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躺在床上,被子里温温热热的,没多久,他竟然也睡着了。
连续多日在外带兵,他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一直紧绷着,等待着要进入圈套的蛮族士兵。
如今回到了温柔乡,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放松了,这也算是他近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隐隐约约,安枫感觉怀中的人似乎有了些动作,他连忙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和景舒的眼神于空中交汇。
“殿下……”景舒的声音沙哑,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这让安枫更加心疼。
“是我,我在呢。”安枫将景舒的脑袋扣到了他的怀中,安慰道。
安枫低头看着景舒有些干裂的嘴唇,问:“喝些水吗?”
景舒点了点头。
安枫立刻唤了人进来端水,同时,军医也再一次把脉。
“皇妃目前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已无大碍,只要安心休养些日子便可。”军医的脸色上看去也轻松不少。在景舒昏迷的那段时间,他也很煎熬,一直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不过,付出和回报永远是成正比的。
十日过后,景舒的身子大好,除了需要注意右臂上的伤口外,其他已经恢复正常。而军医,也收到了他人生中的最丰厚的一笔医费。
在这十日里,安枫虽想一直陪着景舒,但是前线北方蛮族的大部队已经向巨坦城的方向发起了进攻,杨将军等人随军出战,安枫则要保证巨坦城的防守一切正常,防止出现间谍,与北方蛮族内应外合。
前线打得激烈,巨坦城里的气氛虽然变得紧张了些,但是人们的日常生活也并没有被怎么影响,这都要依靠前线将士们的努力。
景舒身子逐渐好些了,问起了安枫那日的事情。
安枫叹了口气,说:“这事是我不好,我若是和你说了,你自己心里也能多一层防备。”
“你早就知道周亥要背叛你?”景舒有些惊讶,“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这个事情还是你的功劳。”
景舒适当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记不记得有一日你和杨寻乐出去后,回来和我说了什么?”
景舒回想了一下,说:“戏班子?”
安枫点了点头。
“当日,你和我随口一提,我虽是命人去调查了,但也没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才发现疑点。”
“这个戏班子不是巨坦城内的土着居民组成的,也不是附近哪个城里经营不下去转换阵地后来到巨坦城的,而是20年前,帝都内被维安公主撞死了人的那个杂戏班子。”
景舒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人:“维安公主?这件事情和她有关吗?”
安枫点了点头。
“不对啊,既是公主撞死了人,那这个戏班又怎么会为她所用呢?”景舒疑惑地问。
安枫四下看了看,发现服侍的人都站在廊下,距离他们很远,于是才低声告诉景舒:“那日根本不是维安公主撞死的人,而是父皇。”
景舒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公主不是当街纵马才导致杂耍艺人身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