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和肖琴不敢再继续耽搁,快步出门上车,二人刚坐好系上安全带,就听到车门传来有规律的轻叩声。
透过车玻璃看去,胡疤弯着腰,一脸微笑地站在车门外。
刘昱打开车窗,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胡疤的态度很诚恳,说话时看着刘昱的眼睛。凡是能直视别人双眼说话的人,心里基本上没有鬼。
“没关系,你是手艺人,靠给东家掌眼,买卖珠宝吃饭,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刘昱对胡疤倒没有成见,刚才鉴定玉佩的时候,胡疤能公道说话,说明其人品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谢谢您的谅解。我跑来是想给你们提个醒,那个夔龙玉佩价值很高,周少很可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要小心他暗中下手。”
“在川淅,还不是他周少撒野的地方。你是周少的人,怎么会跑来给我提醒?”刘昱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事情已经了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生,有道是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还是提防下好些。我并不是周少的人,按过去的说法,我只是大福集团的客卿而已。他们巧取豪夺的做生意方式,我一向持反对态度,从不参与其中,这也是我始终不能进入大福集团核心的重要原因。”胡疤没有隐瞒,直说了自己和大福的关系。
胡疤的这番话令刘昱改变了想法,他从肖琴的车上取出笔,写下自己的传呼号码,递了过去,“谢谢你的提醒。我们相互留个联系方式吧。”
胡疤双手接过,拿出张烫金名片递给刘昱,道:“刘先生,以后若是有需要,随时call我。”
跟胡疤道别之后,肖琴就是一脚油门踩下,直接把车开回了警局,带着刘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上了车,肖琴就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刘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怀揣着这么贵重的物品,却一直表现得没有钱,让她误会了自己?
问题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那么值钱,要不是今天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说啥也不会从须弥戒指里取出来夔龙玉佩。
刘昱的性格就是,你不搭理我,我自认理不亏,也就不会主动搭理你,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主动和肖琴说话。
刘昱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偷眼看去,肖琴双肘支着桌面,双手插进了发丛。很显然,她的内心也在纠结中。
刘昱本想张嘴,但自尊使他欲言又止。
“刘昱,看着我的眼睛。”半晌,肖琴终于说话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直视着刘昱。
刘昱抬起头,和肖琴对视着,丝毫没有躲闪。
看到刘昱的眼神清澈,肖琴叹了口气:“刘昱,我很看重你,但你不该,你不该去盗墓啊。”
刘昱被肖琴的严肃表情逗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啥?盗墓?我去盗墓?你别搞笑了,我刘昱可是四有青年,那些鸡鸣狗盗的事和我不沾边的。”
“那你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你的传家宝,也别告诉我,是观澜婆婆给你的。”肖琴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刘昱真是个盗墓贼,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眼光就这么渣,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盗墓贼?
刘昱站起来,温柔地摸了把肖琴的头发:“琴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个东西的来历,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记住一点,我刘昱做事光明磊落,永远不会做小偷小摸的事。”
肖琴攥住刘昱的手,抬起头来,道:“刘昱,谢谢你的礼物,这礼物太贵重了,你收回去吧,我收受不起。”
“说傻话了吧?送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送我衣服啥啥的,我说什么了吗?别说这点东西,以后我刘昱有本事了,挣来多少都是你的。”
年轻人,在朦胧的爱中,总是把话说得满满的,尽管很多人知道,这些许诺,最后很少是能兑现的,但还是乐意听。肖琴也不例外,沉醉在刘昱的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
肖琴感动得一塌糊涂,看刘昱的眼神也有些痴迷起来,如果刘昱此时提出点要求,比如抱抱亲亲什么的,想必她是不会拒绝的。
“嗡嗡嗡”刘昱的传呼机震动起来,拿起一看,惊道:“我们都玩好几个小时了,家里人催我回去,今天晚上家里有重要的事。”
“等一下,等我开车送你回家。”肖琴打开办公室的保险柜,无比珍惜地把那块夔龙玉牌放了进去。这东西如此贵重,带在身上,稍有点闪失,会让人后悔死。
等刘昱下了车,肖琴从车窗将衣袋扔给他。她不便参与刘昱家事,独自开车走了。
肖琴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从刘昱出手那么大方的角度来看,自己在他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现在还是高中生,我要是和他处朋友,别人会不会笑我是老牛吃嫩草?哎呀,瞎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肖琴脸蛋发烫,嘴角满是笑意,冲着车内后视镜里面的自己,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忽然,车前面有个骑自行车的人,车把乱摆,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直撞向肖琴的车头。
“吱嘎”一个急刹车,肖琴惊出一身冷汗,但那人还是被撞出去老远。
肖琴赶忙下车,走到那人跟前,发现他胳膊上,头上都是鲜红的血液,人也是大口地喘着粗气,朝着肖琴伸出血手,断断续续地道:“快……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一个平头青年踩着滑板路过,看到地上伤者,惊呼一声:“哥哥,你怎么被撞了?”
“怎么?你是他弟弟?赶快抬着他上我的车,我们送他去医院。”
平头青年连连点头:“好,好。”两个人架着伤者放进切诺基的后座,平头青年坐在了副驾位置。
肖琴关上车门,按了按喇叭,就想发动车子,不料胳膊突地一麻,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
她觉得最近的工作很累,好像自从认识刘昱以来,就加大了工作担子,从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唉,啥也不管了,先休息会再说吧。
肖琴的眼皮好像灌了铅,再也抬不起来,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这辆切诺基再次轰鸣着发动起来,飞快地向城外驶去。
刘昱回到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林听海正忙着端菜,看见刘昱回来,先是表现出激动,然后白了他一眼,娇声道:“大忙人回来了啊,现在吃个饭都要让人喊了。”
“哪有,我这不是出去办了点事吗?你坐下,我来端菜。”刘昱捋了捋袖子,就要进厨房。
“得了吧,菜都端完了,你还假积极个啥?还说出去办事,作为一个学生,有比上学更重要的事吗?你倒好,天天连学校都不去,还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老实交代,是不是泡美女去了?”
“哪有,奶奶不是让我休息几天吗?咱做孩子的,要听家长的话,对不?哎呀,奶奶去哪了?”刘昱赶忙岔开话题,女人的第六感觉最灵,说不定已经感觉到自己刚才和肖琴在一起了。
“找我呢?”观澜婆婆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纪天荣跟在后面。
“都坐下,今天咱们难得吃顿团圆饭。”观澜婆婆吩咐道:“刘昱,去把酒柜里的茅台打开,你们两个男人喝杯酒吧。”
“好咧。”刘昱乐颠颠地跑到酒柜前,从里面取出那瓶八二年的茅台,他早就眼馋这酒了,要不是不好意思偷喝,哪能让它放到今天?
“素清,咱们娘两个喝点椰汁吧。”观澜婆婆今天喊了林听海的法名。
林听海脆声答应着,偷偷地跟刘昱对了下眼色,俩人都觉得今天这个晚餐有点不一样。
刘昱给纪天荣斟满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纪天荣率先举起酒杯:“来,二位女士,刘昱,咱们四个碰杯。”
四个杯子碰得乒乓作响,纪天荣一饮而尽,咂摸下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观澜撇了撇嘴:“老纪这是收人家的广告费了?吃个饭还不忘帮人做广告。”
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吃菜,吃菜,尝尝我老人家今天烧的糖醋黄河鲤鱼,味道如何?”纪天荣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夹菜。
刘昱掂起筷子,蘸了蘸红亮的汤汁,放在舌尖上轻嗍一口:“酸甜适中,好。”
林听海有样学样地用筷子蘸汁,也尝了尝,连呼好吃,用公筷夹了块鱼给观澜婆婆,又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碗里。
刘昱拿筷子夹鱼肚子上的肉,明明夹下来的应该是一整块肉,然而,当鱼肉被夹下来的那一刹那,裂成了两瓣。
“这鱼肉里,怎么有淡淡的离愁?”刘昱举着筷子,双眉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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