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的眼睫毛颤了颤，他薄唇紧抿，眼眸渐渐幽深，显出一副漠然的神色，“这一点，我承认。”
“但那是千黎的想法。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更想……”
荒退后了一步，薄唇轻启，冷声道，“我更想杀了你。”
我：？？？？
“什么东西？”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睁大了眼睛。
难不成这是什么大型相爱相杀的戏码？
荒垂眸，淡淡回道，“先做正事吧。”
“不是，你为什么想杀我啊？”我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硬是不让他走。
荒一个甩手，就挣开了我。
“灵眼周围有守护灵看守，我们得另辟蹊径。”
他的语气严肃正经，一双黑亮的眸子在黑暗的周围警惕地搜索着。
“你不会是……觉得杀了我，才能完全拥有我吧？”我跟在荒身旁，发出了一个惊奇的猜测。
“这边。”荒的步伐矫健，继续向前走着。
我们两个各说各的，颇有一番鸡同鸭讲的感觉。
“喂！”我跑了两步，强势地挡在荒面前，扬了扬下巴，问道，“说清楚，你为什么对我有杀念？”
“你是千里的分身，若你对我有杀念，那千里岂不是……”我皱了眉，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难道千里也曾想过杀我？就因为我当年做错了事。”
“他没有。”荒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清冷孤傲，“他对你，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那你为什么想杀我？”我不禁皱眉，奇怪道。
“因为他的感情战胜了理智，我不会。”说完，荒绕过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试图消化他这句话中的深意。
眼见着荒已经走远，我连忙飞身跟上。
“有那什么守护灵在，你去了肯定会打草惊蛇，根本得不到灵眼。”我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让我去吧？守护灵奈何不得我，而且我碰过那面镜子，有经验。”
荒思索了一下，看着我道，“灵眼所蕴含的灵力巨大，光是它的保护罩就足够坚固，我去取更为妥当。”
“到时你去引开守护灵。但切记，一定要避开之前查探你位置的那些露清珠。”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那些水珠有什么蹊跷吗？”
虽然魂爷我很不喜欢这些看起来毛骨悚然的密集玩意，但是也不至于害怕得躲起来吧。
“对你有害。”荒简单明了地概括道。
“那对你呢？”我看向荒，问。
荒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没事。”
我垂首，微微皱眉。我在灵域呆过很长时间，这些水珠子跟了我这么久，居然对我有害？那我这些日子呆在灵域修养，岂不是白修养了？
怪不得我之前失去的心头血迟迟没有得到再生复原，导致我的修为难以恢复。
“我去那处高崖。”荒停下了脚步，嘱咐我道，“你从现在开始使出你的百魂鞭，尽可能地破坏周围的花木。”
“这样就能引开那些守护灵？”我抽出腰间的百魂鞭，奇怪地问道。
“灵域的守护灵会关注你的灵力涌动，只要你的戾气足够重，便会引来它们。”
我挑了个眉，“好。”
虽说破坏无辜的花花草草不太好，但是荒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神上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况且魂爷我也很久没有放肆地耍耍了。
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扭了扭手臂，一扬手就是一鞭。我勾了勾唇，挥动鞭子的动作开始无需起来。只见暗沉的夜色中，一条浑身泛着红光的鞭子气势如虹，鞭影缭乱。顷刻间，周围的花草粉碎如沫，粗壮的树干成小块零落。
那种肆无忌惮的破坏感，还别说，挺爽的。
我本来也不知道守护灵有没有来到我身边，毕竟这些精灵太神出鬼没了。但是当我的鞭子挥向一株苍天老树时，百魂鞭似乎被某种力量吸住，鞭子卡在了树上。
这个巧合有点搞笑了。
我笑了笑，力度使小了些，开始与周围的花木玩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缥缈的叶子曲调。
应该是荒。
我立刻停止了舞鞭。
我悠哉悠哉地仰躺在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等着荒过来。
果不其然，荒很快飞了过来。
“怎么样了？”我打量着荒的周身，问道，“取到了吗？”
“没有。”荒摇头，沉声道，“天快亮了，先出去。”
我点了点头。
几个弯绕，我们很快出了灵域。
“那面镜子不是灵眼吗？”路上，我道出了疑问。
“也许是。”
天空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显得荒的面色更加黝黑，他那条粗黑的眉毛拧起，“但我无法触碰它。”
“说了让我去。”我不由说道，“之前我可是碰过那玩意的。而且以我的身份，取妖界灵域的灵眼不是更为合适吗？”
“不是这个问题。”荒抿唇，语气更为严肃，“是有人动过灵眼。”
“灵眼外部布置了瘴气，若我强势取下，必定引发妖界灵域混乱。”
谁能动灵眼？知道灵眼存在的人都没几个吧？
我皱了皱眉，“难道是妖尊？”
不对，妖尊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对妖界不利的事。
“或者……”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禁皱眉，“颜霄河？”
“我带他进过灵域一次。”
“我虽带他进过一次，可那次我俩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搞动作。”我凝眉，咬唇思索着，“最让我奇怪的，他如何能进入灵域的？灵域的结界目前只有我和妖尊能打开。”
“难道他后面又偷偷跟着我进去过？”
他意在借用灵眼，我也答应过帮他。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灵眼的位置，为此我还费过一些时间寻找。若是他知晓了灵眼的位置，为何不告知于我，反而自己搞小动作？
“颜霄河如今在哪？”荒问道。
我摇头，“你也知道我被禁足了，只知道颜霄河被妖尊叫去审问，后来的事妖尊也没跟我说。”
“我去妖尊殿查探。”说着，荒长腿一迈。
“我也去。”我连忙跟上他。
“九儿，她是妖主，你还要找她麻烦吗？”是一个微弱的男声。
“你觉得她是真的妖主？”商九儿的声音娇媚动人，如同宛转悠扬的夜莺，她轻笑了一声。
“她是不是妖主，妖尊都一直心存疑惑。我曾跟随妖主外出征战多年，妖主的灵力我是熟悉的。可她使的法术，明明与妖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