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等人进太子府的时候,府内一片喜庆热闹,相熟的官员三三两两站作一堆正在说话闲聊。
“李大人。”张兆奎往回廊处打眼一瞧,瞧着李凌峰与苏云上并排走了进来,不由对着正在说话的人摆了摆手,一脸笑意的迎了过去。
与他交谈的几人抬眸瞧了一眼,对着李凌峰拱了拱手的功夫,张兆奎已经站到了李凌峰面前。
看见苏云上,他略一思索,然后故作惊讶的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密大人的爱子小苏大人了吧。”
苏云上笑了笑,“瞧着张大人来了有一会儿了?”
张兆奎摊了摊手,“是有一会儿了,这会儿没什么事,只恭候太子殿下回府,好喝上这杯水酒也添添喜气呢。”
苏云上闻言没再多话,倒是一旁一直静静听着两人聊天的李凌峰忍不住笑了笑,张兆奎这老小子还真是不害臊,多大年纪了还想着沾这份喜气。
见对方十分向往第二春的模样,李凌峰不由得打趣道,“张大人还真是宝刀未老,两鬓夹霜还壮志沙场,让我与子予都自愧不如啊。”
说完还对他轻佻的挑了挑眉,弄得张兆奎老脸微红。
“咳咳。”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正欲开口解释什么,身旁却响起了一道略微刺耳的声音。
“哼,太子婚宴,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开这种混不吝的玩笑,简直不知所谓!”
李凌峰闻声看去,就见彭桦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刚刚开口的正是与他一直不对付的何昱枫,他身旁的曹家长子曹子凝虽没有出声,目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看见对方眼里的暗沉,李凌峰扯了扯唇,没有理会何昱枫,反倒是转头对苏云上无奈道,“一出门就踩到了狗屎,真倒霉!”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何昱枫等人听了个正着。
几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曹家刚因为太子在御前告状的事舍了曹士嵩,如今人还在大牢里关着,虽然有人打点,但苦肯定要受。
这几人都是平日里和曹士嵩走得近的,为了避嫌也都不得不来太子府上参加婚宴,如今瞧见李凌峰,想到他之前因为征粮一事下了彭家脸面,对他自然没有好脸。
不过瞧着四周有人看了过来,何昱枫也没有继续过多纠缠,瞪了李凌峰一眼,便和彭桦几人进了厅堂。
“李大人,这何家小郎君怎么得罪你了?怎么大喜的日子说话这么冲呢?”
不用李凌峰解释,张兆奎就看出两人不对付,不由打着哈哈道,“李大人也无需在意,那何小郎君孩子气罢了……”
说到这话,张兆奎也忍不住看脸微红,何昱枫说起来比李大人还要大些,却如此不懂分寸。
他摇了摇头,嘟囔道,“也不知道这何老匹夫怎么教儿子的。”
李凌峰听他这么说却也没接话,但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何昱枫在他心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他先前让曹家吃了暗亏,如今自然该低调些,只是那曹士嵩与他无冤无仇,却利用他与杜含芳的事毁他名声,对他出手,要说与这帮人无关他是不信的。
他李凌峰向来睚眦必报,如今没有时机,便多让他蹦跶几日。
“行了,你先进去吧,总让人瞧着你我同进同出也不好。”
张兆奎闻言觉得有理,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进了厅堂。
李凌峰看着时间还早,也不愿这会儿早早进去受人挤兑,便和其他逗留在院子里谈天说地的大人们一样,四处闲逛了起来。
徐秋和马夫停好马车过来,刚好瞧见自家公子百无聊赖,形单影只在偌大的园子里闲逛的模样。
“……”
果然,公子还是太优秀了。
只有优秀的的人才会被孤立!
这冬日园子里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可看,李凌峰一时没趣,正打算拉个小厮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雅致的好去处,就瞧见徐秋一脸喟然的看着自己。
他嘴角抽了抽,拉住路过的小厮问了两句,才知道太子府邸后山有一片梅林。
“公子,这么冷,咱要不回去烤火算了。”
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梅林而去,徐秋只觉得鼻子都要被冻掉了,一转头却见自家公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李凌峰闻言开口道,“这会儿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应该还在宗庙里呢,回去也是与那些人吟诗作赋捶丸投壶,还不如出来自在,你若想回去就回去,我也不留你。”
李凌峰说的回去自然是回家去,徐秋只是李凌峰的护卫,自家公子不在,他一个下人哪有进厅堂的权利。
“属下不过抱怨两句,公子别生气,回去也不得趣,还要瞧那帮人的冷脸有什么意思,就是怕天寒地冻,让公子受寒就不好了。”
李凌峰闻言笑了一声,远远瞧着梅林前方有一处亭子,便走了过去,待主仆二人离得近些,才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
看见亭子里有两名女子,两人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以免冲撞了对方。
徐秋皱了皱眉,“谁在那儿?”
亭中女子神色郁郁的靠坐在椅子上,她的小丫鬟则坐在一旁托着腮不知是在看景还是在想什么,两人听见徐秋的声音都被惊了神。
小外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瞧见自家小姐病恹恹的模样,才奓着胆子道,“我们……我们是工部尚书何大人家里的内眷,方才在厅堂有些闷,奴婢陪家里小姐出来散心,还烦请公子另寻他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