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爱的滋生适合于两个心灵最近的人。偶然,无常随意地将两个人抛掷到一个美丽的时段相遇,相爱。
从此,孜孜不倦的编织着美好的童话,或暖心,或心碎。
我又觉得人一旦受到无法转逆的伤,有的慢慢愈合被新生活掩盖,有的直到离去才获得了释然。
下过雨的北方城市格外的清凉,铅灰色的云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交错的电线在灰色的天空划出一道道错乱无章的裂痕。
我站在窗前向外看着。
“哎吆,冉冉今天不来没人陪我说话了。”赵小亿从卧室出来打破宁静的房间。
转过身,看到赵小亿走到冰箱跟前翻找着什么,“咦,怎么没有果汁了。”她一边翻一边说。
“大姐,你少喝点冰的,不是有牛奶吗,我说你多喝牛奶才是。”
我走去沙发斜靠着。
“这才哪跟哪,总不能这十个月都要事事注意,那多没劲,哎,我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啊。”她自嘲的走过来,仰面靠着。
“姐,下次你做饭少放点油,像冉冉那样。”中午赵小亿做了两道菜,像油炸过一样,半碟菜,半碟油。
她身子坐直,眼睛瞪着我说:“你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剔,你家冉冉做的好吃以后让她做好了。”
“你想的美。”
“吆,还没进咱们家的门就偏袒她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
“你,你是叫董煜吗?”手机那头传来沙哑低沉的一声。
“是,我是。”
“我是聂倩她爸。”
“哦,聂叔叔您好。”
“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他的声音更低沉,发颤,让人毛骨悚然。
“是什么东西?”
“你出来就知道了,半个小时在人民广场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看了看窗外,淅沥的飘着蒙蒙细雨,雨水洒落在窗上慢慢的汇聚一滴滴水珠,灰色的光透过玻璃汹涌而入,这时间显的很冷寂。
我想了想人民广场在市中心,骗子一般不会选在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实施计划。疑惑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聂倩不交给我,而是让她爸给我。心里设想几件她可能要给我的东西,想了想都被一一否决。
我怀着好奇,疑惑的心情向人民广场出发。
刚到人民广场,一个身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在这阴雨天显的很暗淡,他站在台阶上面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进有些警惕的打量着他,脚下的烟头证明他来的比我早多了,额前的头发,眉尖,都凝结小小的水珠。宽圆的肩膀耷拉下来,深邃的眼睛布满血丝,黑色皮肤显得眼皮暗红。
眼前成熟,帅气,魁梧的男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目光浑浊无光。
“我在倩倩的照片见过你。”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浅笑了一下,但在他笑容里却满是悲伤。
“哦,聂叔叔,你好。”
他用温和的眼神盯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睛溢满了泪水。
他用鼻子猛吸一口气,“这个交给你。”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卡通信皮上面写着:董煜 136xxxxxxxx (亲启)
我愣着,思绪迅速的向外扩散寻找答案,目光落在信封右下角“miss sir”上面。
“这不会是情书吧,让她爸发现了。”
“不可能,以她的性格会直接说的。”
“不对啊,这明明就是情书,看信封就知道......”我心里一顿嘀咕。
“这是在聂倩留给你的。”他冰冷的一声打断了我。
留给我?正当我疑惑他用词不当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她走了。”
他抽咽了一下,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唇不停地颤动。
我似乎忘记眼前是聂倩他爸这个男人的身份,愤怒的说:“你胡说什么?”
他的脸色黑里透白,像一块冰封的生铁,用发颤的声音、泪流满面地说:“是真的,昨天她就......她才17岁啊......”
他没有说下去,呜咽的声音盖住了一切......
我的心扑通一下,好像一块巨石砸到了谷底,世界也跟着沉了下来变得灰蒙蒙的。一阵绞痛攫住了我,身体打了几个趔趄。
他的话突兀得就像晴天响起一声霹雳,震惊,突然,难受,悲痛浇注我的全身。
我痛苦地咕哝着,“不可能,不可能......”喉咙像针刺一样再也说不出什么,泪水随着雨水落了下来。
我的嘴用力的闭着,颤动的脸颊终于绷不住,蹲下抽泣起来,泪水浮动在目光的散距里,一下变得模糊起来。
就这样走了吗?招呼都不打?
我的躲避让你失落吗?是我的冷漠让你寒心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好的我伤心了可以找你,现在你却提早离场,聂倩你是个大骗子......
雨大了,越来越大。
狠狠地下吧,我怎么会在意你,尽管浇透我吧。
眼前悲伤的男人已经走了,他可能不想把悲伤重叠,所以没打招呼。
“快点,董煜,你太慢了。”
“凑近点,看你那害羞样。”
“你和李冉不好了,和我好,怎么样?”
“哈哈哈,你看你那样。”
“你.....你帮我一个忙。”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不会嫌弃我吧。”
“你给我记住,等你伤心了,你回头我都在。”
我现在就很伤心,你这会在那?你去了那里?那里是你向往的美好世界吗?
她的话萦绕在我耳畔,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睛猩红,步伐沉重,她的信紧紧的夹在赤裸的腋窝里没淋一滴雨水温暖着。
对她是爱吗?
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这糊涂的时间怎么不早早的过去。
我笑了,而且很大声,但却非常非常的沮丧。
我哭了,发出了声音,不在乎行人的惊诧的目光。
“咦,你怎么身上全湿了,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你和冉冉......”
赵小亿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一声关门声打断了她。
一会儿,朦胧的听见,“董煜,你小子怎么回事......”
我拉起被子一头扎了进去,直到赵小亿的话消失了。
床上浸湿一大片,身体打了一个颤,看着床头聂倩的信,我愣愣的盯着,不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