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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去看那汉,扛了一根杆棒,身子壮硕,神态狂傲,心道定是个有本事的,急忙拱手施礼:“在下扈成,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那汉也不回礼,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就是扈成?乡间小儿唱得什么:山东阳谷找扈成,不知道扈成就不是好汉,说得就是你?”
“哈哈哈,小儿胡言,好汉何必信它?”
扈成笑了一声,又问:“好汉贵姓?”
那汉拍着胸口叫道:“某家姓洪名泰,河东太原人氏!”
“洪泰?”
扈成回忆了一下,肯定不是梁山上的,也不因此轻视对方,唤扈贵道:“立刻准备酒菜,我要给这位好汉接风!”
“慢着!”
那洪泰十分无礼,大声叫道:“我听了小儿说什么不见你就不是好汉,心里不痛快,今天特来看看,你扈成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把杆棒一抡,摆了个旗鼓,喝道:“来,和我过两手,赢了我才和你吃酒,输了,也吃酒,但你从此不能口出狂言!”
“哈哈,合着输赢你都赚一桌酒!”
扈成暗笑,也想试试他的斤两,只是腿上还有箭伤,剧烈运动会崩了创口,思忖着怎么应付才好。
“你这厮,休要无礼!”
一旁扈熊见主家犹豫,也拎起一根杆棒大喝:“你不配和我家庄主过手,让俺来陪耍棒!”
那洪泰冷笑道:“你不是我的敌手,一边去!”
“哇呀!鸟人看棒!”
扈熊大怒,抡棒就打了上去。
那洪泰挺棒接住,棒头一搅,把扈熊的棒子压住,棒尾一翘,直捣扈熊下巴。
扈熊慌忙闪开,往后躲避。
洪泰追了上去,杆棒使得如泼风一般,把扈熊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连连后退,一直被逼到墙角,狼狈不堪。
“唔,棍法还不错,但也称不上高手。”
扈成在一旁看出来人的水平,心里有了底。
“住手!”
他喝止了二人,对洪泰说道:“扈成腿上有伤,恕我不能与你步行比试。”
“你有伤?”
洪泰看了眼他的左腿,迟疑道:“你有伤的话,打赢了也没有意思,那就算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
扈成笑道:“如果你会骑战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
“我是河东人,怎不会骑战?”
洪泰叫了一声,说道:“是你要骑战的,输了不要说我欺负你身上有伤!”
“牵马来!”
扈成也不啰嗦,当即命人牵来两匹好马。
二人扳鞍上马,各自走到平地一头,一人一根长棍,隔着百步远互相对冲!
“哇呀呀呀!”
扈成的招牌怪叫把那洪泰吓了一跳,手下一慢,被扈成抢了先机,压住猛攻!
双方冲突了五七合,都怕伤到对方,不再冲刺,盘马缠斗在一起。
就见两根长棍抡出了虚影,撞击声噼啪炸响,两条汉子叱咤厉喝,马儿踢腿嘶鸣,灰尘弥漫呛人!
打了二十多合,扈成大腿伤势影响了发力,渐渐不敌,又被那洪泰占住势头,一通乱棍砸得手忙脚乱。
眼见对方不识好歹,非要让自己丢脸,扈成恼羞成怒,又使出了枪里夹鞭的杀招。
“砰!”
他用力砸开对方长棍,右手掣出鞍边短棍,一棍抽了过去。
“哇呀!”
洪泰措手不及,背上着了一棍,一扑坠落马下。
“浑人!”
扈成骂了一句,用长棍抵住他的胸口,喝道:“服不服?”
洪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梗着脖子叫道:“我十多天没吃一顿饱饭,手软脚软,才让你赢了,不然的话,哼!”
旁边扈熊大骂:“你这厮好不要脸!我家庄主带伤战你,你饿着肚子,正好公平。你败了,就是败了,还说甚鸟言语?
“呃……”
洪泰愣了一下,点头道:“也对,如此算来,我的确不是扈庄主的对手。”
扈成挪开长棍,笑道:“你要是还不服气,待我伤好了,你也吃到饱,我们再战!”
“不用,我输了!”
洪泰坐了起来,伏地拜道:“小人洪泰拜见山东扈大郎!”
“不必多礼。”
扈成扔了棍子翻身下马,双手扶起他,说道:“洪泰兄弟一定饿坏了,这就随我进屋吃酒!”
洪泰拍拍身上灰尘,咽着口水说道:“本来就饥饿无力,又和扈庄主战了一场,再不吃饭,我怕要饿晕过去了。”
“哈哈哈哈!”
扈成大笑,把着他的手臂,二人一起走进屋里。
洪泰风卷残云吃光了一桌子饭菜,这才舒坦的打着饱嗝,向主家道谢:“多谢扈庄主款待。”
扈成问他:“洪兄有武艺在身,为何会落到没饭吃的境地?”
洪泰面露愧色道:“小人从沧州来,到郓州济州一带寻人,盘桓了两个月,花光了盘缠。”
“正为难时,听到乡里有小儿唱歌,得知扈大郎的豪杰名声,便想到阳谷县来试试运气。在县城里又被一个年纪小的闲汉拦住,也劝我来投你,小人才信了,便来投你。”
扈成听着他的言语,看着他的表情,心道:“此人该是怕我嫌他落魄,故意装出狂妄之态展示性情和武艺,让我不敢小瞧。呵呵,这厮看着粗莽,却有些小心思。”
“扈庄主,小人困在路上,想在你家里住上一段时日,再求些上路的盘缠,不知庄主可愿意收留?”
洪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态度越发卑微了。
“洪兄此言要羞杀我吗?”
扈成故作不快,挥手说道:“我庄上就怕江湖好汉不来,一些吃喝用度算得了什么?洪兄尽管住,就当这里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若住得腻了,我重金资助你上路!”
“那就好那就好。”
洪泰松了口气,面露萧索之态,叹道:“扈大郎果然名如其人,不像一些江湖闻名的,徒有虚名而已。我这些年见多了虚伪之人,才知庄主你是重情重义的豪杰。”
扈成道:“听洪兄口气,似有难堪之过往?”
“唉,混迹江湖之人,哪个不难堪?”
洪泰摇头叹气,缓缓说道:“我自小和守边的老兵学了些枪棒,后来家道中落,便四处给人做看家的武师。”
“后来又到了沧州柴大官人府上,做了两年护院教师。去年六月,我在那里遭遇了一些事情,无颜再见人,便离了沧州。”
扈成听到柴进的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何事。
“说来丢脸!”
洪泰憋了半天才开口道:“那日大官人府上来了个东京刺配沧州的配军,那配军有些名头,听说武艺极为高明,柴大官人待他甚厚。”
“我见了很是不服,不过是个配军而已,能有什么本事?定是吹出来的。便去挑衅他,结果……吃他三两下就打倒了!”
他一张脸胀得通红,灌下一碗酒说道:“因我事前放了大话,而且平日自大猖狂,得罪得人多,见我败了,一时都来嘲讽。我没脸再见人,只好仓皇逃出柴府。”
“原来是你呀!”
扈成终于想起这位是哪个了,便是林冲初到柴进府中,挑衅林冲,被林冲几棍打倒的那个洪教头!
“竟然是这货!”
扈成很是意外,瞅着眼前这汉,心道:“洪教头在水浒里就是个丑角,人都以为他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其实武艺不下于我。只是对手太强,才被衬托成了一个废物。”
虽然洪泰的武艺只是四流水平,但对于奇缺武力的扈家庄来说,却是雪中送炭的人物。
如果能把此人招揽过来,那么扈家就有三个四流选手了,遇上林冲杨志一类的高手,一拥而上,也有一战之力!
“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几招击败洪兄?”
扈成故作不知,惊讶叫道。
洪泰抹了把脸,说道:“那人的名号,扈庄主肯定也听过,就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
“哦,是林冲啊!”
扈成恍然,安慰他道:“豹子头的大名我自然知道,听说此人武艺高强,几无对手,洪兄败在他手下,不算丢脸。”
“是啊!”
洪泰挠着脸皮说道:“我着了林冲的打,便知柴大官人不会再看重我,不得不逃离柴府,路上深恨林冲。后来知道了林冲的经历,渐渐便想通了,都是我枪棒不精,性格恶劣所致,不能怪在林教头身上。”
“之后半年多,我不知该去哪里,就在河北山东游荡,没个正经事做。之后又听说林教头到梁山落草了,我对他的人品武艺甚是佩服,便想来投他,只是一直找不到门路,才困在路上。”
“你想去做贼!”
扈成听完他的讲述,连连摇头,嗤笑道:“梁山水贼的情势我很清楚。那贼首王伦,是个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的腐儒,林教头在梁山上被他排挤羞辱,呼来喝去仿佛奴婢!”
“林冲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你去投他?林冲敢引荐你吗?王伦会收留你吗?呵呵,你这主意,简直惹人发笑。”
“啊?”
洪泰很是吃惊,张口叫道:“林教头状况如此之惨吗?”
“唉,他没有容身之地,再多屈辱也得忍着。”
扈成叹了一声,又劝洪泰:“做贼不是你想得那么好,贼人更恶更毒!你一个清白之身,宁可饿肚子也不抢夺杀人,可见良善犹存,千万不要去做贼,否则一步踏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洪泰沉默了,思索了片刻,为难道:“可是……我没别的本事,只能给人当护院。柴进庄上丑事传开后,大户们都不再雇我,我除了去做贼,没有其他出路了。”
“哈哈哈,出路就在眼前!”
扈成大笑一声,说道:“你道我后院里乱哄哄这许多汉子是来作甚的?哈哈,都是来当护院的!”
“我家里这两日要挑五十个敢打敢拼的做护院,待遇丰厚,庄子里的青壮全来应聘。可被你赶了个巧,来做我家的护院首领如何?”
洪泰不敢再装,离席拜在地上,叫道:“小人愿做为庄主效力,做我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