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段玉柱他们也没来学校上课,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认为睚眦必报的段玉柱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肯定在酝酿更深层次的报复。
刘昱根本就没拿这当事儿看,对于同学们的议论也懒得搭理,能使他苦恼的,就是对于课程的一窍不通。既然上了学,就应当正正经经地上,说啥也不能让成绩一拿出去就丢人。
目前刘昱上课简直就是受罪,明明不懂,还要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高三的课程很紧张,晚上还有晚自习,他想偷空召唤天书出来看看,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家饭店的包厢里面,段玉柱和四大金刚正在吃喝。上午他们几个灰溜溜地出了学校,到医院经过检查,段玉柱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几个小弟都是不同程度的骨折。
刘昱还真是硬茬子,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段玉柱心里敲起了小鼓,这个仇到底要不要报?
要报仇,论战力值比不过刘昱,不报仇,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以后还怎么在一中混?
这事还不能告诉自家老爹,因为老爹不止一次地告诫他,其他啥事都好说,就是不能惹古武世家子弟。
在医院里给小弟们包扎好,带他们看了一下午的港台三级教育片,里面热火的镜头,让他们血脉贲张,总算暂时忘记了疼痛。
瓦轴脸的鬣狗喝了口啤酒,出主意道:“老大,我琢磨着,要是你亲自动手,说不定咱们可以打过他。”因着段玉柱的袖手旁观,鬣狗暗地里耿耿于怀。
“不行,那小子忒猛了,是个练家子。”苏二毛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是第一个吃亏的,自然知道刘昱的可怕。
金钱豹脖子上有块白癜风,所以大家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他哭丧着脸道:“那我们就白挨打了?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下去?”
“跟着我,还能让你们吃亏?我有个表叔很厉害,我去找他帮忙。”段玉柱想起了他的远房表叔,在他的眼里,这个表叔很不一般。
“老大,表叔打架很厉害吗?”金刚膀大腰圆,脑子一根筋,平时话不多,最佩服的就是比他能打的人。
段玉柱扫视了小弟们一眼,沉声道:“我表叔不是简单的能打,他能请神上身。”
“哇哈哈……”鬣狗忍不住笑场了,老大故作神秘了半天,说出的竟是这样不靠谱的话。
“老大,你还信这个?请神?哈。”
段玉柱撇嘴看了鬣狗一眼,不屑道:“你麻痹啥都不懂,告诉你,我亲眼见过,我表叔请神上身以后,好几个有功夫的,都被我表叔打得满地乱滚。”
“真的假的?”金刚来了兴趣,瞪大了眼问道。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明天就去找表叔,你们几个愿意上学,就去上吧,反正我不报仇,是没脸去上学的。”看小弟们怀疑自己说的话,段玉柱挺郁闷的。
“老大不去学校,我们也不去,咱们是一个阵营的。”四大金刚异口同声地表态。
川淅一中教学楼是个回字形,六楼是顶层,实验室就设在这里,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空无一人。
乌衣在实验室的阳台栏杆上蹲着,这里可以俯瞰刘昱的班级,刘昱怕他离得太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它跟着。它给刘昱下了保证,只远远地跟着,不让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刘昱这才勉强答应。
自从吃了王涛的物件,如同催化剂一般,使它体内吞食的对联道气空前地活跃起来。
乌衣一边监视着三六班的动静,一边自行修炼。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乌衣仰嘴望天,吞食着微弱的月之精华。又从长喙中吐出一个豆大的黑色圆球。
黑色圆球裹着混沌之气,飞速地旋转,月华化作点点光辉,蜂拥而入圆球。
乌衣正在狂吸月华,忽然听到楼层内传来些微动静,忙把圆球吞入腹内,收拢黑羽,隐匿于夜色中的幽暗处。
走廊深处,一团若有若无,如烟似雾的黑气弥漫,飘飘荡荡地进了实验室,逐渐化成一个人形。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形愈加清晰,亦不再是单纯的深黑浅黑,从水墨画转成了水彩画。
只是这水彩画的颜色过于单调了些,除了黑白,就是红色。
这是一个高挑的红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婴儿身上满是斑驳的暗红血渍,沾得红衣女子手上也是血淋淋的。
红衣女子化形完毕,猛地发现了高高蹲在吊扇页片上的乌衣。
在华夏,乌鸦通常以一付神秘阴冷的形象示人,嗜食腐肉,嗅觉异常灵敏,能闻到从地下散发出的腐尸味,所以常常盘桓于有新坟的墓地,甚至能捕捉到病人临死前所散发出的特殊异味,由此被视为不祥之物。
但在藏区,当地人视乌鸦为神鸟,并认为他们的先祖去世之后,灵魂会被乌鸦吞食,乌鸦会把他们先祖的灵魂带到仙界。
乌鸦是鬼魂的天敌,因为乌鸦吃鬼魂。红衣女子被乌衣身上发出的威压之气震慑,瑟缩地抱着婴儿匍匐于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哀告声。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潮水一样涌出了教室。乌衣看了看红衣女子,展翅飞走了,因为刘昱也出来了。
红衣女子后怕地委顿在地上,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以为乌衣是怜悯心发作,却不知道它是失去了法力,根本无法吞食鬼魂。
她再次飘浮起来,悬在阳台上空,怨恨地望着楼下的人们,白牙咬着红唇,直咬得鲜血直冒,眼睛里也滴出了血,
林风骑着摩托把刘昱送回了家,观澜婆婆还在客厅里等着他呢,看见刘昱回来,就去厨房里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吃点宵夜吧。”
刘昱被这温馨的画面感动了,眼睛里蒙上层水雾,拿勺子一口一口地搲着蛋羹。“奶奶,你对我真好。”
“这孩子,奶奶自然要对你好了。今天上学情况怎样?还习惯吗?”
“我感觉还好,今天还和听海在一起吃饭了呢。”刘昱汇报着在学校的情况,就是没说和段玉柱他们的冲突,他怕奶奶担心。
吃完宵夜,刘昱就劝观澜婆婆先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门快关上时候,乌衣挤扁了头钻进房间。
“乌衣大人,今天感觉怎么样?”想起被自己晾了一天的乌衣,刘昱略感歉疚。
“感觉很不好很不好。”乌衣甩头甩嘴,满腹抱怨:“在顶层风好大,附近又没同类,寂寞死了,哪像你,几个美女跟着,幸福得要命。”
“羡慕我?那我明天去花鸟市场给你买个母鹦鹉吧?你们没事就聊一聊,这样就不寂寞了。”
“切,我堂堂乌衣大人,怎么能和俗世的这些低贱鸟类为伍?平白地拉低了我的品味。”乌衣不屑一顾。
“那就说说你的来历,让我也知道知道乌衣大人的品味有多高尚。”刘昱早就对乌衣的来历好奇,趁机问道。
“不说,打死也不说。”乌衣又开始甩头甩嘴了。
“不说就算了,我也懒得听,睡觉喽,好困。”刘昱煎熬了一天,也觉得疲累,就想关灯睡觉。
“跟你说个事,关于那对联的事。”乌衣一天没和刘昱说话了,憋得难受。
“什么?那对联你不是吃了吗?因为这个你还进化了。”这话题刘昱感兴趣,一下子精神起来。
“是啊,可是那对联中蕴含的道气太过丰富,我吸收的不到百分之一。不过这两天我感觉道气转化的速度加快了很多,这都是王涛那物件起的催化作用。”乌衣嘿嘿笑着,眼睛直往刘昱下面瞄。
刘昱吓得双手捂住重要部位,嚷道:“你个猥琐的二货,不会也打我的主意吧?告诉你,没门。我还是童男子,还没经过女人呢,我坚决不干,你想都别想。”
“你想多了,你那小牙签对我也没啥用。”乌衣鄙夷地说道,“人家王涛练得是佛门外功,那物件阳气重,对我才有用。”
“那就好,我就能放心睡觉了。”刘昱松开双手,擦把冷汗,乌衣这爱好可真吓人,这是要让人家断子绝孙的。
刘昱实在疲惫,连脚都没洗,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立时就扯起了呼噜。
乌衣本来还想和刘昱谈谈红衣女子的事,看他瞌睡得很了,也不好再多叨叨,一只爪子支在桌面上,蜷起另一只,也进入了休眠模式。
刘昱入睡不久,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就嬉闹着从他体内飞了出来,在床上方盘旋追逐着,随之丝丝纤细的灵气从门缝窗缝里涌进来,由着二精灵汲取。
乌衣瞬间惊醒,感觉到室内充盈的灵气,大喜,“竟有这等好事?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
遂张开乌鸦嘴,吐出了黑色圆球,这小黑球也开始飞速旋转,分享着被二精灵吸引来的灵气。
二精灵的形状大小并无变化,但颜色纯净了许多,火焰精灵红得耀眼,冰雪精灵洁白如玉。
小黑球颜色渐渐淡化,虽不是很明显,乌衣还是发现了端倪。
川淅县城的夜生活很丰富,各色各式的大排档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吆五喝六地猜拳行令。
歌舞厅门口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穿着暴露、涂脂抹粉的女人周旋在衣冠楚楚的男人中间。只等发现猎物,再用尽一切手段勾到石榴裙下。
这些喜欢夜生活的人们,都不曾注意到苍翠的飞龙山上,水平如镜的带子河面,腾起一股股灵气,向川淅县城飘来,汇聚到刘昱居住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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