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和世子属于异地恋。
异地恋的痛苦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
我给世子写的信里满满的都是心里话,例如:老鼠药有毒,鹤顶红有毒,我想你的时候,也会中毒——孤独。
世子回我:王姬之车。齐候之子。其钓为何?维丝伊缗。
我:欸?
(⊙?⊙)?
只得去找我最新的文学顾问宋辛,我还担心世子写了什么肉麻的话,扭扭捏捏的不敢给他看,万一十八禁怎么办,结果宋辛看完恭喜我道:“圣女,世子肯定已经向陛下请赐婚了。”
我一激动,给世子发了一封:镜镜,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你是六指琴魔吗?要不然怎么隔空都能撩动我的心弦。
世子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懂,还是笑得发抖,反正回信的字迹有点潦草,给我写了一首《柏舟》,把我看的晕头转向,还好当年还珠格格没白看,起码‘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看懂了,一个人拿着信纸在那里快乐的转圈圈。
与我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当属贺兰柔漪了,据说被福王府赶了出来。
因为福王府根本容不下她,也早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了。
连亲姐姐都能插刀。陆文昭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先不说福王对她早就失去了新鲜感,连个宝林的位置都不愿赐给她,之后更是与陆文昭琴瑟和鸣起来。陆文昭平时虽然严肃,但是只要福王肯听,陆文昭就不会板着脸。结了婚的女孩子性格都会较往日柔软一点,陆文昭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一旦温柔起来,就像千年寒冰化成水,把福王迷得神魂颠倒。两人蜜里调油,连向来宠幸的侧妃都顾不上了。
侧妃正好有时间去教训她妹妹。
亲娘怎么求也没用。侧妃道:“从前我都靠我自己,你们没帮过我半分,后来还背后插一刀!现在这是赖上我了?打算吸血一辈子?从今往后,我与王爷王妃甘苦与共。”说完,打发人把贺兰柔漪送回了老家。
福王无所谓啊。
美人多的是,何必让正妃和侧妃都不痛快呢。
去吧,去吧,小姨子,撒由那拉!
贺兰柔漪不甘心,去请求华盈的支持。
华盈左支右绌,但势力大不如前的她确实需要盟友,平时又总听何暖香编排,抱怨钱朵朵和陆文昭嫁得好,便心生一条毒计。
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东窗事发,来不及了。
好在钱多多天性乐观,豁达但不傻,在倪安庆第一次酒醉晚归之时,她没有起疑。倪安庆说是和同窗去清谈会,她便信了,替他宽衣,洗漱,倪安庆想温存片刻,钱多多怀着孩子,胎没坐稳,倪安庆感觉有点扫兴,几次下来,竟有夜不归宿之时。
钱多多有一次说了他两句,便被倪安庆嫌烦,说她不够温柔,反手一掀,多多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地上,当场就傻了。
丫鬟婆子们赶忙扶她起来,问她哪里伤着了没有,弄疼了没有,还请了倪家的老太太。
大夫来看过之后,说万幸,没有大碍。
酒醒了的倪安庆在父母面前耷拉着脑袋,跟只鹌鹑似的,老太太一杖子下来,他傻着没敢躲,倒是倪家夫妇把儿子拉走,一个劲的说好话:“母亲,安庆也是不懂事,手上没分寸,不是有意的。”
老太太道:“他多大的人了,再没有分寸,也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媳妇肚子里怀着孩子呢,还动上手了?要是我曾孙有个好歹,你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
“哎呀。”倪夫人拉着朵朵赔不是:“儿媳不也没事嘛!只是小夫妻间的口角,小打小闹是情趣。再说,要是儿媳能温柔体贴一些,安庆也不至于大动肝火不是。”
“那到底是小打小闹,还是大动肝火?婆婆不矛盾吗?”钱多多看了她婆婆一眼,她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知道他们夫妻,祖孙,都是唱戏给她看,当即朝老太太福了一下:“怪我不懂事,不够体贴,所以只能陪着打趣了。这会子腰有些酸,恕我无礼,先回房歇下了。老太太也早些安睡吧。”又朝倪氏夫妇,“父亲母亲也是。”
说完,干净利索地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倪夫人道:“看不出来,脾气还不小。”
倪老太太捻着佛珠,对倪安庆道:“可没有下一次了。”
倪安庆讪讪道‘是’,心里也后悔,刚才是犯了什么诨,鬼上身一般就推了妻子一把,想回去道歉的,走到房门前,见多多已经熄了灯,没等他,又生闷气,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怀着他的孩子了不起吗?
得拿她当菩萨供着呀!
越想越气,当晚又跑出去了。
这才新婚不过三个月,倪安庆就能这样,这里头说没鬼你信不信?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钱多多休养了几天,期间一切照旧,看起来和平日并无不同,但派人通知了陆文昭和我,我们私下里一调查,嗬!
——倪安庆竟然在城南买了一处私宅养了一个外室。
我和陆文昭商量要不要告诉钱多多,陆文昭说:“女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就一定顺风顺水呢。”
我想起福王府的那堆破事,佩服她雷厉风行,心理素质强大。
陆文昭说:“这个事吧,还得她自己过自己这关,她要是想不通,瞒到最后也是想不通,她要是想得通,什么时候告诉她都一样,还能提早放下一些痴心妄想。”陆文昭自嘲的笑了一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是闺阁绮梦,嫁了人,便知道不过是个笑话。要你料理的大小事务,鸡零狗碎的不算,最糟心得还是人情世故。”
我不忍心道:“我的意思是,是否有必要现在告诉她,毕竟她怀着孩子,要是情绪一激动,流产了,造孽。怀着孩子倪安庆都敢这般,孩子没了,岂不更肆无忌惮?”
“唉......”叹了口气,“怪我当时看走眼,还觉得他挺老实,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作为现代女性,我真心觉得,脓包越早处理越好,要是等孩子生下来,便宜了倪家不说,钱朵朵还没那么容易脱身,就算脱身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走的时候,不带走孩子往后余生不管不顾不思念吗?
孩子是个难题。
可在现代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何况古代!
各个都是拿命搏得!
为了个负心汉,又值不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