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
良久，抬起拐杖指着何其正的脸。
何其正狼狈道：“母亲。您息怒。”
老太太定了定心神，到底是经过风浪的，无论如何，不能丢脸，当下侧过身去对长公主道：“殿下。今日已经晚了，我看不如就由玉儿护送您先回去歇息，您吃了酒，只怕吹了风会头疼。”
长公主大度地挥了挥手，爽朗道：“不打紧，不打紧，老太太多虑了，我刚才确实是有些头晕，高兴嘛，贪杯多喝了点，都怪我！不过现在本宫是彻底酒醒了。”
站在长公主身侧的一双儿女，苏映雪大眼睛滴溜滴溜地看着何其正和柳氏，满眼都写着‘八卦’‘刺激’‘带感’。
而柿子呢，绷着脸，嘴角带着揶揄地笑。
他在看好戏。
苏映雪问我：“这是你们家姨娘吗？上回那一个？怎么变得这么风尘了？”
一针见血！
她一直很风尘，何其正眼里出西施罢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朝范姨娘看了一眼。
范姨娘适时地提高了一下存在感。
老太太看见她，赶忙吩咐她传令下去，把佛堂四周围起来，同时妥善遣剩余地宾客回家，要是再有宾客不小心误入此地看见了，何家在京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老太太对公主道：“殿下，老身有一个不情之情，今日之事，还望公主能够......”
话没有说下去。
但长公主什么人？
妙懂。
长公主慵懒道：“唉，我就就是来吃酒给老太太祝寿的，你们家的家事，本宫不便插手。不过，本宫在这里什么都看见了，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但这其中也许有隐情，随意传出去不好，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本宫不是那好事之人，不会随意宣扬的。”
我一听，咦？话音变了，是本宫了呢！
老太太刚要致谢，谁知长公主托了托鬓边的簪子，眼睛朝天看：“本宫才懒得管下人的闲事。”
柳氏听到‘下人’二字，委屈的咬嘴唇。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老太太总要拿出一个态度！
“祖宗祠堂，你大夜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老太太指了指柳氏凌乱的发髻，质问何其正。
老何支支吾吾的。
“你——真是.......”老太太的拐杖‘嘿’的一用力，朝跪着的两人横扫下去，我抬了抬眼，乖乖。
果然，柳氏柔弱的嘤嘤嘤哀嚎起来：“老太太，妾身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老太太横眉冷对，我看着她怒发冲冠的样子，觉得她真的是老戏骨，倘若长公主不在的话，恐怕只是轻飘飘说一句就完事了吧？！
“母亲，母亲！”何其正急道，“请你体恤儿子，儿子一直在为您贺寿，从未离开过，不过思念妻女，人之常情，母亲，也请您体谅我吧。柳氏伴我十几载，我只想见她一面，看看她好不好。”
“而且她身子弱，您要打就打我吧，她半步没有离开佛堂，是我自己来的。”
哇塞，好一个痴情种。
我牙都酸了。
苏映雪看我的表情，很是可怜我，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
“哦？只想见一面？”一直看他们唱戏的长公主终于开口了：“孩子们，把头转过去。”
我们依约照办，但毫无疑问，我的VR显示分辨率比我用何暖玉的眼睛看都清楚。
长公主指了指何其正脸上没来得及擦的红色口脂，眼皮上有，下巴上也有，肆无忌惮的昭告着众人，他俩刚才亲热来着。
“看一看，然后呢？就是你现在这般青楼里出来的样子？何其正，你这是来看人，还是来造人啊？”
“我......”何其正结巴道，“下官，下官当然是看人。然后，然后一时情难自禁。”
“哦。”长公主道，“情难自禁。”
“对了，我记得你刚才说你是念及妻小对吧？可你的妻子林氏已然亡故，牌位没估计错的话，应该也在佛堂里，所以你不顾及老太太今天的生辰，也要到这里来，是为了当着发妻牌位的面，同妾室亲热？然后顺便看看能不能为何家开枝散叶，是这样吗？”
老太太愣住了。
何其正：“呃......”
老太太知道大事不妙，怒道：“你这个孽障！”
如果不罚何其正，长公主这关是过不去了，何其正的官位也一定会丢。
老太太的棍子再也不是象征性的，而是用力的一记一记的打下去，我甚至能听到老何皮肉的声音。
略爽。
我抬头看月亮，林氏啊林氏，你闺蜜人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