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别人本来就是存心故意的找茬。”宋辛抱头,“还有谁能帮忙呢?”
“世子是可以说话的。”冬梅小心翼翼地觑我,“姑娘为什么不找世子帮忙?但凡世子肯开口......”
“弯弯。”我握住她的手,“不是我不想世子说话。是这个时候一旦世子开口的话,他也会受到牵连的。”
世子的处境不好,作为一个质子,低调了那么久,因为我近来怒刷存在感,又向陛下请旨赐婚,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我猜不着吗?
条件肯定是他去守都护府,换忠王回来看住京城。
我不对世子提,自然有我的顾虑。
但是既然叶金铭能收到消息,世子自然能收到。再通过他的多方关系向外传递,证明我当时确实救了灾民。
于是新的传言又来了,说我和世子有非同寻常的男女关系。
废话!
我们当然关系不寻常。因为我们就是在谈恋爱呀。世子帮助我是自然的,护短也是自然的,但他说实话也是真的,只是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关系户,世子说的话,不被采信。
甚至有人说我是故意勾引世子的。
好像世子这样的大好青年应该配更好的淑女,比如裴家小姐、何家小姐,又或者谁谁家的小姐,总之,绝不能是妖女就对了。
有人说我在世子和祭司之间左右逢源,令两个男人为我大打出手。再加上之前艳姝对画柳的执着,坊间一直有传闻。
一个女人身陷桃色新闻,自然是千夫所指。
几乎所有的文人都站出来骂我,把我比作妲己、褒姒,我成了他们口中最肮脏下流的无耻荡妇,谁要是和我扯上关系,谁就是名誉不保。恨不得立刻将我炮烙。
华盈也趁这个时候卖惨,哭唧唧的跑到皇帝面前,说我一直跟她不对付。
我思来想去,对陆文昭说:“姐姐可千万不要多嘴吧。你是最后一张王牌。我进去了你以后,一切就仰赖你出手了。”
陆文昭是个冷静的人。当即答应我说好,眉宇间却透露着担忧:“不过你也要保重。”
我点头。然后向皇帝请罪,自行入刑部大牢,接受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三司会审。
关进去了也没能平息民怨,很多人文人学子提议像我这样的乱国祸水应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还有些人唾弃道:“我呸!七夕节还扮观音大士,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对了,可还记得她身边的两个亲信?”
我因为进了固若金汤的大牢,保住了安全,我没有想到的是,会殃及无辜,苦了宋辛和冬梅。
宋辛已经闭门不出,但是书局老板经不住磋磨,出卖了他。
一群人在书局老板的指认下,冲进他的家,打砸抢摔。
宋辛也被人摁在地上一顿痛打。
宋辛怒骂道:“你个无耻小人!我为你挣了多少银子,你竟然出卖我!”
书局老板局促道:“你也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和圣女,哦不,那个妖女走的太近了。”
宋辛瞪着一双眼,红血丝盈满眼眶:“要钱的时候,满心的利用,一有点风吹草动,立马推卸责任。”
“你可以明哲保身,但你不能助纣为虐。”宋辛指着打手们,“还有你们这些人,枉为读书人。”
由于他不肯屈服,导致天天有人上门寻衅滋事。
群体的特性是,一旦有人煽动,他们便能说出最恶毒的言语。而只要他们成群结队,互相为伍,他们便会认为自己是正义的。
终于有一天,光是打宋辛已经不能解恨。他们在他身上刻字,施以黥面之刑,这是非常羞辱人的,古代只有罪犯才会被人在脸上刺字,看过《寻秦记》的人,对英布印象应该都挺深吧。不仅如此,背上还刻了一首十八摸,落款是‘万恶淫为首’。
宋辛是书生,岂能受此大辱,几番下来,精神大受打击,趁冬梅不在家的时候,甚至试图悬梁,好在冬梅及时救了下来,但是之后就疯疯癫癫的。
冬梅除了掉泪还是掉泪,没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