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听到刘仁轨这话,偏将直接愣住。
“什么善后?善什么后?等咱们冲上去将王玄策拿下,不管他是死的还是活的,都直接一刀给砍了,给砍成八百块。不,砍成一百零八块,这样就有一百零八个兄弟可以获得爵位。大将军,王玄策的首级自然是你的,这个规矩我都懂,兄弟们也能理解。”
“王玄策是镇国王手下四大天王之首,你可知我们杀了王玄策,得多少人找我们报仇?咱们先别说镇国王,就说和王玄策齐名的四大天王。薛仁贵,席君买,薛万彻。只要王玄策死在我们手里,他们谁不对我们恨之入骨?谁不会满世界追杀我们?就这我还没说归一,强壮,达般,库毒他们,还有当年御林军后起之秀项佑,樊莽,高大山,林志明。还有身居高位的程处默他们四人,就这些人,咱们能斗的过谁?”
“御林军虽然没了,可御林军不是全军覆没,人家是解散,化整为零。那可是二十万人,到时候别说咱们兄弟,咱们妻儿老小,就是咱们的祖宗十八代祖坟,他们都能一人抓一把土,给扒拉出来挫骨扬灰。”
“你要知道,在当年御林军中,王玄策的人缘最好,从镇国王开始往下数,二十万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念王玄策的好?席君买生性狠毒,薛仁贵生性暴怒,薛万彻是老兵痞子,其他那些将领有一个算一个,多多少少都有坏脾气。镇国王事太多,不太管御林军那些琐事,如果不是王玄策从中调停,得多少人有争斗?得多少兵被这些偏将欺负?”
“你还年轻,不知道当年的御林军。在当年军人中流传这么一句话,得罪薛仁贵,席君买,薛万彻,程处默,秦怀道………………你是得罪一个人,可得罪王玄策,镇国王,你是得罪整个御林军。记住了,就是王玄策,镇国王,在这个排名中,王玄策就是排在镇国王前面。”
“你也别质疑御林军众人现在的关系,你应该听说前段时间御林军大将霍问海骑马摔断了双腿之事吧?”
“大将军,这个事是一个月前的事,各大报纸都刊登了。新城驸马霍问海将军不小心摔落马下,致使双腿尽断。经过报纸的报道,这事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人尽皆知。兄弟们私底下还笑话霍问海呢。就这还是当面御林军将军?也不咋地嘛。年纪轻轻骑马摔断腿?跟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骑马摔断腿,这种鬼话你们也信?朝廷放出的消息,听听就得了。”
刘仁轨话音刚落,偏将立马贼兮兮小声说道:
“大将军,我们也有兄弟是不信的。私底下我们兄弟分析了,霍问海可能是从新城公主那匹马上摔下来。而且他们采用的招式很可能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袁博士。”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新城公主和霍问海成亲已经八九年,哪里还会用这招?哪里还会这么激烈?”听到偏将这话,刘仁轨又是一脚。
偏将:“………………”
大将军不简单,好懂。
看到偏将一言不发,一直用一副你懂的眼神看着自己,刘仁轨瞬间暴怒。
“老子告诉你,霍问海的腿一定是自己打断的。”
“霍问海有失心疯?”
“你特么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啥?这种鬼话你能说得出来?镇国王是不是快来了?得有人抵挡吧?靠虎贲军主帅王悦?那还不如让他妹妹王茹上,说不定她妹妹王茹还能和镇国王过几招。就王悦那贼搓鸟?镇国王都不用出手,直接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一定是陛下逼着霍问海统领虎贲军抵挡镇国王,霍问海不会与镇国王为敌,迫不得已打断自己双腿。”
“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吧?霍问海宁愿断了双腿也不愿意与当初的兄弟反目成仇。那御林军其他兄弟呢?会忘记当初他们的兄弟情义?会不替王玄策报仇?只要我们动了王玄策,就连坐轮椅的张大锤和霍问海,都会爬着找我们报仇。还想动王玄策?你有几个脑袋让当年御林军砍?”
“大将军,御林军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镇国王真的那么牛逼?”看到刘仁轨将镇国王和御林军说的那么邪乎,偏将很是不服气。
“这么说一句吧,十几年前太上皇如日中天时,太上皇想杀的人,镇国王能救下来。但镇国王想杀的人,谁都救不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何时不时的就送点干粮到半山坡去给王玄策了吧?我们有军令在身,围堵王玄策,可我们没有立军令状一定要拿下王玄策。我宁愿接受办事不力,降级降俸禄,也不能让王玄策死在我们的包围圈里。王玄策活着,我们可能不会死。可如果王玄策死了,我们一定不可能活着。”
“大将军,那我们天天努力,天天玩命的训练,还有什么意思?”听到刘仁轨这话,偏将士气低沉,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刘仁轨于心不忍。
“我们努力这么多年,终于成为有资格获得镇国王看一眼的人。”
偏将:“………………”
“大将军,你莫不是开玩笑?我们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这就是事实。你我二人,谁在老家不是人中龙凤,同龄人中的翘楚?可当我们走出家门才发现,我们只不过是有资格走出老家而已。当我们天天努力,天天拼命,当我们觉得自己很牛逼时,最后才发现,我们也只不过是获得了一次在镇国王面前露脸的机会而已,仅此而已。你以为我们是谁?这个世道是不公平的。不要想太多,低头闭眼往前冲,撸起袖子加油干。”
刘仁轨话音刚落,一个兵痞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大将军,北方有情况,差不多两万骑兵疾驰而来,估摸着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我们这。”
听到这,刘仁轨虎躯一震。“可看清来人是谁?”
“打着“张”字旗。”
““张”字旗?错不了了,一定是镇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