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在灵域里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三殿下,我才跟着他进来看看的。”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不过三殿下是怎么受伤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我微笑地看向妖尊。
“你呢?”妖尊面瘫着一张脸,也没说信与不信,冷冷的视线转向荒,“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妖谨遵墨将军的命令,时刻守在妖主身旁。发现妖主私自出殿后,我便一直跟随其后。”荒垂首,不卑不亢地说道。
妖尊微微眯眼,眸色逐渐幽深,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我努了怒嘴,抢先说道,“我一早便知道这个小妖跟在我身后,省得你们日后怀疑我行为不端,我故意让他跟我进来了灵域。”
“你为什么要私自出来?”妖尊眸光凛冽,直直地盯着我,“我不是说过,你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离开文青殿。”
“为什么?”我直视妖尊,皱了眉,“我要是出来了,不是更好引出某些人吗?”
哪些人,妖尊比我清楚。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你,是妖界的未来!”妖尊走近了我,他的眼眸紧缩,声音略微低沉。
他咬紧了牙,腮帮子微微鼓起。
这下子我更疑惑了,我出来走动走动跟妖界的未来有什么关系?我出来走动走动还能翘辫子不成?
再说了,妖尊一个人把妖界掌握得死死的,哪里还能容得我插手妖界的未来?
“妖尊,是不是能给我一个解释了。”
颜霄河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个略显尴尬的局面。
他的气息非常不稳,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妖尊殿的后山?”
妖尊看向颜霄河,英俊的眉皱起,眼神闪了闪,“我…”
“三殿下能够私自进入灵域,想必是知道了破解灵域结界之法。”妖尊的声音干巴巴的,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我将你困在那里,本意是为了消除你对灵域的所有记忆。”
颜霄河喘着气,眉头打了结,看向妖尊的眼神有一丝不善,“就为了这个?”
我挑了挑眉。
颜霄河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
“没错。”妖尊始终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淡淡的。
“你们都随我出来。”
说完,妖尊转身就走。
他始终一身整齐的黑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高高竖起,背影刚正挺直,步伐沉稳有力。
看他的背影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公子。
或许是那日灵域的那对夫妇对我的影响过大,或许是他对他姐姐,对他父帝母后的执着触动到我,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始终存着一丝亲近的念头。
我有心帮他,可惜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看似对我放纵,实则我始终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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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要关押我?”我撇了撇嘴,手指快速地敲着桌面。
“你能不能先安分一段时间?”妖尊看着凌乱的大殿,不禁沉了脸,道。
“不能。”我挑眉,斜眼瞥向他,“魂爷我生性就不安分。”
妖尊咬唇,用一种冷冷的,无奈的目光,瞪着我。
想到什么,我问道,“你把颜霄河放哪了?”
“你为何这么关心他?”妖尊侧头,他的眉毛微微皱起,漆黑的眸子充满了探究性,“难不成,你们旧情复燃了?”
我干干地抽了抽嘴角,“没人怎么教你怎么说话吗?”
“本来就没旧情,燃个屁啊。”
我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我偷偷瞄了荒一眼,他面色黝黑,垂眸,神情淡定,全然没啥反应。
也是,这种屁话有啥好在意的。
“还真没有人教过。”妖尊垂眸,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左手的衣袖,声音淡淡的。
我抬头看向妖尊,一时有些语塞。
“我可以教你。”我轻挑眉头,微微勾起唇角,“有话你就直说,我可以帮你纠正。”
妖尊也看向我,一双琥珀似的眸子闪了闪,他抿了抿唇,慢慢开口,“你怀疑颜霄河?”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觉得此人不简单。他在妖界待的时间很长,我怀疑他是在试探妖界的虚实。我明明只带他去过一次灵域,他后来又是怎么进的灵域,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是海东国三殿下,灵力并不弱,甚至算很强,可是他被关押在后山这些日子,怎么会毫无抵抗?”
妖尊皱了眉,“他说他急着寻找妖界灵域的一件灵物。”
“既然是急着寻找,怎么会在妖界停留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作?而且我再次带他进入灵域,他很安分,似乎打消了寻找某样东西的心思。”
说着,我微微挑眉,“当然,也不排除他在我面前做戏的可能。”
“三殿下的事,我会仔细调查的。”妖尊突然终止了这个话题,他看向我,眸子漆黑,道,“你待在文青殿,不要再出去闯祸了。”
“这个小妖…”妖尊幽深的视线转向荒,“你叫灰土?”
“是。”
“今日之事,哪些该记得,哪些该忘,清楚吗?”妖尊眯眼,他刻意压低了声线,显得声音阴沉无比,透出一丝让人打颤的寒气。
“知道。”荒垂头,颔首。
妖尊对荒如此冷静的反应反而不满意了,他的手渐渐抬起。
我皱眉,忍不住想站起身,猛地被一股灵力压制住了。
荒不让我出手,我便乖乖看好了。
妖尊的手上汇聚了灵力,在荒的脑袋上一拍。
荒眼白一翻,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你做了什么?”我问。
“摄魂术,他会忘了今日的一切。”
妖尊蹲下身子,伸手查探了一番,缓缓起身,“他可比我想象中要弱。”
“有这样的法术,你怎么不用到颜霄河身上?”我皱了眉,不解地道。
“不一样,海东国曾是神族一脉,他们的精神力与血力相通,异常稳固,摄魂术奈何不了他们。”
“哦…”
妖尊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禁皱眉。
明明荒都跟他保证不乱说话,他还是不相信。
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的灵力。
荒站了起来。
我起了身,走近他,问道,“没事吧?”
“无碍。”荒回答,声音醇厚有力。
荒是上古之神,精神力更为稳固,这什么摄魂术对他肯定没什么作用。
“他刚刚使用摄魂术时,无意识地泄出一丝灵力涌动。”荒看向我,黑亮的眸子幽深,“与灵眼上面的瘴毒乃是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