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确定了凌云山之外的危险不大之后,无数修士暗暗躲在周围,窥视着,如果丰云真君真的陨落,那可是一块大肥肉,任何人都想撕下一块。
不过,周元顾不得这些,全力运转赤霄九天法阵,火元气笼罩凌云山和凌云窟,下联地脉,上,他企图连接天上大日。
只是天空有北邙山护山阵法,即使这火力沿着凌云山,蔓延到高空,将高空的阴云烤成一阵阵黑风之后,却有别的地方的黑云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
他心下叹息一声,知道整个北邙山大阵的元气太过浑厚,不是他这小小的阵法能破开的,除非给他时间慢慢酝酿。
不过,他计算着,其他的元神真君该来干涉了。
果然,不过半刻钟,一阵阴风席卷,鬼域现于人间,无数鬼物簇拥着一位头戴金冠的鬼王,吹吹打打,宛如人间王朝帝王出巡的架势。
那位鬼王靠近了凌云窟,却并没有大胆道直接进入赤霄九天中,而是直接喊话道:“前面哪位道友与丰云道友有了误会,竟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如听本王一句劝,各自放下仇怨,一笑泯恩仇。”
周元懒得与他扯,而是让孙大圣走到了阵法外围,冷冷看着他。
见有人出来,这位北邙山主事的真君河间王一笑,道:“这位妖族道友,不知布下阵法的是哪位,竟然与丰云道友在这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大哥本与凌云窟毫无仇怨,不过,这丰云真君为了一件将要出售的法宝,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算我们,因此,今天给他个教训。”
“河间王可是要插手我们的仇怨?”
“哪里哪里,我不过想当一位调人,你看,丰云真君也吃了大亏,道友也奈何不得真君法相,不如,我们化解了这段恩怨,丰云道友赔偿道友,如何?毕竟,这样在北邙山大举动用法术,让我们脸面不好看。”
“哦,不知道道友准备让丰云怎么赔偿我?”这时,周元的声音从阵法中传了出来,他也不得不争取时间,否则,被两位真君内外夹攻,赤霄九天的压力就太大了,一不小心可能会崩盘。
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元神真君的难缠,尽管这位丰云真君还不是多么强势的元神,但是由于他元神寄托虚空,竟然让周元极难杀死,只能一点点磨。
见有答话,河间王大喜,只要有交流就好办,先稳住他,等三余真君出关,然后直接发动北邙山大阵,留下这胆大包天的金丹修士。
他也看出来了,布下大阵的一定是一位金丹修士,否则,丰云真君被困在这无数重真火中,只要有一位元神真君缠住他,他早就死了。
“道友可否将阵法稍稍解一解,我与丰云道友说几句,保证他给道友赔礼道歉,我们交个朋友。”这家伙大包大揽,诓着周元放松阵法。
不过,周元也有了对策,回他道:“可以,不过不要以为他能走出我的天罗地网,自寻死路。”
他一边与河间王说话,一边让孙大圣走进阵法中,到他身边,拿出一个储物袋,道:“这储物袋中有八根锁龙柱,你去拿着他,在西南方按照八卦方位埋进去。”
“注意,里面有一根受了血河魔法的侵蚀,已经受损,不要接触。”
孙大圣接过储物袋,飞纵去西南,很快,周元指着他到了一处灵脉支流,就在此处。
他打开储物袋,往里一看,里面分做两堆,一堆八根,玄黄色石柱,一堆一根,也是玄黄色,只是上面沾染了黑红色血迹,看一眼就觉得不适。
他神念透入,想把那几根锁龙柱摄取出来,那东西却丝毫不动。
“那玩意太重了,神念驭使不动,直接倒出来。”
孙大圣依言,将储物袋翻过来,里面的九根锁龙柱统统倒了出来,好在这里经过了火焰灼烧,已经有了琉璃化的迹象,倒在地上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陷入土中去了。
周元已经将需要埋锁龙柱的地方、深度标注了出来,他只需要按照要求做就好了。
只见他伸手,再度用手抓去,结果,他一使劲,这玩意还是纹丝不动。
他狂吼一声,手臂涨大,再度伸手去拿,去感觉如抓山岳,竟然摇摇晃晃,还是抓不稳。
不得已,他再度用出法天象地,激发通臂猿血脉,力气增大了好几倍,才终于艰难的拿起了这一根根小石柱。
三下五除二,将这八根石柱按照八卦的方位摆好,由于这石柱自带神异,不用周元做什么,那石柱中间自行生成了一股镇压的力量,将入阵者的元神死死锁住。
然后,孙大圣将那根被污染的石柱捡入储物袋中,走开。
阵外,那河间王已经不耐烦了,频频催促。
周元依约将阵法放出了一道缝隙,正在那锁龙柱的方向。
那丰云真人见状,还以为是陷阱,反而越发谨慎,周元笑道:“河间王真君,不是我不谈,是这位丰云道友不敢啊。”
河间王脸上越发和蔼,道:“道友,不如你将阵法放开,我来与他说说。”
“好”,周元装作也不怀疑,不过他接着道:“不过,谈谈可以,但是如果丰云真君想要硬闯,那可就说不得让我动用手段了。”
“道友放心,我保证不会!”
“既然能保证,那我让道友发下天魔血誓不合适,这样,我请河间王放点什么东西在我这,做个保证,如何?”
河间王一怔,不过马上笑道:“应当,应当,这样,我这有一颗明珠,唤作土行珠,乃是后土之气所凝结,持之可以遁行大地而无碍,而且遁光之速,不亚于一般元神修士,道友看可还要得?”
“要得要得,很要得。”周元装作满心欢喜的样子,贪婪之意溢于言表。
而河间王也不废话,直接将这枚珠子投进了赤霄九天大阵中。
周元却没捡,而是直接镇压了这枚珠子的元气波动,然后丢在那不管了,却对着丰云真君道:“丰云,外面河间王做保,让我与你谈谈,我将阵法放开,你自到阵法外围,我们再沟通。”
“但是,如果你妄图脱出阵法,那我们可就得说道说道了。”
丰云真君一言不发,只是以元神护身。
周元也没再多费口舌,而是将阵法打开一条道路,让外界与里面能够交流。
然后,只听丰云真君往外叫道:“外面可是河间王道友?”
“正是,丰云道友,你与这位道友有何仇怨,竟然闹得这么大?整个北邙山都惊动了。”
“我……”丰云真君怒气冲天,不过此时,他还是压抑住怒气,道:“我也不知,我自在洞府中闭关,祸从天降,就被这位道友毁了我的洞府,杀了我的门下。”
“这位道友,不知因何与丰云道友起了嫌隙,不如由我做个中人,与道友谈谈,大家将恩怨讲清楚。”
“讲清楚可以,在下名为肖明,前段时间在终南山坊市潜修,前段时间在太乙宴上准备出售一柄从欲海中打捞到的屠刀,不知为何,这事被丰云知晓了,竟然三番两次算计我。”
“而且,我听说,他还打劫了扶桑鬼国与我交易的修士,将他们囚禁了起来,丰云,不知可有此事?”
河间王一听,顿了顿,没想到竟然因为这种事,眼前这家伙就敢潜入北邙山,火烧凌云窟,做出这么大事,他一点都不害怕元神真君联手对付他吗?
不过,嘴上他还是调解道:“道友那柄屠刀出世的消息我也听说过,竟然是道友从欲海中得来的,果然神通广大,这事,的确是丰云道友做的不地道。”
“这样,我做主,丰云道友赔偿道友一件元神期灵物,再给道友赔礼道歉,如何?”
赔礼道歉?周元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魔道中有许多这类类似于巫道中的仪式,通过一些特殊的神通、仪式来勾去魂魄,种下暗算。
“赔礼道歉就算了,我可不敢让一位元神真君给我赔礼道歉,给我一件元神期灵材,将被抓的扶桑鬼国修士释放,这事就算了了。”
“丰云道友,你以为如何?”河间王高声问道。
“可以。”丰云真君咬牙切齿,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显得极不甘心。
周元却在暗笑两人的表演,恐怕这两家伙一出阵法就会弄死自己吧,还装作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周元却装作没看见,依言彻底放开了道路。
而丰云真君也装作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什么灵物,然后周元只见,一粒黑漆漆珠子被往这边飘了过来。
好毒的家伙,这扔过来的更不可能是嘛好东西。
周元早在另一边,而放了两个幻影在原地。
那珠子一往周元这飘过去,那丰云真君就化作一道黑光,往阵法外飘去。
周元装作措不及防,怒骂道:“丰云,你想干什么?”
一边骂,另一边却施法将火元旗极速收拢,然后将孙大圣收入了净水瓶中,往那锁龙柱跑过去。
那珠子扔到周元幻影所在,就开始膨胀,一团团雷火之气不断蔓延,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雷霆声响起。
而同时,河间王也出手了,对着周元的影子喝道:“定!”
那影子果然被定住,就连周元本体都有些僵硬,这家伙的这一声“定”,应该不止简单的定身术那么简单,竟然能根据影子,直接联系到神魂。
好在,刚才他指的是周元放下的一个幻影,而不是本体,如果是本体的话,恐怕神魂都会被定住。
就在影子被定住的一瞬间,河间王也发现了不对,指着周元本体所在,怒喝道:“本体在那。”
他就待重新出手,可惜,已经晚了。刚才丰云真君扔出的,是一枚九天神雷珠,这东西是雷法修士采集天雷之气混合各种雷系材料炼制出的一次性物品。
这东西就是追求一次爆炸,威力也是不分敌我一次释放。原本,这是丰云真君买过来以防万一之时对付其它元神所用,天雷之力,完全克制北邙山一众魔道、鬼道修士,没想到用在了这。
砰砰砰砰砰,没有了赤霄九天的阻碍,一连串的爆炸不断响起,这雷珠的威力彻底释放开来,而伴随着雷火爆炸,包括河间王在内,任何人都瞧不见阵内的情况。
而随着爆炸,原本就被赤霄九天法阵灼烧的凌云窟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向下垮塌。
这凌云窟原本就是看着阵法维持的,原本的阵法崩溃,又被赤霄九天大烧一阵,已经摇摇欲坠,这下雷霆再炸开,彻底崩溃,连带着凌云山都开始倒塌,灵脉被波及,到处是元气风暴,任何人的神念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起作用。
而此时,丰云真君却在飞遁时,猛然被一股大力包裹,然后直直拉入到地下,被囚禁了起来。
就在他被拉入地上的时候,猝不及防之间,他的法力与肉身短暂脱离,然后只见一道无形剑光猛然钻入他肉身之中,从头至五脏,统统被剑气搅成稀巴烂。
不过,元神真君的元神依旧顽固而稳定,肉身被灭,他大叫一声,化作一道惊天动地的黑光,挣脱了锁龙柱的束缚,消失无踪。
而周元,硬顶着雷火爆炸,收起锁龙柱和丰云的储物袋,将土行珠和火元旗隐遁入地脉深处,然后希夷道袍展开,消失在人群中。
等雷火停歇,这凌云窟已经不复存在,甚至凌云山都下陷了数百米,歪歪斜斜,好像随时会倒塌。
河间王暴怒无比,长啸一声,往望乡亭追去。
这北邙山,除了他们三位元神真君能自由出入以外,其他人要出去,要么硬攻阵法,要么只能走望乡亭,他现在赶过去,肯定能堵住那家伙。
周元却混在周围人群中,一点逃走的意思也没有,他的火元旗还没取走,只是隐遁入凌云山地脉中去了,那枚土行珠也在里面,他怎么可能轻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