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与书柜间隔半米多宽,刘昱就顺着中间的空隙向前走去,反正到了这个境地,害怕也没用,非得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做怪,才能安心。
往前走了数十步,出现了一个拐弯,刘昱随之拐弯,继续往前探察。
就这样走了很久,硬是没一点到头的迹象。刘昱心说,***,还真麻烦,我回去还不行吗?扭头顺原路拐了回去。哪知道,在书柜间绕来绕去,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门了。
遇到了鬼打墙?不会这么倒霉吧?
刘昱干脆从书柜上随便抽出来本书,搭眼一看,都是线装繁体书籍。按说,这些繁体字难不倒刘昱,他跟着外公学术法的时候,外公拿出的秘本都是这些繁体字。
现在他并没心思看书中的内容,只是想把书放在地上,做个参照物,免得一会再迷路。
如果刘昱能打开那些被丢在地上的书本,看看里面的内容,恐怕哪一本都会爱不释手,哪一本都能使他终身受益,哪一本都能使他在行业中成为翘楚。可惜,刘昱饿得头晕眼花,现在只想找吃的,只想找出口。
刘昱穿着红内内,在书海中徜徉。若干年后,他回忆起这个经历的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饥饿。
刘昱一路走一路把书丢地上做标记,越走越绝望,他感觉自己再吃不上东西,就会饿死在书的海洋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硕大的书桌挡住了去路,书桌正中放着一本翻开了的线装书,书的旁边搁着一个金光灿灿的虎符,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位身披锁子甲的大将端坐于桌后。
这大将不就是刚才那个石屋里雕塑的大将军吗?难道是雕像变活人了?
刘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学着电影里面的镜头,噗通往地上一跪,说道:“大将军,我叫刘昱,是颍州县的学生,今天误入此地,快要饿死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原来你就是刘昱。”大将军仔细端详着刘昱,露出释然的表情:“你终于来了,先解决你的饥饿。”说着,用手指在嘴里一番掏弄,捏出一个软软肉肉的东西来。
“张嘴。”
“那是啥东西?从你嘴里掏出来的?让我吃?”刘昱做势欲呕。
大将军手指轻轻一弹,那个软糯糯、肉乎乎的东西就朝着刘昱面门飞了过来。
刘昱吓得赶紧闭嘴,但那东西弹射的速度极快,横冲直撞地钻到了刘昱的口中。
小东西在嘴里像跳跳糖一般乱蹦,最后钻到了刘昱的颊囊里。
刘昱紧张地张大嘴,用手指在颊囊里使劲抠索,抠了半天,啥也没抠出来。
“呕…..”刘昱用手指挖着喉咙,简直要疯了,这是人干的事吗?把自己嘴里的东西抠出来塞给别人,做大将军的就可以这样不讲卫生吗?
“别呕了,那是给你的造化,你现在还饿吗?”刘昱要死要活的劲头让大将军非常不顺眼。
还别说,这会儿倒是不觉得饿了。刘昱恶心之余,又感到好奇,“还送我造化,恶心不恶心?你说,那是啥东西?”
“是肉芝王,”大将军道:“那年初得师傅衣钵传承,师傅赠我的肉芝王,有此物在身,可免贫饿而死,现在,此造化转赠于你。”
刘昱听外公说起过肉芝,据说是秦始皇一直苦苦寻找的长生不老神药,那肉芝王岂不是更厉害?乖乖隆的咚,还真是大造化。
“我听姥爷说过,肉芝是神丹妙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这肉芝王是不是比肉芝更厉害?”刘昱问道。
“是的,肉芝本就是稀世之宝,肉芝王更是少有,肉芝需要服用方才有效,而肉芝王直接蝉附人体,供给养份。”
“我以后就不用吃饭了?那不成神仙了吗?”刘昱还是不相信这便宜事能轮到自己。
“不吃东西,不会饿死,吃东西,也不会影响食欲。”
“这还差不多,人间多少美味,不享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刘昱这才高兴起来。
“师傅让我在此等候刘昱,闯过前面三关,就能继承他的衣钵。还说,刘昱天生不凡,周岁时得三教祝福,”说到这里,大将军唤刘昱近前,“不知可有此事?待我仔细看来。”
刘昱走到书桌前,大将军捉住刘昱的左手,左掌心一个书简烁烁放光;又捉住刘昱的右手,右掌心一个莲花飘飘旋转;轻轻一推刘昱的肩膀,刘昱顺势转过身,现出脊背上的黑色十字架。
大将军放开刘昱,拿起书桌上打开的那本书,往刘昱的右手上一放,那本书逐渐变小,和掌心的书简合为一体。
刘昱如醉酒般头晕晕乎乎的,身体摇摆不定,识海中出现了一本书,封面烫金的字体写着“御寇天书”。
一连串的章节名字涌现:“天瑞,贵虚,汤问,说符……”
最让刘昱激动不已的是,其中还有《陶朱公秘术初探》,虽然字体转得极快,毕竟是读熟了的内容,还是有印象的。而识海里的《陶朱公秘术初探》却比自己所学渊深很多,这样的秘术竟然只是《御寇天书》的一个章节,如此看来,《御寇天书》是一个超乎想象的鸿篇巨制。
正当刘昱被书中的章节刺激得眼花缭乱之际,识海中的内容忽地消失了。一直立于书桌后的大将军,影像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从遥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刘昱,你既蒙先师列御寇拣选,以后就是本门传人,我不负先师重托,但愿你亦如此。《御寇天书》乃先师毕生心血所在,其中包罗万象,精一而成大道。”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天地间一片静寂。
口中有了肉芝王,刘昱非但感觉不到饥饿,身上也不畏寒冷。他还是想要找到出路,转了半天,白费力气。
刘昱一屁股坐在大将军坐过的椅子上,目似暝,意遐甚。识海中又出现了《御寇天书》的内容,他这才发现,先前觉得外公传授的术法已是无比神奇,在这里却是幼儿园一般的浅显。
随着识海中出现的内容增多,刘昱开始觉得晦涩难懂了,“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混沌。混沌者,言万物相混沌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
说实在的,有文化的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些话是告诉我们,地球上的生物初始状态是内含元气的混沌体,但刘昱才是初一的学生,看到这些,就感觉头大头疼,脑袋如要涨裂一般。
刘昱揉了揉太阳穴,看到桌子上的黄金虎符,难道真是黄金铸成的?伸手一摸,浑身如遭电击,随之一幅画面浮现眼前:
大雨倾盆,刘家客厅内,面色阴沉的钦差贾鲁,把马鞭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狞笑道:“刘太公,国师说你家风水会出帝王,皇上命我以修河为名,破你家祖坟的风水。我和你儿子刘福通是莫逆之交,这样吧,把你家的白鹿送给我,我就当做没这回事,好不好哇?”
“钦差大人,不要听别人道听途说,白鹿那是仙兽,我家哪里会有,求您高抬贵手,修河的时候改改道,我刘家世代为您老人家立牌位供奉。”刘太公战战兢兢地道。
贾鲁一脚踹倒刘太公,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房子点喽。”
“大人,刘福通是朱皋镇巡检,威望很高,又和您是好友,这样做,恐怕会逼他造反。”师爷赶紧凑了上来。
“区区一个巡检,就是皇上的一条狗,逼他造反?他敢?我灭他九族。”贾鲁不屑一顾。
刘家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偌大一个刘府转眼间成了一片废墟。
沙河河堤上,官兵鞭打着民夫,强迫他们去挖刘家的祖坟,到了地方,发现坟地里有一只白鹿,徘徊不去。
民夫们都不敢挖坟,惊恐地看着白鹿。
闻讯赶来的贾鲁命令官兵撒渔网捕捉白鹿,那白鹿却奋起四蹄,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
官兵把刘家祖坟里挖出的尸骸推进沙河,朽了的棺木在沙河里浮浮沉沉,河水变成了血红。
随即画面转移,换了一幅不同的场景:
一大群身穿白衣,头围红布巾的人,手持梭镖,长矛,高喊着杀鞑子,冲进了颍州府衙。
府衙内,官兵被杀死无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材肥胖的钦差贾鲁,被几个壮汉揪住,按在院子里。
贾鲁吓得瑟瑟发抖,身下洇漫开一滩黄渍。
一柄冷森森的剑架在他脖子上,“狗贾鲁,可还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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