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文功的话,闫埠贵眼镜后面的两只眼珠子,立刻就跟电灯泡一般亮了起来。
“我洗我洗!”
“这活就交给我了,小杨啊,我保证把你的车给擦洗得干干净净的!”
闫埠贵可太乐意了。
毕竟这可是小汽车啊,这年头一般人别说是坐一回,哪怕是摸一下都是一种奢望。
闫埠贵对杨文功的车当然也是眼馋的。
哪怕没有坐上去的机会,也想摸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只是一直没有那个机会。
如今虽说是干活,却有机会好好触摸一下这辆极其稀罕的小汽车,更关键的是还有五块钱洗车钱呢。
这年头啥工作能一天赚五块钱啊?
闫埠贵要是不干,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
谈好了条件,闫埠贵乐呵乐呵地从家里提了一个水桶,一块旧毛巾出来。
闫老西洗车工正式上岗。
杨文功让何雨水跟闫埠贵讲讲这车子要注意的地方,就拉着娄晓娥回家去了。
五块钱对现在的杨文功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根本不在乎,花这点小钱解决洗车问题,对杨文功来说是很合算的。
毕竟这年头没有洗车店,车子脏了,要么是自己提桶水去洗,要么是让下属去洗。
考虑到现在小汽车在华夏基本是领导才能配置的玩意儿,洗车问题基本上是下属负责了。
杨文功在现代也见过一些疯狂爱车的老哥,车子的洗护保养全都亲自上手,绝不假手于人,对待车子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
杨文功虽然稀罕自己的第一辆汽车,但是也不会做到那种程度。
毕竟车子是工具,买来是要用的,不是当祖宗一般供起来的。
何况对杨文功这个懒人,能花钱省时间也很不错。
杨文功进了家门,闫埠贵则拿着毛巾沾了水,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
虽然现在天寒地冻,但是闫埠贵却干得满面红光,手沾了水也不觉得寒冷,仔仔细细地拿着毛巾擦洗着轮毂上的灰尘。
何雨水在边上叮嘱闫埠贵车子的哪些地方要格外小心,不能乱碰,同时盯着闫埠贵干活的进度。
这么站了一会儿,何雨水便感觉身上有些凉了。
虽然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但是这年头又没有暖宝宝这种东西,大冷天的,在外面站的久了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加上现在天色也晚了,寒风一阵阵的吹。
何雨水双手伸进两边的袖子里搓了搓,道:
“三大爷,要小心的地方就是这些了,我先进去了,您也注意一点,别冻坏了身子。”
闫埠贵笑道:
“好咧,我会注意的,雨水丫头你先进去吧。”
何雨水转身进了杨家,关上房门,屋子里烧着炕,暖烘烘的,很快驱散了何雨水身上的寒意,何雨水脱下外套,麻利地干起活来。
何雨水一走,院子里有些禽兽探出头来。
三两人来到门口,看着闫埠贵乐呵呵地在那里给杨文功擦车。
他们对杨文功的汽车也十分眼热,看到闫埠贵这个小学教师如今这般做派,虽然有些不齿,但是又有些羡慕他能触碰那辆他们可望不可即的汽车,很复杂的心思。
有人开口嘲讽道:
“三大爷,你可是为人师表的,怎么给人当奴才还那么高兴呢?”
闫埠贵满不在乎地回道: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劳动,劳动最光荣知道吗?”
闫埠贵向来是个重视好处大于面子的,更是早已坚定了要抱杨文功大腿的决心,加上这次给杨文功干活又有足足五块钱的工资,哪里会因为别人两句嘲讽就失了分寸。
那开口嘲讽的人本来是有些嫉妒闫埠贵才会开口,如今被闫埠贵这么一怼,更是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
闫埠贵擦完一个轮毂,转身朝着院子门口的三两只禽兽挥了挥毛巾,道:
“去去去,没事儿就回家里去。”
“这可是人杨家的汽车,要是你们一不小心弄坏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闫埠贵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摸着汽车的引擎盖,表情充满了得意,丝毫不以为耻。
虽然对闫老西来说,面子永远小于好处,但是在有好处拿的情况下同时有面子的事情,闫埠贵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众禽看到闫埠贵嘚瑟的表情,心里是万分难受,看着那辆锃亮的小汽车,眼神当中满是渴望,但是何大清的下场就在眼前,众禽也说不过闫埠贵,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家去了。
闫埠贵气走了众禽,又开开心心地擦起车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闫埠贵手脚冻得发僵,但还是努力拖着身子,提着水桶来到杨家敲门。
“小杨啊,车我给你擦洗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杨文功推门出来,到院子门口看了看。
见汽车的四个轮毂果然被擦洗得干干净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老闫你的活计干得仔细。”
杨文功拿出五块钱票子递给闫埠贵,又说:
“老闫,你要是愿意干的话,以后每个月一号,十五号各给我洗一次车,每次价钱都一样,怎么样?”
闫埠贵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多块,加上老师的福利,一个月勉强有个三十多点,养活一家子十分辛苦,加上这次的雪灾影响,手头更是紧张,当然会想要多赚点钱。
而给杨文功洗车,一次不过半个多小时,一个月两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情,就能赚上十块钱,能抵上闫埠贵十天的工资了,他哪里能不答应?
“没问题,小杨,以后给你洗车的活就交给我了!”
这么容易就能来钱的活计,谁要是来跟闫埠贵抢,闫埠贵非得跟对方掐起来不可。
花十块钱就能雇一个洗车工,对杨文功来说也是十分核算的买卖。
两人谈好了洗车的事情,转身往院子里走,到了前院,正要往左右分开各自回家,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同时停下了脚步。
杨文功和闫埠贵停下一看,就见何大清和白寡妇,以及白寡妇的两个儿子,四个人拉拉扯扯地后院走来。
一看到杨文功,四人也怔了一下。
而杨文功目光扫过他们几人,哂笑道:
“这所谓的一家子还真是好玩啊,你说是吧,老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