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此刻不好的预感混乱的涌进心里,被一种无形的恐惧念头紧紧地攫住。
“你说什么?别瞎想。”冉冉急切的问,充满困惑和惊愕地看着我。
“她——她——会不会出事?”我似乎失去了自控力,心里狂乱不止,慌乱地说:“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她。”
说话间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冉冉紧跟其后我们一块跑出了房子。
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并没有因为我焦急的心情放慢节奏,我心慌意乱不知从何开始,恨不得自己有一双天眼,一眼看穿这个城市。
“老公,我们去报警吧。”
“太慢了,我们分开行动,你去报警,我去找她。”
说完之后,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跑进霓虹深处,一边跑一边想赵小亿会去各种可能去的地方,一股不争和气恼使我眼里浸出了泪水。
大概找了半个小时,冉冉来了电话说赵小亿是家庭矛盾不属于管辖之内,不满24小时不属于人口失踪......
“操!”听完之后我愤恨的大喊了一声。
我去了几家我们经常吃饭的地方又跑进了几家夜店都没见她的身影。
正当我漫无目的乱找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赵小亿,恼火又欣慰的快速按了接通键。
“你跑哪儿去了。”电话那边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我顿了一下,绷紧的情绪松了下来。
“我在外面,马上就回来。”
“我的电话怎么在你房间,你是不是......”
“我还想问你,你跑出去这么久,电话都不带,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打断她的话,因为气恼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赵小亿双膝蜷缩在胸前双手抱着坐在客厅,她目不斜视,脸色苍白,紧闭着双唇。
“小亿姐,你跑哪去了?”冉冉坐在她的身边关切的问。
她看着冉冉笑了一下,但是笑容里满是悲伤。“我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觉回来晚了。”
“你下次出去带上手机,最好一个人不要出去了。”我在一旁平静的说。
“知道了。”赵小亿神情呆滞看着前方说。
“那个......那个有些事不要在意了,就当没发生过。”我挠着头说。
“你好像愿意让我当个傻瓜似的,怎么可能没发生过。”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眼神落在旁边的手机上。
我迅速在心里调整状态,微笑着对赵小亿说:“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多大点事。”
“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她突然转头看着我反问道。
我被她这一句话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房间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
“小亿姐,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要坚强。”冉冉柔声对着赵小亿说。
赵小亿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冉冉,抿住微颤的双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
停了一会,她慢慢的说:“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害怕,世界在我的眼里,似乎都抛弃了我。”
她掩面正努力的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冉冉轻轻拉起赵小亿的手,说:“小亿姐,你要好好爱惜自己,我和董煜都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们会为你的快乐而感到高兴,把这些不开心藏在黑暗里,永远忘掉,活出自己才是真正快乐,小亿姐你行的,相信我。”
赵小亿溢满的泪水流了下来,眼里充满了绝望、焦虑的痛苦,不停地摇头哭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们都在骗我,都在抛弃我......可我没有办法,我永远会被他们利用,我对他们来说只是有点价值,等哪一天没有了,还是会被抛弃......”
冉冉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的心一阵心痛,看着眼前的赵小亿。赵小亿哭的很伤心,却又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她转身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把脸埋了起来。那哭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哀嚎,充满了无助。
冉冉扶住赵小亿的肩膀,正要凑近身子安慰她,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冉冉向我比了个手势,跑进了卧室。
没过一会,她走出来趴在我耳旁说:“时间不早了,我妈让我回家。”说完怜悯的看着赵小亿。
冉冉又走到赵小亿身边,俯下身子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赵小亿抬起脸,泪眼朦胧的望着冉冉。
冉冉离开房间时,担忧的看看沙发上的赵小亿,不放心的对着我说:“你好好看着姐。”
我点点头说:“我送你。”
冉冉轻声说:“不用,我自己走,你好好照顾姐,最近要辛苦你了。”说完她向我投来甜甜的微笑。
冉冉走后,我坐在赵小亿对面,一只手不停地抚弄旁边的椅子,心里准备了好多鼓励安慰她的话,却一时之间像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姐,钱没了,我有。”我终于憋出一句话打破沉默。
“和钱没关系。”她抹掉脸颊的泪水说。
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我,目光有一丝疲惫。然后,她的眼睛又调转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那些安慰的屁话我就不说了,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高兴。”我坚定地对着她说。
她转头勉强的笑着,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了一会,“煜煜,答应我不管以后生活让你多伤心,你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赵小亿像是在回忆,慢慢的说:“如果能回到十七岁,我不会在那样叛逆,我会好好和你......”
她突然止住了声音,视线落在放在膝头的双手上。
“嗨!想那么多干嘛。”我放松身体说了一声。
“你和冉冉一定要幸福,这是我的夙愿,如果那天我不在你们身边......”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探着头说:“你说什么?”
她无措的来回抚弄自己的膝盖,声音略高地说:“没......没什么,快先休息吧,我也累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小亿除了不太说话,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她开始做一些家务,把房子打扫的很整洁,教我把白衣服上的油渍怎么样才能洗的干干净净,教我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教我怎么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甚至教我做什么才会让冉冉更爱我,我有时笑着打趣说她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正当我为她这种转变而欣慰时,一张纸条将我拉向了更低的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