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只要你动心了,心就像出芽的种子一样肆意的蔓延。有些事情就像荡秋千,摇摇晃晃终究要回到原点。
日记本记满了我和冉冉各种情话,每次回家写完作业,我都会从抽屉拿出来消遣。她在日记里欧巴称呼我,我就称呼她小娘子。其实这种日记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修饰,一句:“我想你。”足够了。
下午下完课,大部分同学要么去操场嬉闹,要么早早去吃饭。我总觉得四点半吃饭有些早,一般我都会写一会作业,然后拿着书吃饭顺便晚读。有时候时间太紧我就会买一个肉夹馍边读边吃。我们高一一到四班在教学楼的一层,二层是五到八班,三四层是高二高三。教学楼的后面正好的操场,我的座位正好在靠着操场窗户跟前。每当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看操场同学们嬉耍。
“嗨!你,那个谁叫你。”说完他指着操场踢足球的那几个人,我以为他看错人了,转头向周围看了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就是你,你叫董煜是吧?”他的语气有些烦躁,说话间故意嘴角向上一扬,眼睛瞪着,好像要震慑我一样。我认识他,经常在操场能看到他。七班的我们班和七班踢过几次足球,具体叫什么忘记了。
我看着他那寸头方脸,短而稀疏的眉,内心有一点胆怯。
“那么远看不清,谁叫我?”
“快出来,去了就知道了。”
我走近才知道是乔施佳,我知道他,没和冉冉好的时候,看到她和冉冉在一起走过。加上音乐厅排练的时候,他唱了一首刘德华《开心的马骝》粤语歌,边唱边跳很有动感。听冉冉说过他,他和冉冉小学就是同学了。
相比刚才叫我那个同学,乔施佳眉毛很浓,下巴下面有一颗黑痣,他说话总是皱着眉头,除了个子低点,也算是一枚帅哥。围绕他的女生应该不少,他那圆头寸发,走路故意张扬给人一种痞样,会唱会跳。经常活跃在足球场那种曝光率很高的地方,我们那个时代这种男生比较受欢迎。用那时候的话说就是很拽,很酷。
“董煜。”他笑着走到我跟前,后面站着几个男生,他最多在我耳垂那么高,但气场像个社会大哥一样。
“怎么?”
“借我一百块钱,没钱抽烟了。”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百块?你开玩笑吧!一百块够我吃十天饭了。”我也故意显示出自己并不会怕他的样子。
“那你以后就不要见冉冉了,这样就不借了。”他边说边握响手指关节。
我知道他是以借钱为借口,不让我见冉冉为真,幼稚!
“一是见不见冉冉是我的自由,二是我一毛钱也不会借给你。”
“我看你有些皮痒痒了,今天就两件事,你必须答应一件。”他明显有些生气 。
“冉冉在你心里就值一百块?”
“你以为给了钱,我就让你和冉冉见面?”说着他指着我的鼻子,我用手推去一旁。
“反正我也没钱,也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你这是在勒索。”我觉得可笑,这和古代地主儿子强霸别人媳妇有什么区别。
“拉他走。”他们几个把我拉到水房后面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长满了杂草,除了有堆碳什么也没有,平常更不会有人来。
我听到一声“打”,顿时感觉脑子嗡一下,鼻腔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接着叫我的那个方头男生飞跑过来,在我肚子狠狠踹了一脚。我被她踢的倒退几步倒了下去,我抹了抹鼻子的血。被他们突然袭击根本来不及还手,我看了看五个人我肯定打不过。我从来没打过架,也从来没被别人打过。其实我并没有多怕,小时候我爸就让我学跆拳道,只是我实在没兴趣,初二就再也没去,一般疼痛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
这时我看见左手不远处有块砖,心想你们一起我打不过,我就盯着一个往死里打。我迅速起身拿起砖头冲向方头男,因为太突然,其他人试图要拦住,可能是我个子高步子大的优势他们没拦住,最重要一点是我愤怒到了极点。人一旦情绪到了极点就会爆发出不一样的力量。
方头男看形势不对转头要跑,“啪”我拍在他的后背。他尖叫一声到地,此刻的我失去了理智。因为我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紧接着我挥起砖头拍向他的鼻子,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丝血顺着我挥砖的方向洒落了下来。
乔施佳和另外几个人被我这一套吓住了,他们并没有动。这时响动已经惊动了操场的同学,他们纷纷围了过来。我看了看捂着鼻子嚎叫的方头男,扔下砖头向人群走了出去。
我在水龙头边脱下带血的外套洗了洗脸,还好没有在流血。只是眉骨有些作痛,方头男的惨叫惊动了操场和教室的一部分学生,他们都围着玻璃议论纷纷的看着。
我回到教室,教室只有十来个同学,他们都站着没说话。
只有马丹说:“同桌,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向她摇了摇手,接着把课本往书包里装。
“给。”她递过来一张纸巾。
“谢谢!”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是让你擦血的,不是让你看的。”说着她拿起纸巾在我眉毛跟前擦了擦。
“给,你自己擦,还在出血。”
“妈的,破相了。”我自嘲的说。
“不,很酷。”马丹微微一笑,又忽然收了回去。
我背起书包,马丹说:“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
“晚自习你不请假。”
“不请了,随便了。”说完我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在刚出学校门口的时候碰见了伊一和王琳,她们看到我的样子问出了什么事,我回了一句没什么就往校门口走去,刚出校门口不远伊一就在后面喊我:“董煜,董煜。”
“干嘛!快上晚自习了你还不回去。”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没什么,摔了一跤。”我用眼睛撇了撇说。
“你当我是傻子,摔一跤你会是这样,看你情绪就不对,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可能是她太过着急,她拉着我的胳膊说。
我挣脱开她的手强装着笑说:“没事,真是摔了一跤,你快回去上晚自习,铃声刚都响了。”
“我不放心,还是陪你去医院一趟吧。”她像在祈求我,可怜巴巴的眼神。
“好啦!你看我这么强壮,没事的,你快回去,我静一静。”说完我双手合十,向后倒退几步。
“好吧!下晚自习我给你家打电话可以吗?”
“在说”。这个时候我谁也不想见,话也不想说。想呆在被窝里,我觉得被子里很温暖,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小时候我预感到危险的时候,我都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匿起来,那就是我的被窝。
回到家我扔下书包,蜷缩着床跟前。我哭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以前爸妈离开,我总躲在被窝默默的流泪。这次是嚎嚎大哭,我像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孩,一下子泄洪了。这十五年有十年是我一个人,每每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一种孤独感,落寞感,悲伤一下就涌了上来。当然我并没有为这些哭,我哭的原因是我无论受什么伤,没有人说一句“没事吧?”“来我看看严不严重。”......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自带一种悲伤感,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触景生情。除了在学校,我记不起什么时候开心过,甚至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能让我开心。自从有了冉冉,我心里才有一些慰藉,其实我每天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我过多的接触让她嫌弃,害怕......
在我哭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几次,这次又响了,我接起电话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喂!你好我找董煜。”
“请问你是不是董煜?”
“是,你到底谁?”我显得不耐烦。
电话那头滋滋的的电流声,接着一阵哭声,呜呜呜......
“董煜,你个坏蛋,你没事吧?”她边哭边说。
“冉冉,我没事,这个点你不上晚自习在那打电话。”听到她哭,我心里反而有些好受,我知道有人在关心我,同时又觉得心疼。
呜呜呜......“我听到你打架了,去你班找你,你没在我就跑了出来。”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我怕你爸妈先接电话,就找了个路人。”
“乖别哭了,明天见面说,其实.......”我想告诉她我家里其实就我一个人,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不行!你出来,我要见你,立刻马上。”她带着哭腔说。
我看她没在哭就安慰她赶紧回教室,说明天早读找她。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谁也不想见,我害怕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冉冉,所以我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