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开启了已经封闭几千年的灵域。”那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喑哑，还有几分虚浮，“就这一点，不能证实她的身份吗？”
“你以为只有妖主能开启灵域？”商九儿冷笑一声，道，“妖主当年成为妖神后，曾不慎遗失了她的神石，如今已经数千年。若有神界或者天界之人利用这枚神石，假造了一个转世的妖主，从而造成妖界大乱，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
那个男声没有说话了。
我笑了。
这个商九儿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不去写书呢？
“我要去文青殿，你快回去，日头将升，别又化了。”商九儿说完，就走了。
“那你小心一点。”男子忙轻声嘱咐。
我探头望去，哪有什么男子，明明就一个木偶。
我挑了个眉，笑了。商九儿莫不是还有养小鬼的癖好？
荒的眸子微眯，轻声道，“快回文青殿。”
“哦，对！”
我与荒加快速度，飞回了文青殿。
我昨日将那个红衣小妖变成了我的模样，可是他毕竟没法应付商九儿。
回了寝殿，我直接上了床榻。
“你昨日一天都与这个蛇妖共寝？”荒瞥了我身边熟睡的红衣小妖一眼，问。
“不必吃醋。”我半直起身子，笑眯眯地拍了下荒的脸蛋，“我没动他。昨晚他醉倒了，我才把他丢上来的。”
荒直接退后两步，淡淡地睨了我一眼，“我没吃醋。”
“好吧，你说没吃醋就没吃醋，你只是随意地关心了我一下。”我很好说话地应和着，笑容灿烂。
“你先睡下，我守门。”荒转身往大堂内走去。
我瞥了脸颊晕红的红衣小妖一眼，他醉得太惨，怕是短时间内醒不来。
这个小妖长得有几分姿色，若是以前，魂爷不介意多观赏观赏。
我带着温柔的眼神看向他，微微抬手，将他的衣裳褪去一半。
然后，我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商长老。”是荒的声音。
“妖主呢？”商九儿问。
“这边请。”荒带着商九儿进来了。
我单手支着头，长腿微屈，露出雪白的大腿。
“这不是商长老吗？”我微微挑起眼皮，迷蒙的眼半睁未睁，声音含着未睡醒的慵懒，“大清早的，来做什么？”
在我的视线里，荒貌似转过头去了，还走了。
“妖主过得挺逍遥啊。”商九儿那双美艳的眸子扫了一片狼藉的四周，然后视线定在地上的红衣小妖身上。
商九儿掩嘴娇笑一声，“妖界以妖魅出名的溪罗子竟被踹下了床，还是妖主会玩。”
溪罗子？原来他叫这个名字，昨晚好像听他念过一次，但我没记住。
“还行吧，昨晚他还不错，就是倒得早了些。”
我直起了身子，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商长老有事吗？”
“前两日妖主杀了高长老，高长老的部下一直颇有微词，包括顾长老，他虽不敢找妖主的麻烦，却也是对妖主心有怨念。”商九儿轻移莲步，光滑的手臂摆动在腰肢两侧，“我虽一直在平缓他们的情绪，可这事终究是由妖主引起的。”
商九儿径直坐在了一个古铜木凳上。。
我微微眯眼，下了床，“商长老什么意思？”
商九儿娇艳的红唇勾了勾，“我是来请妖主前往圣地，与众妖解释清楚。”
“我早就解释了，我没杀高长老，你们有谁信了吗？”我翻了个白眼。
“光是说，大家自然很难信服。但只要妖主能够找到那日逃走的神族凤凰，杀了他，一定能够平众怒。”商九儿娇艳的眸子弯了弯，笑道。
“我记得，你那天一直都在吧？”我挑眉，看向商九儿。
商九儿的眼珠子转了转，点头，“我在。”
“那你应该看到了，魂爷我当时是在护着那只凤凰。”我微微一笑，道，“我救了他，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又去杀他，那我不是白救了么？”
商九儿看向我，红唇微扬，柔声道，“当日妖主一时鬼迷心窍，帮了那只凤凰。可只要妖主将功补过，众妖定能原谅妖主当日所为。”
“打住。”我慢慢走向她，挑了挑眉，“我没鬼迷心窍，也没杀高长老，便不存在所谓的将功补过。”
“更何况……”
我站在商九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起嘴角，“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将功补过？”
“我的功与过，是你来评判的吗？”我的眼眸缩紧，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
商九儿敛了笑容，妖艳的眸子闪了闪，沉默地与我对视着。
继而，我微微一笑，“妖尊那小子给我进贡了不少美酒佳肴，我叫来了一群小妖精，歌舞升平的，好不热闹，商长老有没有兴趣同我们一块玩乐？”
商九儿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多谢妖主盛情。我就不打扰妖主雅兴了。”
“慢走不送。”说完，我重新躺回了床上，慢慢闭眼，“给我把门关上。”
“对了，叫门外那只黑炭小妖给我整点吃食来，喝了一夜酒，我都头昏了。”
半晌，传来商九儿的声音，“是。”
“妖主，”商九儿的声音略低，“因为你是浮零妖主，哪怕你再任意妄为，我们也不敢说道。可是，属下还是希望劝奉一句，注意您的身份。”
“噔噔噔”的脚步声远去。
我抬起眼皮，直直地看着前方，只觉眼前一片空白。
我站了起来，巡视了乱糟糟的大殿一圈，横七竖八，衣不蔽体的小妖，酒液横流的地板，倒塌的桌子椅凳，乐器杂乱地叠在一起，地上碎了一地的盘子酒杯和酒坛。
我摸了摸鼻尖，貌似，昨晚是有些疯狂了。
不久后，传来了荒矫健的脚步声。
我看向荒，扬起唇角，“你来了。”
荒的手上端着一个光洁的白玉盘，白玉盘里有一个晶石碟和一个银玉碗。
我凑过去看，居然是一碟子红豆糕和一碗绿豆汤。
前日还是昨日妖尊送来的凡间食物，我丢给了荒，还吩咐他做成食物。他不会真的自己做了吧？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指着那盘碟子和碗。
荒面色平静地看了我一眼，道，“糕点和汤。”
“我当然知道是糕点和汤。但是……”我看着荒，眨了眨晶亮的眸子，“这些不会是你做的吧？”
“是。”荒淡定地回答。
“给我做的？”我继续问。
“是。”荒点头。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嘴角忍不住扬起，心里乐了花。
“你嘴上不说，原来喜欢默默做事啊。”
荒放下了盘子，沉默了。
我喜滋滋地坐到位子上，“既然是你做的，我定然要好好品尝品尝。”
“不是我要做，是有一个守门妖精盯着我做的。”
我拿红豆糕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