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灯笼挂起来,酒席吃到差不多,就该要散了。
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留下一些贵宾。
长公主因为吃醉了酒,我建议她稍作休息,或者干脆为她安排一个上好的厢房。
须知长公主若是肯留宿,对何家是无上的荣耀。
老太太自然乐见其成,赶忙让张嬷嬷和范姨娘去张罗。
偏长公主执拗的非要去我的院子里,我想了想,几间厢房还算干净整洁,可以给苏映雪。就是陈设过于简单了,所以再三嘱咐范姨娘,被褥等一定要顶级的奢华的。
范姨娘跟过林氏,知道轻重,转身便去办了。
“不知道苏姐姐嫌弃寒舍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苏映雪道:“不打紧的,就是我那哥哥,呵呵,从小是爹娘的宝贝疙瘩,要哥哥点头才行。”然后转头看世子,“哥哥从小金尊玉贵的,不是顶好的地方不住。”
“是的。我可以一个人回府。”世子淡淡道。
“那你就把我和母亲这样丢在这里啦。”苏映雪质问他。
“你这个哥哥当的,没有责任心!我要告诉父王。”
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道:“世子不妨到我弟弟昌哥那边去歇息?那里几个哥哥都聚在一块儿。他们不敢太吵你的,而且有昌哥在呢。”
昌哥点头。
伸出小手要牵世子:“哥哥,我给你带路。”
谁知冷不丁的,忽然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道声音:“走水啦——走水啦——!”
老太太心慌:“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下人着急忙慌的回答:“老太太!老太太,是佛堂走水啦,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怎么可能!”老太太急得要命,她生日的日子佛堂走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所有人急匆匆的赶过去。
长公主也在别人的搀扶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跟在后面,但是佛堂并没有走水,只是在一圈又一圈的火把中,何其正衣衫不整的搂着柳氏从里面仓惶逃出:“啊啊啊啊哪里走水了?哪儿走水了?来人呐,救命啊。”
老太太这下可明白了,自己的寿宴,这臭不要脸的狗东西最后还是中途偷偷的溜出去,到此地来私会柳氏了。
我赶忙捂住眼睛:“啊呀,咱们还是走吧。”
钱朵朵还抻长了脖子看热闹,一边道:“欸,玉儿,那不是你爹吗?”
“你捂眼睛干什么?”她愣愣的看着我,“你不着紧亲爹的生死啊?”
我心里头狂笑,面上痛心疾首,分了一只手去遮她的眼睛:“啊呀我的好姑娘,非礼勿视,莫要再瞧了。”
陆文昭冷着一张脸,不屑的撇过头去:“道德败坏。”
长公主倒是想走,但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要抓住把柄阴阳怪气一番:“唉,冤孽啊,脏了我的眼睛。老太太你自己家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让我办呢,我只怕会把这对,呵,呵呵。”长公主本来想说奸夫银(你们懂我不是错别字)妇,但鉴于柳氏是何家的妾室,所以这么说不合适,长公主到底是体面人,咬牙道:“嗬,非把这对鸳鸯活生生打死。就当我缺德为你老人家积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