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老太太的云纹拐杖‘砰’地敲击地面。
须知长公主面前，谁也不敢摆谱，所以这明摆着是给长公主看的。
何暖香很清楚，今天没有外人在，一切都不是个事，可偏偏有些人，比如长公主，比如陆文昭都看到了，事情就不那么好收拾。
所以当下人刚要上来把东西拿走去研究的时候，何暖香跪在那里，伤心道：“祖母这话的意思是说......孙女的香有问题？这香可是孙女亲手制的，怎么可能！孙女怎么可能害爹爹呢？”
何暖香越说越激动：“这是我亲爹爹呀！”
老太太冷冷的眼神扫过她的头顶：“你是不会害你爹爹，可并不代表你不会帮你的姨娘。”
何暖香一怔。
以她的聪明才智，这个时候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算了吧，这些东西我看你们何家的奴婢未必会懂。横竖本宫都在这儿了，今日便帮老太太问询清楚，老太太不嫌我多事吧？”
“怎么会！”何老太太赶忙道：“感激殿下还来不及。”
长公主道：“那就好，关尚宫。”
跟随长公主多年的关尚宫出列，把从佛堂里搜出来的香接了过去，交给手下专门司职这一块的女史，很快女史回禀：“殿下，这香确实有问题。”
“哦？”长公主很显然并不意外。
“这香里面加了合欢和依兰。”尚宫说的很轻，怕被我们几个孩子听到了，但也足够让老太太知晓。
长公主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闭了闭眼，果然如此，合欢和依兰有催情的效用。
但是更震撼的还在后头。
尚宫道：“除此不算，还有一些更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么个见不得人法？”公主道，“这孩子刚才还说绝对不会害他爹的嘛。”
长公主长长的指甲点着何暖香，染过的嫣红指甲就如同这个时节曼烈的蔷薇。
尚宫抿嘴一笑：“孩子说的话作不得数。可能她自己也不懂。”
“她怎么会不懂？”裴湘蕴稚嫩的声音清脆道：“二表姐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香粉美人。整个京都都知道，何家的香粉铺子，老有名了！听说有时候也给宫里供香，殿下应该知道轻水铃兰吧？”
长公主抿了抿唇：“嗯，略有耳闻。”
“喏，就是二表姐设计的呀。”裴湘蕴还记得当日何暖香有多么得意洋洋，自然不放过戏谑她的机会。
轻水铃兰何错之有？何暖香不卑不亢道：“回殿下的话，确实是我设计的。”
“哦，我不喜欢太甜腻的味道。”长公主淡淡道。
何暖香讨了个没趣。
“我还是喜欢浓烈一点的。做人嘛，直来直去。藏在这些甜蜜外表花瓣下的，谁知道会不会有蛀虫呢？对吧？它可能会坏了你的茎，烂了你的根。就像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蛀牙，一样的道理。有的时候表面上看着是糖，实际上是毒啊。”
长公主句句话里有话，老太太也不是不明白她针对何暖香，但是长公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