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听见车声从店里抬头一看,却发现杜心妮从车上下来了,欣喜万分的迎了出来,没想到有人,啊不是,有狗比他更快。
听到聂风的脚步声,将军从后院飞奔出来,痴肥的身子人立而起,非要去舔聂风的脸颊,聂风只好将那锦盒藏在身后一阵挠它的痒痒,将军这才汪汪叫着跑了回去。
“我的天,这家伙也太凶猛了,它就是将军吧,一只斗狗能肥成这个样子也是奇迹了。”
杜心妮被将军扑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刚准备尖叫却发现它是冲着聂风去的,这才想起聂风经常和她提起的将军。
“他可不是肥,那是壮实,别被他蓬松的毛发欺骗了,下面全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谁要是把它惹急了压都压死了,你爸过来了。”
“哎哟,我的乖女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老爸给你做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杜心妮一看,杜叔迎了出来,两鬓白发越来越多,不由得有些心酸,上前紧紧抱住他,父女俩有些日子没见了,互相甚是想念。
“你这个白眼狼,竟敢从我身上跑过去,你自己算算踩了我几脚,你给我回来,”胡伟一身脚印大呼小叫的追了出来,将军听见他的声音甩甩头上的毛发刺溜一下跑没影了。
“啊!风哥,你回来啦,我说怎么将军跟脱缰的野猪似的就奔出来了,他跑哪儿去了?”
聂风指了指博古斋后面的小巷子,“将军没人跟着跑远了有没有关系?”
胡伟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风哥你就放心吧,咱们这片还没人能欺负的了将军,在狗界它也是一霸,把咱们这片看家护院的狗都驯的服服帖帖,再说脖子上还带着项圈呢,没人会打他的主意。”
聂风一想也是,将军在不露出凶样的时候,就是只痴肥的大型宠物狗,那小小的眯缝眼看上去要怎么无辜有怎么无辜,谁也不会把他当野狗给打了。
“小风,去把你师父接来,我们去楼外楼摆一桌,他老人家也没什么亲人,我们今天好好聚聚。”
聂风一听正合他意,和杜心妮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一下,又开车向龚老的小别墅驶去。
龚老居住的别墅区里本来入住率就不高,现在临近放假许多人家都已经提前出发去附近游玩了,整个别墅区里显得冷冷清清的。
聂风按响了门铃,管家老邢打开半扇门,一看是聂风他的脸顿时笑开了花,忽然又收起笑容谨慎地在聂风身后寻找着什么。
“我说邢叔,你找什么呢?”聂风被他的行为搞糊涂了。
“你养的那只大狗,跟来没有?”老邢小心翼翼地问道。
聂风乐了,原来老邢是在怕将军再糟蹋师父亲自种植的蔬菜,上次来将军把那些菜祸害的不轻,老邢这次预先防备着。
“没有,邢叔,快给我开门吧,将军今天在家没跟过来。”
聂风憋着笑看着老邢将信将疑的将房门给打开,四处观望了一下,生怕从哪片阴影里窜出那只肥胖的大狗来。
聂风抱着锦盒进了屋里,龚老难得的没有泡茶,而是摆弄一些旧铁片,似乎上面还沾着泥土。
“师父,我回来了,您在干什么呢?”聂风将锦盒往桌上一放,自己坐到了龚老的对面。
龚老停下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指了指那个锦盒问道,“又把什么破烂玩意抱到我这儿来了,我现在可没空帮你料理什么物件,我这正忙着呢。”
聂风本想献宝显摆显摆,没想到自个却被龚老面前的物件给吸引了,自顾自的伸手要去抓。
啪的一声,聂风的手背让龚老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瞧你这手脏的,跟鸡爪似的,别碰我的宝贝。”
聂风委屈地缩回了手,心想这东西上面都是泥土,到底谁比较脏啊。
龚老小心翼翼地将根长长的铁条拿了起来,用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把上面的铁锈和泥土都给刷下来。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跟烧火棍。”
龚老在桌上捡起一个物件来,塞在他的手里,“你家烧火棍上能有这物件?”
聂风将手上那东西放在眼前,灵眼闪动下,星星点点的灵气被引了出来,这些破铜烂铁居然也是古物。
“这……师父,我怎么觉得这物件这么像是古剑上的剑格啊?”
聂风把那物件上下翻滚着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像,最后忍不住像龚老问道。
“不是像,本来就是,这是一柄古剑,才出土三天还不到,一个以前的老朋友送来的,让我看看能不能凭这柄剑判断墓主的身份。”
龚老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用刷着那根烧火棍。
“我说师父,你不是最讨厌盗墓贼的嘛,怎么还有这种朋友啊?”
龚老叹了口气,“人家那不是盗墓贼,是救火队,哪里有古墓被偷掘了,他们就得像救火一样把古墓里的陪葬品抢出来,否则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温度和湿度都会毁掉一切的。”
“那这柄剑?”
“祁县那有座墓被盗了,下手的人只带走了几件东西,其他的全都暴露在外,当地有人发现报了案,救火队就赶过去了,起获一批陶器和这柄剑。”
“木制的剑柄已经烂掉了,就剩下剑身剑格和剑谭三个部分,可是墓主的身份却一点信息也没有,所以就把东西送我这来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聂风见龚老的心思全在那柄剑上,神情都憔悴了许多,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说师父,这活也得干,饭也得吃,你可别累坏了。”
龚老点了点头,“我一天三顿没缺啊,老邢把我伺候的好好的,论养生你还不如我呢,我可是每天三遍五禽戏勤练不缀。”
“这个……师父,要不您先放一放,我把妮儿给接回来了,杜叔在楼外楼摆了一桌,让我来请您一块聚聚,您看……。”
龚老推了推眼镜,看聂风一副期待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行行行,放一放就放一放,吃顿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人家也没逼着我,就是我也很好奇想一探究竟罢了。”
龚老把那些零件都放了下来,摘下手套刚准备起身,忽然看见了聂风放在一旁的锦盒。
“这锦盒倒是挺别致的,看上去恐怕是密封的吧,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聂风这才想起那画还没来得及显摆呢,赶紧把锦盒抱了过来,当着龚老的面将盒盖给掀开了。
“一幅画?谁的?”
“唐伯虎,《落霞孤鹜图》。”
“哦,那我倒要好好看看,随我去净手。”
在龚老的带领下,聂风净手之后戴上手套,把锦盒抱到了龚老的收藏室里,在一张方桌上缓缓展开。
龚老戴上眼镜,抚须喃喃道,“精细清雅,配诗得体,诗情画意浑然天成,墨色和悦润泽,景物处理洗练洒脱,观之如有一股青碧之气迎面扑来。”
“小风,你运气不错,这确是唐寅的真迹,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龚老将在南城遇上袁爷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龚老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这事儿我听说过,当年孙存周先生并未逐他出门,只是让他避嫌而已,隐瞒身份学艺本来就是武林大忌,当年没废了他收回功夫,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聂风听了松了口气,这要是他一直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的原因,生怕这话说出溜了,没法帮人家实现愿望,那不是白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