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假笑道：“都听说大小姐和范姨娘走得近，我都差点忘了，原来你也挺护着柳姨娘的，还替柳姨娘挨了打。大小姐可真是心善呢！”
“嗐，快别提这档子事了。”我摆手道，“都是为了家里好。”
“不论哪个姨娘，都是父亲的人，也都是家里的奴婢。有了感情，多少会帮她们一把。可是呢，贼偷——是万万容不得的。这样的人还是越早处理越好，若是大伯母，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可那个范姨娘，为人畏缩又犹豫，做事情拖泥带水的，所以到时候还要拜托您在老太太跟前说上几句。毕竟秦嬷嬷差点就成了受害者，她又是老太太的人，才不要娶这样的女子回去呢。”
孔氏又不傻，不会被我拿来当枪使，更何况，既然那条狗是何暖香找出来的，事实上，只有张嬷嬷这样的老资格才能进得了老太太的屋子，她怎么避开所有人偷溜进去？
整件事情突然扑朔迷离起来。这个小丫头是被人拿来顶缸的也说不一定。
孔氏堆着笑，推诿起来：“大小姐还是自己去和祖母说吧。老太太和侍郎爷都很信任大小姐呢。”
我站起身：“那好吧，到时候希望大伯母多多帮衬几句。”
孔氏笑得心领神会。
事后得知此事的范姨娘直呼好险。
昌哥小小的人，皱着一张小脸坐在床边苦思冥想：“大姐姐。这件事，我想不通。”
“哪里想不通？”
“你为什么要主动坦白？我觉得你是为了我姨娘好，可是......”他歪着脑袋。
我捏着他的脸颊：“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姨娘好就行了。”
“总之，这件事现在和你姨娘是撇的干干净净的。反倒是大家都觉得她可能差点被陷害了。细想想，若是被别人抓出来，我和姨娘又走得近，姨娘还有秦嬷嬷，我们可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等于在老太太身边埋了眼线，还偷她的东西，你说老太太能容得下吗？你姨娘还能继续当这个家吗？现如今，这场水越来越浑，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新的主母来之前，姨娘还可以继续过上太平日子。”
范姨娘起身朝我致谢：“多亏了大小姐。一直以来要不是有大小姐的照拂，妾哪里有今天的日子。”她摸了摸昌哥的脑袋，“这孩子也是跟着我吃了许多苦。”
“夜深了。”我怕她‘深情’起来，十八里相送，婉拒道，“我得赶紧回了，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今天来过。”
“你身边的人可都要仔细查了。从今往后，真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信得过。”
范姨娘点头说，知道了。
紧接着，天一大亮，范姨娘便带着陈昆家的去老太太那里领罪。
顺藤摸瓜，果然摸到了秦嬷嬷身上。
只不过大家的反应，却很不同。
因为是范姨娘亲自揪出来的。
陈昆家的哭天抹地，赌咒发誓说绝对没有偷过老太太的东西。可是事情再往下深挖，发现原来陈昆家的在外头市面上欠了利钱。
想要偷东西，是因为怕追债的要上门，被何家人发现，便领先一步，逼女儿偷了东西赶紧出来销赃。
陈昆家的只好当着老太太的面承认，是自己的男人烂赌，欠了赌坊的银子，考虑到外面铺子的利息比较高，最后利滚利，怕是还不起，柳姨娘的哥哥和侄子在坊间很有些脸面，陈昆家的便靠着刷脸，成功地问柳氏的娘家兄弟借到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