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在晕暗的灯光下摇戈着,赫连城一个机激打在身上,使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似乎如梦初醒般看着身下晕暗的身影,感觉方才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就算他痴迷于冷怀瑾,就算他因为得不到冷怀瑾,而日夜不得安宁,但是……他向来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在太后的寿宴上做出这种来了,等同于将自己多年积累起来的名誉以及父皇对他的信任毁于一旦。
若说冷怀瑾对他重要,那么……皇位却比冷怀瑾重要得多。
乍醒之后,赫连城已经迅速的抓起了一件外衣麻利的套在身上,却是不再管身旁那个被自己喜欢多时的女孩,翻身便跳下了床榻。
敏娜已经冲了过来,正要跳上床榻去揪那个与她抢男人的贱人,却被赫连城一把抱住了。
温厚而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响起:“我被人算计了,定是这个贱人使了手段!”
他的话带着十分强烈的安抚手段,再加上他浑身的暴躁和气愤,使得敏娜一时之间就被他的表像给迷惑了。
而正在这时,太子赫连硕已经领着众人到了这偏院外头,赫连城一把便抓住敏娜的手,义愤填膺的冲了出去,委屈的冲着太子重重一跪:“皇兄,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冷怀瑾一手策划的,臣弟只是中了她的暗药,才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
他说这话并不是无凭无据,方才乍醒之际,他便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春药,如若不然,即使怎样的美色在前,他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乱了分寸。
“好个冷怀瑾,太后刚刚封赏了她,她居然在此陷害我皇儿,看本宫不重重处治了她!”随后赶来的皇后,更是气得不可开交,原本以为是自己儿子糊涂。
待接触到赫连城的眼神时,皇后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立马调转枪头,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冷怀瑾的身上。
只可惜她这话才说完,还未来得及唤人进去,却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九公主赫映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便响了起来:“母后,您倒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师傅在里头了?
赫连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下意识的在脑子里回放方才的一切,急切的寻找一切与冷怀瑾有关的东西,好在,他的手上还抓着方才冷怀瑾头上所戴的那支金步摇。
待看到了这样东西,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冷怀瑾对他使出的诱惑术……早前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待到他敏娜带回京后,他似乎觉得冷怀瑾变了许多。
许是女人常常使用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吧,他咬了咬牙,心里不停的在说服自己……一定是的!
但纵使这样,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冷怀瑾而毁掉自己处心积虑多年的计策。
九五之尊的位置,眼看着,他即将唾手可得,怎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去?
隐在人群最后方的人儿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对熠熠生辉的双眸里千回百转着许许多多让人寒颤的清冷,听着别人在前方口口声声的声讨她,她却丝毫没有站出来替自己辩护的打算,而是静静的观赏着……这一出她亲手策划的好戏!
赫连城,你怎么可以轻易的被打倒呢?她喜欢看他被一点一滴的折磨至死!
就如同她对待董婉玉一般,要从身到心的死!
“母后,这事只要太医过来一探究竟,就能还孩儿一个清白!”赫连城在这个时候,最急于证明的是自己的清白,以及为他所犯的糊涂事清场。
而且,他断定,在‘冷怀瑾’的身上,定有什么至人失去理智的药物,因此,他声线凿凿,像是一个含冤者一般,满面的悲戚。
敏娜原本还有些怀疑,这会儿,竟是完全的相信于他,为了证明赫连城的清白,敏娜也高声喊道:“里头定有古怪,我方才也闻到了些奇异的味道,还请太医过来一趟!”
事情到了这里,在场的所有人亦都对赫连城的说辞产生了疑惑……
难不成,里头的人真的是冷怀瑾?京城早有传闻,说是冷家小姐与陈王之间关系暖昧,这回陈王将南诏公主带回京,自然是要皇上赐婚的,如此一来,是不是冷怀瑾就病急乱投医了呢?
正当大家指指点点之际,已经有宫人将宫中的医女请了进来,医女游走在后宫,对于女人间的争取所用的技俩,自然是耳濡目染,也见多识广了,因此,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不急不缓,向众人行过礼之后,就径自走进了里头。
众人守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着。
皇后母子互通眼神之后,双双试目以待将那罪魁惑手揪出来。
马佳敏娜紧紧的与赫连城相依,脸上亦是愤怒一片。
随后赶来的冷昌修与肖家众人也听闻了这件事,自然是不相信女儿会如此不知分寸,再说了,冷怀瑾向来与赫连城不和,又怎会与他有染?
“陈王殿下,小女向来恪守成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定是其中有所误会!”他激动的踏上前,对于众人的嘲讽是气恼非常。
再说了,若里头的人真是冷怀瑾,那么,陈王一介男子,又是怎会被她押解到这里来的?
若真要有错,也不可能错在冷怀瑾一人。
“冷大人,陈王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冷小姐是以药物迷惑他,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本宫只是没想到,冷小姐竟是这般随意的女子,若证明里头真有迷药之类的东西,陈王定要讨回公道!”
皇后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喝斥冷昌修,在她的心里,赫连城笃定的事,一定不会有错。
便在这时,医女手扶一名低着头,着素色衣裳的女子缓缓从里头走出。
清淡的花色,素雅的发髻,虽说已经凌乱,但今日来赴宴的小姐当中,只有冷怀瑾是这样的打扮,因此,众人几乎一眼便认定是,那女孩就是冷怀瑾。
皇后的脸上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眼中骤然收紧,示意那医女可以公布里头的情形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查探了这名女子的全身,除却身上胭脂味甚浓,并无其余可疑之处……”
那医女似乎也有些意外,原本遇到这里的事,定是能探出些脏东西,她却是找遍了整个房间,闻遍了所有味道,也未有异样。
因此,只能将人领出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懂不懂医术?”第一个惊叫起来的是马佳敏娜,她原本已经相信了赫连城的说辞,这会儿,却听闻,没有任何迷药的味道,只觉得脑袋一阵轰响……
说这医女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赫连城是自愿的,亦惑者说,他是主动的……
皇后的脸色也骤然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医女。
“回公主,里头确实没有任何药物的异味,如若不信,可再请他人来查!”医女死咬着下唇,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敏娜哪里听得进去,不管不顾,便抓住了那名被带出来的女子,当手指紧紧的钳着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张脸,分明不是冷怀瑾!
这双惊慌失措的眸子,亦不是冷怀瑾!
“三姐,发生什么事了!”就在敏娜整个人惊呆之际,从人群的外围冲进来一个人,她焦急的将那女子拉向自己这一边,极力的护在自己的身后,她跑得有些急切,因此,嘴里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满脸的疑惑,使得她看起来,似乎不知道这里所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喧哗的人群便在她到来之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有些人原本正伸手在冷昌修的身后指指点点,这会儿,那一个个手指也瞬间像是僵硬了一般,杵在那里,瞪圆了双眼,张大的嘴巴,模样滑稽可笑。
而看见来人,最吃惊的人,莫过于赫连城与皇后司马氏。
他们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冷怀瑾。
“里头的人不是你?”问话的仍旧是马佳敏娜,她的心情有些矛盾,似乎庆幸,又似乎吃惊,更多的是空白!
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
若说真有人用药物迷惑了赫连城,使得他看错了人,那么,这事似乎还能圆过去。
只是……医女已经查探过,不管是这女子的身上,还是房间里头,都没有任何药物的东西,那是不是说……赫连城借着太后的寿宴与这名冷家的堂小姐私通呢?
冷怀瑾回过头来,正想斥责马佳敏娜,却不想,身后的冷怀素已经哀嚎一声,‘扑通’便跪在了冷怀瑾的面前,一反方才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哭喊了起来:“怀瑾,你一定要为三姐做主,方才我出来迷了路,陈王便说替我领路,怎知,竟将我领到了这里……”
她声泪俱下,要说演戏的功夫,冷怀素自然是一流。
即便是皇后,也不得不动摇了自己对儿子的信任。
只可惜,赫连城又怎是三言两语能扳倒的角色,冷怀素厉害,他自然技高一筹,很快理清了思路的他,已开始侃侃而辩:“母后,儿臣根本不识得这位姑娘,再说了,儿臣身为天熹的陈王,又怎会替一个穿着如此朴素形同宫女的女子领路?即使儿臣对谁家小姐有非份之想,又岂会需要耍这种手段?”
意思是,他身为如今最得宠的陈王,亲母是当今皇后,还有刘贤妃撑腰,此际,又是立功邀赏之际,想要区区一个女子,又怎需要牺牲掉自己的名声?
再说了,冷家的堂小姐,说白了,就是一个官员家的旁亲,能得他赫连城看中,心中自然是满心欢喜,早已经巴着送上门来了,还需他劳筋伤神?
这样的道理,在场的人,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
冷怀瑾的眼角泛起了深深的冷意,确实……赫连城说的没错,只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陈王想得到这位冷家旁亲,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怕只怕陈王这是看错了人,上错了道吧?”一声低笑自人群中响起,庸懒的声线带着几分随性的笑意,看似有意无意!
但他这话,却又结结实实的引出了另一个问题……
众人瞧着冷怀瑾和冷怀素,发现,这两姐妹无论是发髻和穿着,都惊人的相似!
难不成赫连城是将冷怀素认成了冷怀瑾,才会……
若说这位冷怀瑾,自打其父进京之后,就没少出过风头,先是大败董婉玉,拿下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再者一画惊人,以九岁的幼龄,做出惊人的活画。
而今日太后寿宴,又当众被赐封号瑾平县主,太后对其喜爱有加。
如此看来,冷怀瑾绝非池中之物,莫说是赫连城了,只怕是其他公子贵族,也早已对其青昧有加,恨不得掠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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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太后这几天稍微好一些了,今日奉上更新,希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