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种可能?”郝大夫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说的是魂丢了?”见我点头,只听他继续说道:“在中国丢魂这一说法倒也成立,不过据我所知,丢魂只是整个人变得呆滞,人有三魂,少其一者呆滞,少其二者难醒,三魂具散其人亡也。人有七魄,越少越弱,难免恶疾缠身。可听你这么一说,这人最少是三魂七魄少了两魂,这要是再少一魂,人也就死了。”
“所以啊,时间不等人,我这才连夜赶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或是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可以和我说说,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样的情况大多数都是植物人的症状,而且丢魂也是小孩子居多,至于大人少之又少。难道是撞客?这也算不上。”郝大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能使人昏迷失去知觉,到底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看郝大夫在那低声自语,我的希望也渐渐淡去,看来廖志成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注定要回他上帝那里做官。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郝大夫猛的一拍桌子,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一种可能。”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看他这表情,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大事,急忙追问:“赶紧说说,还有什么可能。”
“蛊术。”
“蛊术?”
“没错,蛊术是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之一,最早见于湖南湘中及湘西地区,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很多,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相互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而且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虫蛊等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就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
“郝大夫,高人呐,这玩意你都懂?”听他说完这些,猛然间想起地下那些大缸,不禁打个寒颤,用手指着地窖的方向,说:“郝大夫,那玩意该不会就是???”
“当然不是,我只是炼丹有兴趣,对那些蛊术只是在古籍上面看到的零星半点,而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郝大夫点根烟,继续说:“不过据我推测,很可能是别人在借助他的身体在养蛊,如果用蛊害人的话,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不如你跟我去趟日本,到哪里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郝大夫苦笑一声,说:“你还真是瞧得起我,和你说句实话,我对蛊术没有丝毫的研究,即便我去了也毫无用途,而且现在还不一定就是蛊术,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说到这里郝大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你跟我来。”
跟他来到另外一间屋子,他将一旁的桌子移开,随后蹲着地上,用利器将地板翘起来两块,地板下面原来是水泥弄得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木制盒子。看他把盒子拿出打开,里面放的东西瓶瓶罐罐还不少,不过都是瓷瓶,而且个个用包裹着红布的木塞子卡住,倒是有点像古装剧里演的那种药瓶。
“我滴个天,这都是什么东西?”看他拿出一个青花瓷样子的小瓶之后,再次将东西放回去,地板封好,桌子移位。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名字我还没想好,不过应该有些驱虫解毒的作用。”郝大夫说着就打开了瓶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粒,毫不犹豫的放进自己嘴里,只听咕咚一声,嘴里的药被咽了下去。“这药无毒,对身体应该也没有副作用,这是我很久以前炼制的,当时尝过几粒,你可以放心使用,但我不保证一定会有效果。”
“这、这就吃啦?”看他这么雷厉风行,简直都惊呆了他的小伙伴,“真是高人啊,平时你炼丹是不是都要尝尝酸甜,没事当糖球吃?”
郝大夫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成分我能分个大概,刚开始接触这东西的时候,也怕有毒,都是找一个牲畜服用,它们没事之后,我才会去尝试。”
“这小瓶子里有多少粒?是全给我吗?”
听了我的话,他先是一笑,尔后说道:“拿去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兴许以后你用得上,有总比没有强吧。”
“那是自然,还要多谢郝大夫这么康概赠药。”说着从郝大夫手中拿过小瓷瓶,还真有些分量,打开木塞凑近瓶口闻了闻,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不管到底有没有用,先留着再说。
“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要说清楚。不管这药有没有效果,能否治好他,我希望你都不要把这东西的来源告诉任何人,而且我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郝大夫满脸严肃的说:“我不希望我的事情被外人所知,你能答应吗?”
“完全可以。”
其实他的担忧我也明白,这玩意也不是从什么正当手段得来的,就他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人知晓,怕是够枪毙他十回。趁着这个机会,想套他点话,谁成想他嘴那叫一个严实,不想说的事情。甭管我怎么问,只字不提,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自讨没趣。
两人闲聊一些其他话题,这时外面五鼓鸡鸣,天马上就亮,还要趁着村子里没人发现我的时候赶紧出村,别看村子不算大,几乎都是乡里乡亲,看到一个陌生人几乎都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更何况,因为上次的事情,这个村子的人差不多也都认识我。
从郝大夫家里骑出来一辆自行车,老式的大梁自行车,这样一来,在有客车经过的时候,我还能离这里远一点,就算那时候被别人看到,也早已离开这里很远。
想的是不错,可没出村多久,只见路上站着一个人影,大老远的就看到他朝我招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长裙,朦朦胧胧五官看不太清。这是谁啊,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早就在路边等车?
临近一看,哪有女人,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穿一身青色长褂,脚底踩着千层底的布鞋,头顶布帽。五官还算端正,面带微笑,直勾勾的看着我。头皮一麻,老子绝对是见鬼了,就眼前这位的扮相,不是见鬼就是穿越。
人一紧张,双手就想握紧,可一握拳,我才只知道这大梁自行车的刹车,那叫一个好,两个轮胎纹丝不动,紧跟着身体就开始倾斜。一个反应不及,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这一摔不要紧,正好倒在他的脚下,他也不含糊,俯身弯腰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说:“老爷,您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谢谢。”话音未落就觉得哪里不对,“你管我叫什么?老爷?你,你谁啊?”
“我是府上的下人,老爷您日理万机,哪还能记得我,您和夫人成亲之日,老祖宗就将我派到府上伺候您。”他说完之后用长袖子掸了掸我的裤子上面的土,“老爷,是夫人让我在这里候着您,务必要接您回去一趟。”
脑袋里嗡的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早就知道这里距离鬼宅很近,可我记得我是朝相反方向走的啊,怎么还是让他给我拦住了。
“老爷,您上轿吧!”
说着他小胳膊一挥,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那么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几个人把轿子放地上一方,其中一个拉起轿帘,身边这人就搀扶着我朝里面走去,说扶着那是好听,说难听点就是硬把我推进去。
轿子一悠一晃的被抬起来,走的还挺有频率,左摆右摇坐着倒也舒服。看来啊,我是逃不走啦,借助轿子的小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速度惊人,走的够快,感觉跟飞一样。
大概一根烟的功夫,轿子晃动几下之后落在地上,帘子一拉,只听他说道:“老爷,您受累,咱们到家了。”
从轿子里面出来,瞪了他一眼,转头观看。身后就是大门口,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区别。两盏红灯笼还高高挂在门口,里面燃烧的蜡烛发出微弱光亮。像是有人知道我们回来一样,大门敞开。
“老爷,您请吧。”
没来这里的时候,一百个不想来,如今已然到了门口,反而就没有那么害怕,大步上前走进院子。对这里我还是比较熟悉,毕竟在这里住过几天,径直走到祖奶奶为我安排的院子,小门敞开,几个人并列站成两排,男女老幼排列的那叫一个整齐,其中几个看着倒是有些面熟。
在两排人之中有一为首女子,穿着一件玫红色织锦长裙,群裾上绣着粉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秀发绾成如意鬓,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嘴角一动,红唇游若,白齿微露。
“老爷,您回来了。”
只听这声音便可让人转怒为柔,娇中带着几分怜,柔中夹着几分楚,乍一听似那鸢啼凤鸣,婉转柔和而又直击心间。
姬茹见礼之后,两侧人群闪退一旁。心中怒气虽然消退,仍有些不甘,迈步走入院子,朝房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