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写了一会作业,快到四点的时候,下楼等范梓沐。
“走吧。”她站在我跟前俏皮的耸耸肩。
果然她换了上身,淡雅的打扮,身穿墨绿色长裙,手拿了一把遮阳伞。
“走,你去了先不要过去,我一个人去,你只要给我指出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车就行了。”
“为什么?”她睁着眼睛诧异的问。
我点着头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干什么?”
“你看你这一身打扮,明显要告诉人家你是一个不差钱的主,这不明摆着让人宰吗?他们最喜欢你们这种涉世不深的砍价派了。”我不屑的说道。
她笑了,一种甜甜的笑夹杂着一丝不可思议。她展露出温顺的脸庞,恬静、纯真的眼神和李冉一样,或许,这就是他们这种女人最迷人的地方。
“你个小大人,懂得倒是不少。”
我装着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听我的就行。”
穿过两条街,街的北面全是卖自行车的店铺,范梓沐转了一圈,最终看上一辆黑红相间弯梁轻便车子。这还是在我不断的催促之下,艰难的下定决心。女人真是麻烦买东西总要纠结来纠结去,一会别人这个好不好看,那个好不好看,好像结论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她把我拉到一旁,稍稍捂着嘴,生怕别人会听见。“刚刚我问了,他们最低240,再低人家不卖了。”
“你站这,瞧好吧!”说着我走向摊铺。
我过去,先是假装选车,接待我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个子很高,声音洪亮略带和蔼。
“孩子,看什么车?”
“阿姨,这车怎么卖?”
“这是女孩子的车,你们男孩子看这种车,骑起来更快。”说着她指着旁边的车子介绍了起来,我不想打断她的热情,转头看了一眼树荫下的范梓沐。
“不是,我想给我妹妹看一辆。”
“哦!那就这一辆,最适合女孩子,骑起来......”我很佩服她的思维转变之快,每一辆车的介绍都是同一套说词,只是从这个商品变到另一个。
“这辆多钱?”
她敏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好像在判断我承受的价格范围。
“阿姨给你说,别人来了都是260,看你是学生,阿姨给你算230怎么样?”
我装着一脸愁容,故意摸了摸口袋,转头看向临边的商铺。
“孩子你不用在转了,整条街没有比我更便宜的。”
“可是......”我指着旁边的商铺。
“哦!你问过她家的价格了,她家给你说多钱。”
“反正比你便宜。”
“你说个数,合适了阿姨就买给你了,我是个爽快人。”
我抿着嘴,想说又不敢说,我害怕我说出来她会生气的说:那有这么便宜的车子,你去到别的地方看看。小心又谨慎的说:“阿姨,我只带了190,你看......”
“孩子,那有那么便宜的,本都不够。”我仔细观察她的眼神,并没有一种惊讶、嫌弃的神情,心想肯定有戏。最后通过我的卖惨,装穷。她摆着一副无奈又不得不卖给我的姿态成交了。
我笑盈盈的推着崭新,明亮的自行车走向范梓沐,好像打了一仗胜仗一样。
“你的车子。”我拍了一下车子。
“你多钱成交了?”
“190。”她听到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惊呼道:“董煜你太厉害了,老师太崇拜你了。”
我装出一副得意又轻松自如的样子。“那可不,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走,我没去河边转转。”
我载着她,开始她轻轻的揽住我的腰,最后手放向了别处,可能这种动作让她觉得不合适。城市被一条东西流向的河流分成两半,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水面上,轻轻流淌,像是一长条丝带在风中摇曳,河的两边铺着青石板路,我推着自行车,范梓沐走在我的侧面,这时路过的一对情侣轻声说道:“看,俊男靓女。”完全把我们当成了散步的情侣,当然范梓沐也听见了,也许她这种长相听到这种乏味的陈词太多了,并没有在意。
“唉!人如果没有情绪就好了。”她双眸注视着水面,轻叹一声,清风吹过他的脸庞,长发一动一动。我知道她很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触景生情。
“你在想以前吗?”我轻声问道。
她没有接我的话茬,轻抿了一下子嘴,已经告诉我了答案。或许,她此时的脑海中是以前嬉闹的画面,是亲热的画面,又或是讲着豪言壮语的场景。而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并不能代表现在的生活,她婷婷的站在我旁边是不争的事实,过去只是回忆罢了。也许在感情里我们很容易让对方打动,有时候想想那是一件愚钝可笑的事情,当然只是对失败的爱情而言。
“别想了,又回不来。你这么温柔贤惠,又有才华,那个男人见了不喜欢。”我试图安慰她。
“谢谢你董煜。”
“谢我干什么?”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在我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会出现。”
“我只是恰巧。”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从和你熟悉以后,我好多了,曾经我认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走不出来了,看到你我好像又相信了某些东西,你身上的阳光感动了我。”
被她这么一顿褒奖,我有些惊讶,愣在那儿,没有做声。我常常遐想爱情的美好和甜蜜,直到李冉出现我才觉得越来越真实,是她给了我幻想的题材。
“如果能做什么让你好受点,我想我愿意去做。”我侧目看着她,她依然那么平静。
“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小弟弟,随你差遣。”我知道,我这个尴尬的笑话缓解不了气氛,接着低下了眼神。
她转过脸,温柔一笑,脸颊微微泛红,接着抱住了我,轻轻点水的在我脸上吻了一下。“你真好。”我的身体突然被温暖的气息包裹,她刚要离开的时候我双手抱住她,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嘴唇。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如此滑稽的动作,可能是感情泛滥的本能反应,也有可能以前幻想过和她接吻的场景驱使了我的神经。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我这个动作让她感到很吃惊又怪诞,之后她微微的闭上眼睛,轻轻的迎合着我,正在享受其中的时候,她推开了我。
“我这样太怪异了。”她轻抹了一下嘴角。
我也从朦胧中清醒了过来,紧张的双手微微颤抖,一会紧紧握住,一会来回搓动。
“我......”
“别说了,我们回吧!”
她在回避,其实我是想道歉,并不是要一连串的抒发自己的情感。回去一路上我们也没有说话,直到在她楼下,我们都没看彼此一眼,说了拜拜,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