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蕴一席话,把何暖香的意图掀了个底儿掉。
我心里冷笑。这世上的所有人呀,事不关己的时候都是高高挂起,只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才会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栽赃何暖玉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可是一旦涉及到何府及相关人士,比如安义伯府,贺兰氏,所有人才会知道‘兹事体大’。
老太太说:“你不顾念与你大姐姐的情分,你起码不能害了她。因为你也是何家的女儿,你要做的是助未来的何家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而你呢,自私自利,一点不知道不顾全大局。”
我没有出声。
何暖香哭道:“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是小孩家斗气,祖母您说的是,我以为再不敢与大姐姐攀比。”
“现在知道错还不算晚,但这顿打你是逃不掉。”老太太冷声道,一边把竹篾交给秦嬷嬷:“你来,替我狠狠的打。”
秦嬷嬷道:“主子,这个还是......”
“让你打就打。狠狠的打!”
秦嬷嬷道:“是。”
然后秦嬷嬷看也没看我一眼,只对何暖香道:“二小姐,老奴对不住了。”说着,对准何暖香的脚心一下又一下,抽的何暖香浑身发抖,放声大叫:“祖母,祖母疼,爹爹!爹爹救我!”
我心里暗暗为她数着拍子,秦嬷嬷好样的,打得很有节奏感。
大约打到七十下的时候,何其正不顾外面守门的奴才,从外面强行进来:“母亲手下留情!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她是个孩子!”老太太道,“一次又一次这样,我要不把她给教好了,难道等她将来铸成大错,拉着何府满门给她陪葬吗?”
“母亲说的也太严重了。”何其正又是和稀泥,“何至于此呀!”
老太太半侧身,手指着我:“哈,你说不至于?那我问你,你心疼二丫头,大丫头就不是你生的?这两个都是你的女儿,怎么,老大让她害死了,你不心疼呀?”
我酝酿了一会儿,走到何其正跟前:“爹爹。”
何其正说:“我听人讲了一些,你也劝劝你祖母。”
“她劝了。”老太太道,“劝了也跪了。”
“既然如此,她都不追究了......”何其正搓着手,“母亲何不——”
“何不什么?一次又一次纵虎归山?”
“每次她们母女犯了什么事,你都替她们兜着。我告诉你何其正!”老太太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你是我生的儿子,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能打你,我就能打你的女儿,何况她还是一个庶出!”
“她如今所犯的罪可不是一桩,我知道你偏爱老二。”老太太看了我一眼。
我对着何其正默默地流眼泪:“爹爹,我没事的,就是受些委屈,不打紧的。”
“看见没有?”老太太道,“这么些年,她受这么多委屈,你看在眼里,你帮过她吗?”
“你没有。就是由于你这个父亲的纵容,才让这个庶出的丫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如今她污蔑大丫头与外男私通,那个人可是神官。你再瞧不起他,他若是到圣上面前去告一状,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还不明白?这对母女不教训是不行了。今天我打她也是为她好,想着她身上流的是我们何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