“没错没错,要真是像传闻中所说,那嫁入朱家的蓝颖深得朱高煦宠爱,那么就算蓝家犯下再大的过错,朱高煦多少也会顾及一些颜面,不至于将整个蓝家赶尽杀绝呀。所以,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有猫腻儿。”
而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士兵们望向蓝兰的目光则变得愈发炽热起来。有的人眼中闪烁着贪婪之色,仿佛已经将她视为囊中之物;有的人则流露出淫秽的神情,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怪不得如此美艳动人,竟然是蓝颖的亲生母亲啊!不过,不是都说蓝家上下已经没一个活人了么?那她怎会出现在咱们平阳县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发出这样的疑问。
紧接着便有人开始猜测起来:\"莫不是蓝夫人正巧赶上回娘家探亲,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未曾遭遇那朱高煦吧?\"
\"嗯,我也觉着有这个可能!\"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这种说法。
近些日子以来,平阳县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不远处安平县所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之事。
据传闻所言,蓝家满门惨遭屠戮,鲜血几乎流成了一条小河。朱高煦盛怒之下,下达命令让手下之人将整个蓝家杀得片甲不留,甚至就连院子里偶然飞过的一只小鸟儿,都会被那些凶神恶煞的新城士兵给无情地劈成两半。
其手段之残忍,可谓令人发指,全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情面。
然而,面对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小莲却毫无惧色,更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只见她挺直了胸脯,反而还向前迈进一步,然后扬起脑袋,毫不客气地大声骂道:\"你们这群无知之辈懂得什么!我家姑爷之所以要诛杀蓝家人,完全是事出有因。但他又担心我家夫人难以承受这般打击,这才暂且把夫人送到此地安置。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家姑爷自会前来接走我们!\"
“哼!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真要有胆量的话,就过来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等会儿我家姑爷来了,必定会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碎尸万段、大卸八块!”
眼看着马上就要跟随夫人启程前往新城了,小莲心里暗自祈祷着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生事端。就在刚才蓝东那几个人被抓走时,她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没有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眼下这城东一带仍然处于明军的掌控之下,如果贸然提及朱高煦的名号,说不定会给自己和夫人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然而,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欺凌夫人,这麻烦已然主动找上门来,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
只见小莲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原本跃跃欲试想要动手的众人不禁又开始有些迟疑起来。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官兵头目,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着实难以判断小莲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仅仅只过了短短两秒钟时间,他的眼神便再度变得凶狠凌厉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小莲斥道:“好啊你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居然还敢在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你口口声声说朱高煦杀了自己的岳父,却单单留下了他的丈母娘,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谁会相信?难不成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儿吗?这些话说出去谁信啊,而且,就算朱高煦要留自己丈母娘一条命,那何必多此一举要让她先来平阳县躲几天,再接回去呢?安平县缺少一个安置蓝兰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家夫人想要带蓝运公子一同前往……”小莲焦急地想要解释清楚其中缘由,但话才刚起个头,便被那个小头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够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竟敢公然威胁本官,简直是无法无天!此等罪责,理应加倍严惩!来人啊,速速将她们一干人等统统拿下!”
说话间,小头头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几近癫狂之色。
此时此刻,小头头心里暗自思忖着:反正如今已然开罪于对方,如果朱高煦当真看重蓝兰这位丈母娘,那么仅凭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横竖自己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妻儿老小需要牵挂担忧,更不必顾虑什么亲族牵连之事。即便有那么些稍远一些的亲戚,受点儿牵连又何妨?反正彼此之间也并无多少往来,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错就错好了!倘若能够有幸与眼前这位美娇娘共度春宵,哪怕事后因此丢了性命,至少也能在黄泉路上吹嘘一番,自己好歹也曾当过朱高煦的老丈人呐!
再说了,谁知道朱高煦究竟会不会追查此事找上门来呢?若是最终真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般死法倒也不枉此生了!
然而,与小头头那决然果断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其余几名官兵脸上所浮现出的犹豫不决之色。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嗫嚅着开口说道:“这……头儿,此事是否还需从长计议啊?毕竟……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呀!”
他们感觉这个小莲说的不像是假的。
若是朱高煦果真会大驾光临此地,凭他能够一举攻克安平县的强大实力,他们所在的平阳县恐怕也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毕竟,从始至终,他们这些人可从未像那些轻浮之徒一般对着蓝兰言语轻佻、口出狂言,就连肢体上的触碰都是丁点未曾有过。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又何苦非要去趟这趟浑水呢?
此时此刻,这几个人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愣是不敢向前迈出哪怕一小步,甚至连抬头与蓝兰对视一眼的胆量都丧失殆尽了。
“怎么回事?我的话难道已经不管用了吗?”眼看着自己的一众小弟竟然如此畏缩不前,这位小头头不禁怒发冲冠,朝着那几人大声咆哮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老大,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而且,依我看,欺凌侮辱妇女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勾当。
说实话,我老早以前就对你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了,今天要是你还不知悔改、执意妄为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定叫你当场血溅三尺!”
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语一出,那位小头头瞬间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你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啦?貌似当初欺负王家那几个婆娘的时候,你也没少掺和呀,怎么这会儿倒装起好人来了?我说刘富贵,你敢跟老子这样说话,反了天了是吧?”
然而此刻的刘富贵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只见他昂首挺胸,腰板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义正言辞地开口说道:“老大啊!您到底在讲些什么呢?我实在是听不明白呀!想我刘富贵一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做人,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龌龊肮脏之事呢?”
那个小头头听到这话后不禁愣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即恼羞成怒,张口便骂道:“去你奶奶个腿儿的!等回到老巢之后,看老子不好好修理你一番!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要是你们不动手,那就老子亲自动手!”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时,其他几个小弟居然不约而同地齐声喊道:“老大,请您及时悬崖勒马吧,不要再继续作恶多端下去了!”
其中一个名叫王二狗的小弟更是满脸羞愧之色,大声叫嚷道:“我王二狗真是以跟你这种人为伍而感到羞耻万分,如果今天你胆敢对这位美丽动人的蓝夫人动手动脚的话,那么我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你就地正法,让你血溅当场!”
另一个小弟也紧接着说道:“老大,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老大了。倘若您胆敢再往前踏出哪怕仅仅一小步,从这一刻起,咱们就恩断义绝、各走各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可言了!”
此时的小头头彻底僵化在了原地,倒并不是因为害怕眼前这几个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弟,而是完全被他们如此反常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张了张嘴,试图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但当他注意到小弟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后时,心中似乎瞬间明白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略带试探性地往后方缓慢退去一步,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后脑勺传来,仿佛有一块千年寒冰贴在了上面。小头头心里猛地一沉,发出“咯噔”一声闷响,刹那间,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那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小弟会在眨眼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心中不禁暗骂出声:“该死的家伙们!我的脑袋后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与此同时,他更是把小弟们的八辈子祖宗统统问候了个遍,愤愤不平地想着:“老子每次玩弄完女人后,还不忘扔点残羹剩饭给你们尝尝鲜,让你们也能沾点荤腥。可如今倒好,我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你们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如此险境!真是一帮忘恩负义的畜生啊!”
此刻,小头头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着,几近癫狂。尽管满心恐惧和不情愿,但他还是强忍着颤抖,缓缓地转动那颗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脑袋,想要看清楚身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终于,随着视线一点点移动,他看清了站在身后之人——那是一名满脸戏谑笑容的男子。更令他胆寒的是,此人手中正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脑门。
见到此情此景,小头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眼前这名男子谄媚地干笑一声:“嘿嘿……原来是二公子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平阳县啊,真是蓬荜生辉呀!”
然而,这句话尚未说完,只见他眼中凶光一闪,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出击,径直朝着朱高煦的心窝猛扑过去。
伴随着一声怒喝,小头头的情绪彻底失控,激动得额头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盘踞其上,口中声嘶力竭地狂吼道:“受死吧!”
他心中清楚得很,朱高煦已然亲临此地,那么等待自己的结局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动作迅猛如闪电。
朱高煦见状,不禁微微一愣。心想此人倒也算得上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硬汉子。然而,竟敢向自己贸然出手,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不成?
一念及此,朱高煦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扣动了手中扳机。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枪响——“砰!”
刹那间,小头头挥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之中,而其眉心处赫然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紧接着,他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直直地向后倒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见此情景,周围的官兵们先是一阵惊愕,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其中一名机灵的官兵立刻满脸谄媚地上前,对着朱高煦阿谀奉承道:“好哇,二公子您这一枪真是杀得太漂亮啦!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小的我早就想将他除掉以平民愤,奈何自身能力低微,一直未能如愿。今日多亏二公子您仗义出手,当真是大快人心呐!”
面对这番讨好之言,朱高煦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只是随意地扫了那名官兵一眼,随后便径直越过对方,快步走到蓝兰身前,关切地问道:“丈母娘,您可安好无恙?”
蓝兰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朱高煦,那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她轻启朱唇,柔声回应道:“孩子,莫要担忧,我一切都好着呢。幸亏你来的这般及时,如若不然,真不知会酿成怎样严重的后果呀。”
此刻,蓝兰站在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朱高煦,当亲眼目睹对方如约定那般准时现身时,一直高高悬挂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稳稳落地。
她情不自禁地长出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压力与紧张都随着这口气烟消云散。紧接着,她又轻轻将身旁的外甥蓝运向前一推,并介绍道:“这位便是蓝运啦!”
朱高煦见状,也是十分给面子地点头应道:“原来如此,这便是那位即将启程奔赴新城的小兄弟啊。果真是生得机敏伶俐,观其模样,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虽然明知道这些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之词,但蓝兰心中还是颇为欣喜,毕竟能让朱高煦对自家外甥留有几分印象,已是相当不易之事了。
而一旁的蓝运则满脸兴奋地紧盯着朱高煦,那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甚至连喉咙都有些发干发涩。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他长久以来崇拜敬仰的偶像啊!
如今得以近距离相见,发现其人果真如同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一时之间,蓝运激动得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还是蓝东率先回过神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二公子真是过奖啦,这小子不过就是有点小小的聪明才智而已,算不得什么。运儿,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拜见姐夫!”
听到父亲的话,蓝运如梦初醒般猛地一震,这才从对眼前这位偶像的痴痴凝视中缓过神来。只见他双颊绯红如晚霞,眼神躲闪间流露出一丝羞涩之意,怯生生地开口喊道:“姐……姐夫!”
要知道平日里的蓝运可是出了名的大胆无畏,天不怕地不怕,可今日首次与自己心目中崇拜已久的偶像相见,竟也变得如此拘谨起来。
蓝东目光扫过身后那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不禁面露尴尬之色,双手不自觉地揉搓起来,讪笑着解释道:“哎呀,您瞧瞧这里,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大驾光临,我们却连一个能好好招待您的地方都没有。”
原来在城西的家中,他们一家人早就提前精心筹备、布置妥当,不仅将屋内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特意做了一次全面的大扫除,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朱高煦的到来。
哪曾想朱高煦尚未现身,狼军倒是先行一步杀到了。此时此刻,他们身后这座简陋的茅草屋中,除了堆积如山的干草之外便再无其他,着实难以启齿邀请朱高煦进屋歇息。
然而,朱高煦对此却是毫不在意,随意地摆了摆手,朗声道:“无妨无妨,我也就不在此逗留落座了,咱们这就动身启程吧!”
对于那些正在激烈交锋的官兵和古渠帅之间的争斗,他似乎完全提不起兴趣去理会。听闻此言,蓝东父子皆是一愣,尤其是蓝运,满脸惊愕地脱口而出:“啊?这么急就要走吗?”
显然,他们都未曾料到朱高煦会如此匆忙行事。
蓝家众人都是一愣,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朱高煦微微挑起眉毛,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事情不成?”蓝东轻轻摇了摇头,赶忙解释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您来得如此匆忙,难道不需要稍作歇息一下吗?”
朱高煦闻言再次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必了,我的两位夫人此刻正在城外焦急等待着我呢,实在不宜久留啊。”说完,他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兰兰身上,开口询问道:“丈母娘,所需之物都收拾妥当了吧?”
只见兰兰满含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兄长,然后点了点头应声道:“嗯,一切已然就绪,随时可以启程出发。”说话间,她还顺手将身旁的蓝运往自己这边轻轻地拉了一把。实际上,她们二人原本也并未携带太多行李物品,待到抵达新城之后,蓝颖自会替她们妥善安排,因此可谓是说走便能即刻动身离开。
此时的蓝运紧紧抿住嘴角,眼中同样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望着眼前熟悉的家人们,眼眶之中已有泪花开始闪烁打转,但最终她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下来,默默地冲着众人轻点了几下头,表示自己已做好出发的准备。
见此情形,朱高煦不再犹豫,果断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朝着拥挤的人群之外迈步而去。
就在这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人群之中突然闪现出十多个身着相同服饰的男子,他们动作敏捷迅速,训练有素,显然并非普通路人。
这些人正是一直隐匿于暗处、负责保护朱高煦安全的新城士兵。
蓝运小心翼翼地将蓝兰和小莲护在自己的身侧,一步一步地朝着远方缓缓走去。当他们行至路口时,蓝运与蓝兰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满脸眷恋不舍地回过头来,深深地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蓝东等人。
那眼神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牵挂,但最终,他们还是紧咬嘴唇,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毅然决然地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因为他们深知,此时若再不狠心离开,只怕会被这份离愁别绪所淹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按常理来说,衙门早就应该得到朱高煦现身此地的消息了。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直至朱高煦带着他的人马扬长而去,竟然连一名官兵的身影都未曾瞧见。仿佛整个衙门都对这位声名赫赫的人物选择了视而不见,默默地放任他就这样安然离去。
等到朱高煦及其随从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后,原本一直安静守在茅草屋旁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只听得有人激动万分地高呼道:“哇塞!我居然亲眼见到朱高煦啦!呜呜呜……他长得真是太英俊了!刚才怎么就那么紧张呢,连上去跟他搭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话音未落,另一个人也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哎呀呀!真是把我给气坏了!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挤得死死的,害得我就算拼命跳起来,都没办法看清楚朱高煦究竟长什么模样!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俊俏啊?”
紧接着,又有一人兴奋地附和道:“那还用问吗?肯定是真的啦!而且啊,我告诉你们,他可比画像上还要帅气好多倍呢!那些个画像简直就是不及他本人的千分之一啊!方才我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睛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一时间,各种惊叹声、议论声响成一片,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刚惊鸿一瞥的朱高煦,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哎呀呀,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啊,真是美若天仙呐!”伴随着那女子饱含哀怨的声音响起,蓝东和蓝西等人的身旁瞬间聚拢了大批人群。
这些人一个个伸长脖子,争相一睹两位姑娘的芳容,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蓝老哥啊,听说你们家这俩闺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啦,您瞅瞅我家那小子咋样?配得上您家千金不?”
另有人立刻反驳道:“嘿哟,你儿子能跟我儿子比吗?我儿子可是堂堂正正的秀才呢!”一时间,各种夸赞自家儿子的话语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蓝西的两个女儿身上。
要知道,朱高煦亲自莅临蓝家不说,还二话不说地直接把蓝东的儿子带走去新城悉心培养,这份隆恩浩荡可谓是人尽皆知!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平阳蓝家定然能够扶摇直上,一举攀升至先前安平那家的尊贵地位。
所以,趁现在赶紧攀上交情,日后说不定就能跟着沾光呢!然而,面对如此众星捧月般的待遇,蓝东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丝毫没有被冲昏头脑。
毕竟,安平县蓝家的悲惨下场还历历在目,他可不希望重蹈覆辙。
于是,他连忙拱手作揖说道:“诸位抬爱了,实在不好意思,小女们年纪确实还小,暂时不宜谈论婚事,还望各位多多谅解啊......”
见此情形,蓝西也赶忙满脸堆笑地上前帮腔,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将这群热情过度的人们一一打发走了。
对于他们蓝家来说,只盼着能平平静静、安安分分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正所谓树大招风,若是过于张扬显摆,天晓得会给蓝家招来什么样的祸端呢!
……
此时,城西通往城东的道路上,冯小雨、祝秋以及杜飞飞这三个人正埋着头匆匆赶路。一路上,祝秋都在耐心地开导着杜飞飞,向她讲述着生活中的种种艰辛与不易。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杜飞飞那颗原本已经濒临绝望的心逐渐被祝秋的话语所打动。正如祝秋所说,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道里,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艰难求生。
对于年纪尚轻的杜飞飞来说,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生命,那么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况且,从祝秋的言行举止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真挚深沉的爱。
想到这里,杜飞飞决定重新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未来的日子。她心里暗自思忖着:“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再坚持一下呢?或许有朝一日,祝秋会遇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女子,但至少在此刻,让我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关爱吧。就算将来真的要分开,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毕竟,杜飞飞此前从未体验过来自男子的这般柔情蜜意,如今祝秋给予她的关怀备至,令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休息,祝秋和冯小雨身上的伤势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在他们稍作休整的时候,偶然从路过的狼军口中得知了一则重要消息——朱高煦很有可能现身于城东一带。得到这个线索后,三人毫不犹豫地立刻起身,循着这条情报追寻而去。
祝秋心中始终怀着一股执念,他渴望能够加入新城的军队,因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够迅速成长起来,积累足够的实力和权力。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他便能亲自率领船队出海远航,去寻觅失散已久的亲人。
祝秋宽厚的背上,杜飞飞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当忙碌暂告一段落,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轻声问道:“祝秋啊,之前你明明口口声声说因为不想去新城所以才回绝了朱高煦,那为什么现在咱们却又急匆匆地赶往城东去找他呢?”
祝秋闻言,脚下的步伐猛地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见他微微仰起头,依旧摆出一副嘴硬的模样,大声嚷嚷道:“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啦!那时是那时,如今情况不同咯!这不,我现在可是有了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呀,自然得以咱这个小家庭为重喽!我一心想着要让你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而新城那边的百姓生活若能得到改善,变得越来越好,那对大家都有益处嘛!所以呀,咱们还是得去新城一趟才行!”
听着祝秋这番看似强词夺理实则饱含深情的话语,杜飞飞不禁抿嘴轻笑,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儿状,乐滋滋地回应道:“哦?原来如此呀……”
她心里头甜丝丝的,对祝秋这种犹如孩童般率真可爱的心性越发喜爱有加。当然啦,不可否认的是,祝秋那张英俊潇洒的面庞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呢。
此时此刻,依偎在祝秋背上的杜飞飞,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爹娘尚在人世时那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美好岁月。
没过多久,三人一路奔波,总算抵达了蓝家门外。然而,望着眼前人声鼎沸、喧闹嘈杂的场景,他们不用细想便已然知晓,朱高煦早已离开了此地。
冯小雨和祝秋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遗憾之色,齐声喃喃道:“唉……终究还是与这个宝贵的机会擦肩而过了啊。”
祝秋在叹息过后不久,很快便释然了,他洒脱地摆了摆手,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也许真如人们常说的那样,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看来咱们确实跟这座新城没有缘分呐!”
说着,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紧握的那本神秘刀法秘籍,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豪情万丈地高声喊道:“不过没关系啦!瞧瞧这本绝世功法,只要有它在手,要不了多长时间,凭借着我祝秋这天纵之才,必定能够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到时候定当横扫天下无敌手!哈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杜飞飞和冯小雨听到这番话后,两人极为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双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于祝秋时不时发作的这种中二病症,他们实在是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又哭笑不得了。
而冯小雨心中其实对于再次错失与朱高煦相遇的良机,多少还是有些黯然神伤的,但他深知事已至此,再多想亦是徒劳无益,于是迅速收拾好心情,转过头来看着祝秋问道:“那么祝秋,接下来你可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或者打算呢?”
祝秋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趴在自己背上的杜飞飞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嗯……目前嘛,首先自然是得想方设法把飞飞安全护送至新城,并让她在此地安定下来。之前那个叫耿青的家伙不是说过等我们到了新城可以去找他一起喝酒叙旧么?嘿嘿,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摆在那儿,咱可不能白白浪费掉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能否请他帮忙疏通一下门路,好让咱们能在新城顺利安个家。”
“新城如今倒是安全无虞,但即便飞飞到了那里,我真就能完全放下心来吗?等她到了以后,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成婚之事。然后嘛,我得琢磨琢磨怎样才能加入新城海军,最好能够跟随他们一同出海。听闻我的大哥他们竟是被贩卖至遥远的澳洲去了!”
然而,当杜飞飞听到这番话时,心中却泛起了些许不情愿之意,只见她双臂紧紧地搂住祝秋的脖颈,娇嗔道:“祝秋啊,我才不要去什么新城呢!无论你去往何方,我都要如影随形般跟随着你,咱们一起奔赴澳洲,去寻找大哥他们吧。”
毕竟,他俩哪有朱高煦自家那样庞大而坚固的战船呢?若想顺利抵达新城,实非易事。其实,杜飞飞心里明白得很,祝秋之所以一心想着先把自己妥善安置在新城,无非是希望她能安稳度日,而后他方可安心踏上寻亲之旅。
否则的话,直接在南方寻觅出海的船只,岂不比绕道新城后再转赴澳洲来得更为便捷些?虽说朱高煦已然处置了众多商户,但那些也仅仅只是广州府的一小部分而已。放眼其他地区,仍有大量敢于冒险出海之人存在着呢。
对于杜飞飞而言,她早已历经生死考验,既然如今祝秋心甘情愿接纳她,那么哪怕未来道路崎岖、生活艰辛,她亦毫无畏惧,甘愿与心爱之人携手同行。
冯小雨皱着眉头,满脸忧虑地说道:“祝秋啊,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澳洲找寻你的家人吗?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无论是前往新城,还是在南方寻觅能够前往澳洲的商船,这一路上都充满了无尽的艰难险阻和难以预料的危险。如今你身边已经有了杜飞飞,为何不干脆在这里安定下来,开始新的美好生活呢?”
尽管知道劝说自己的好兄弟放弃寻找家人可能有些不妥,但冯小雨觉得这些话不说出来实在憋得难受。
刚才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那实在太过残忍。要知道,人被抓走这么久了,天晓得会被卖到世界的哪个偏僻角落,是否还能活着都很难说。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运气好还活着,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把人给找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呐。想到这里,冯小雨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然而,祝秋听了这番话后,脸色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愈发显得坚毅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冯小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是由大哥一手抚养长大的,大嫂更是将我视如己出。只要还有一丝一毫找到他们的希望,我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说完这句话,祝秋转头望向身旁的杜飞飞,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杜飞飞便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
只见她柳眉倒竖,神情坚决地说道:“祝秋,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我心意已决,是绝不会独自留到新城去的。你也没必要因为我的缘故而犹豫不决、浪费时间。”
通往新城的道路上,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每一寸土地。而他们这支队伍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人数稀少且装备简陋。
这一路行程注定漫长而艰辛,说不定一走便是数月之久,甚至极有可能会命丧途中。
祝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冯小雨,无奈地说道:“好啦,先别提我的烦心事了,说说你吧,冯小雨。你是不是准备回家了?”
冯小雨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是啊,出来这么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家中爹爹他们的状况,很想回去看一看。”
话到此处,冯小雨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此前,他曾满怀豪情壮志,对那神秘莫测的江湖充满了无限憧憬,并与祝秋许下一同闯荡天涯的誓言。
然而,历经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和生死考验后,他那颗原本炽热的心渐渐冷却下来,感到疲惫不堪。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到家乡,寻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成家立业,过上平淡安稳的生活。
“接下来嘛......”冯小雨支吾起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不决的神情。祝秋见状,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啦,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思。其实,如果有得选择,谁不愿意守着妻儿老小,围坐在温暖的炕头上,安享幸福美满的人生呢?”
说着,祝秋抬起头,仰望着那片广袤无垠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尽管他理解冯小雨的想法,但只要一日未能找回失散的大哥等人,他内心深处便始终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
“嗯!”沉默了足足有两秒钟之久,冯小雨才面色微红、略带羞涩地轻轻点了点头。没办法,这次毕竟是他失约在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当看到祝秋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时,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定。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过后,一股强烈的悔意便涌上心头。
难道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好兄弟独自一人前往遥远的海外吗?想到这里,冯小雨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甸甸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唉,算了算了,暂时先别想这些烦心事了。
于是,冯小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满脸诚恳地向祝秋发出了邀请:“要不先和我回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休整一番如何?”
一边说着,他还特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杜飞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接着,冯小雨继续说道:“我家还算有些家资,等你到了我家之后,我可以送你一座独门独院的宅子。而且啊,你也该考虑把飞飞给娶进门了吧?总不能真的让飞飞跟着你一直在外漂泊吃苦受累呀!”
不得不说,冯小雨这番话可谓是直击要害,一下子就让祝秋心动不已。
是啊,眼下要是直接赶赴新城的话,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肯定还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麻烦,说不定得耽搁很长时间呢。
倒不如暂且在此地成家立业,等以后找到了大哥他们,再带着大家一同前往新城享受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正当祝秋在心里暗自盘算的时候,一旁的杜飞飞却突然开口说道:“我不用......”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一刻却是显得格外清晰。
杜飞飞张了张嘴,正欲开口拒绝,但就在这时,祝秋眼疾手快地抢在了前面,毫不犹豫地应道:“好啊!那就去你家吧,先成家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面对冯小雨时,祝秋可丝毫没跟他客气,毕竟他俩之间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若是太过客套,反而显得有些生分和矫情了。
看到祝秋满脸期待的样子,杜飞飞原本到嘴边的话语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其实,她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能早日拥有一个温暖的归宿呢?
于是,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前往冯小雨家中。
冯小雨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热情地说道:“哈哈,热烈欢迎你们呀!正好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咱们可以一起钻研一下刀法。虽说我现在不太想出远门闯荡江湖了,但多学点功夫,把武艺练得高强一些,总归是能够增加几分自保能力的嘛,可不能让你这家伙独自霸占所有的好处哦。”
听到这话,祝秋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应道:“那可不是嘛!不过话说回来,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挺郁闷的。本来我的实力可比你要强不少呢,谁知道没过多久,你居然就迅速超越我了。”
说到这里,祝秋不禁皱起眉头,心中着实对自己的习武天赋比不上冯小雨感到有些不快。
冯小雨爽朗地大笑着说道:“哈哈,本小姐可是天赋异禀的习武奇才呢,你这小子自然是比不上我的啦!”
她一边说着,还不忘得意地扬了扬头,脸上满是骄傲与自信。一旁的两人听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一行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朝着广州府的方向大步迈进。
当他们出城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个狼军的人影都看不到。
对此,他们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毕竟早在朱高煦身在城中之时,他们俩便已经猜到了古渠帅等人可能做出的决定。此刻的平静,只不过是证实了他们心中所想罢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探子急匆匆地跑向古渠帅,气喘吁吁地汇报道:“古渠帅,前方发现一辆马车,而且......我们好像找到了两个女人!”
听到这个消息,古渠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自嘀咕道:“不就是两个女人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要知道,以前在路上碰到这种情况可多了去了,哪次不是直接就地解决,根本不需要特地跑来向他禀报呀!难不成这次的两个女子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以至于手下们觉得应该先敬献给自己?
想到这里,古渠帅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如果真是如此貌美的佳人,倒也值得一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被朱高煦赶出城所积压的怒火。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探子带路前去查看究竟。
想到这里,古渠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疑惑,径直开口问道:“她们长得很漂亮吗?”此时,那位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向古渠帅解释眼前的情况,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微微一愣。
稍作停顿之后,探子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对对对,渠帅大人,那两位女子确实生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说!”古渠帅眼见探子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而且其面色竟显得有些苍白,仿佛遭遇了极其恐怖之事一般,不由得心头一紧,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探子见状,额头上冷汗直冒,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呃......那个......小的也不敢确定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但那两名女子亲口声称,她们乃是朱高煦的夫人......”
“什么?”探子话音未落,古渠帅便失声惊呼起来。他这一惊呼不要紧,声音之大犹如平地惊雷,引得身后众多手下纷纷侧目望来。
众人皆一脸惊愕地看着古渠帅,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能令他们平日里威风凛凛、沉着冷静的首领如此失态。
其实倒也怪不得古渠帅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实在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屡次三番地被朱高煦坏了好事。以至于如今只要一听到朱高煦这个名字,古渠帅便如条件反射般浑身紧绷,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往上蹿。
此刻,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那名探子,恨不能将其一口吞下肚去。只见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你们还敢去招惹她们?难道就不会当作没看见吗?”
那探子面色惨白如纸,浑身抖若筛糠,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大人啊!一切都太晚啦!当时咱们在那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郊外,突然瞅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娇俏娘子。咱们哪见过这等绝色美人儿呀,当下脑子一热,啥也顾不上了,第一时间就把您给五花大绑到那棵老歪脖子树上了。本来呢,咱哥几个正寻思着好好快活快活一番,谁承想……”
说到此处,探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探子才深吸一口气,接着战战兢兢地道:“就在弟兄们准备动手动脚的时候,那俩娘们居然声称她们乃是朱高煦的夫人呐!一听这话,俺们当场就傻眼了,一个个呆立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当时俺们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哇!”
探子越说越激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衣衫。
“俺们也不是没想过脚底抹油开溜,可问题是俺们的家眷全都在狼军的队伍里头呢!要是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只怕一家老小都得遭殃呐!所以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来向古渠帅您讨个主意了。”
探子说完,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古渠帅,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线生机。
此时的古渠帅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里头那个郁闷呐,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段日子以来,他事事不顺心,处处碰壁,本以为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悲催的事儿等着他呢!
他不禁暗自思忖,难不成最近自己真是走背字儿走到姥姥家了?怎么这些倒霉事一桩接一桩的,愣是一个都躲不开呢?
而且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刻意避开朱高煦这个瘟神了,为啥手底下这帮不长眼的家伙随随便便就能逮住人家的老婆?
再说了,这朱高煦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呀?咋能把自个儿的媳妇丢在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不管不顾呢?
想到这儿,古渠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起来:“朱高煦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没事儿干把老婆扔在外面算怎么回事儿啊?诚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先带我去看看,剩下的人继续赶路,朝着西面撤离。”他面色凝重地交代完后,便在那一行探子的引领之下,带着十几名亲卫如疾风般迅速地向着事发之地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疾,扬起阵阵尘土。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抵达了那辆马车所在之处。
刚一到达,古渠帅便一眼瞧见了眼前令人震惊的场景——只见两名女子竟然以一种极为奇特且诡异的捆绑方式被牢牢地束缚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之上。而在那棵大树旁,还有两名负责看守的探子正笔直地站立着。
当他们看到古渠帅匆匆赶来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惶恐之色,赶忙期期艾艾地走上前去向其问好。
然而此刻,这两名探子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全然不知古渠帅将会如何处置眼下这般棘手的状况。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夫君真的是朱高煦啊!只要能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其中一名女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她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另一名女子亦不甘示弱,紧跟着喊道:“我有钱,我有的是钱,呜呜呜……放了我吧!”她哭得梨花带雨,那凄惨的模样着实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古渠帅静静地站在原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那两名哭得稀里哗啦、狼狈不堪的女子,他的心头不由得微微泛起一丝疑虑:难道这二人当真就是朱高煦的夫人不成?
“先将人放下来!”
两个探子闻听命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上前为蓝潇潇和蓝婷婷解开绑缚她们的绳索。待二人双脚落地站稳身形,古渠帅向前迈了两大步,来到近前,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两位女子,沉声问道:“你们当真就是朱高煦的夫人?”
说着话,他又靠近几步,仔细端详起二女的面容来。只见这两名女子虽神色略显狼狈,但仍难掩其天生丽质,确有几分动人之色。
蓝潇潇见有人询问,心中恐惧稍减,连忙带着哭腔点头应道:“千真万确啊大王,小女名叫蓝潇潇,乃是蓝氏家族之人。此次原本随我夫君朱高煦一同准备返回新城家中,岂料行至半途,夫君突然提及要去迎接蓝颖的母亲。然而未曾想,当我们抵达城中时,却发现此城已遭狼军那帮恶贼所占。无奈之下,夫君只得命我姐妹二人于城外暂且等候。”
此时的蓝潇潇惊魂未定,尚不知面前这位古渠帅究竟是何身份,只当他是附近山头占山为王的山贼罢了。
古渠帅闻言,双眉微微向上挑起,心中暗自思忖,观此情形,这二人所言应当不假。他眼珠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不过略作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毕竟眼下唯有他们狼军从此路经过,如果贸然将这两名女子杀害并毁尸灭迹,朱高煦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怀疑到他们头上。如此一来,不仅得不偿失,反而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就在他苦思冥想该如何化解眼前困局之时,只见那蓝婷婷心急如焚地再次开口苦苦哀求道:“诸位英雄豪杰,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小女子我有的是金银财宝,只要诸位开个数目,无论多少我都会双手奉上绝不吝啬。”
说罢,眼巴巴地望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之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希冀。
而此时,那古渠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蓝婷婷和她身旁另一名女子身上短暂停留。刹那间,他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念头:这两人看起来似乎头脑有些简单呐?
念及此处,古渠帅赶忙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朝着两名女子行了一个大礼,并谄媚讨好般地赔着不是说道:“哎呀呀,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两位尊贵的夫人呐!都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没能认出二位的身份,实在是罪该万死啊!还望二位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则个。小的这就立刻带您二位前去面见二公子,当面向二公子磕头谢罪。”
听到这话,一旁的蓝潇潇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将视线移至古渠帅身上,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沉默了约莫两秒钟之后,只见她突然把腰板儿一挺,冷哼一声道:“哼!算你这家伙还有点眼力劲儿,知晓我夫君的威名。只是,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居然胆敢对本姑奶奶动手动脚,难道仅凭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了事不成?这天底下哪会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要知道,方才命悬一线之际,她都强忍着没敢搬出朱高煦来作为护身符,只因生怕一旦暴露自己与朱高煦的关系便会遭致杀身之祸。
可如今见到这古渠帅态度如此谦卑小心,她反倒一下子变得硬气了起来。
古渠帅沉默片刻之后,不禁暗自思忖道:“……”
哎呀呀,果真是个脑筋不太正常的家伙啊!不过无妨,且先看看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想到此处,古渠帅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朗声道:“夫人但有所求,尽管直言便是,但凡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必定会让二位称心如意。”
他一边说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已然迅速盘算好了应对之策。
此时,站在一旁的蓝潇潇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嗔地开口说道:“哼,刚刚可是你的那些手下无礼在先,竟敢动手抓人......”话
未说完,正欲向古渠帅告状之时,却见那古渠帅动作异常迅猛。只听得“唰”的一声响,他腰间佩剑出鞘,寒光闪烁之间,手起刀落。
刹那间,原本围在周围的一个探子小队中的五个人,包括刚刚匆匆赶回去报信的三人和留在原地负责看守的两人,此刻皆已身首异处。
古渠帅下手毫不留情,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完成了这血腥的杀戮。
待他收剑入鞘之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转眼间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献媚的嘴脸,朝着蓝潇潇微微躬身行礼,满脸赔笑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对二位夫人不敬,实在罪该万死。他们的所作所为,在下事先确实毫不知情。如今既已冒犯到了二位夫人,留着他们也是无用,索性就让他们以命谢罪吧。不知这样处理,二位是否还算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