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顿了顿，又接着说出了两个字:“粮草”。
“粮草”？秦瑞愣了愣。
司马错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上次两国河西大战，还是你亲自前往巴、蜀去购买的粮草。当时，王上还是太子。”
秦瑞也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废话，正是那一次的艰难经历才让他后来发明了“木牛流马”。他又怎么会不记得？！
“嗯，秦国近百年来，每逢大战粮草总是不继。不仅仅是历次河西大战，还包括六国数次伐秦，在函谷关外的大战。若不是山东六国本身也缺粮草，心又不齐。秦国早已经数次危矣。”
司马错叹道。
“那王上有什么想法？”秦瑞问道。
“王上当然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也是苦思无计。光靠商鞅当初定下的奖励农耕政策作用不大。这是因为我秦国很多地方都是山地，不适合耕种。因此农田有限，产量自然也就上不去。而我大秦帝国正欲东出，即使不为眼前也要放眼将来。这粮草的问题不解决，以后又如何能逐鹿天下？”
“嗯，确实如此。那么，我又能做些什么？不会是又要我去购粮吧？”
秦瑞又问道。
“这倒不必。这一次王上已经派人全国征粮又向楚国求购。而且有你提供的木牛流马也确实方便了很多。不过……”
司马错显的有些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等这次大战结束之后，若是我秦国能彻彻底底的收复河西。那么便建议王上转头攻取巴、蜀两国。只因这两国物产丰富，粮食充足。而且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正适合耕种！若是能将这两国收入囊中，则我大秦帝国日后无忧矣。不知道秦兄弟以为如何？”
秦瑞听他问起，仔细想了想。其实后来很多王朝和英雄都是从川中发家的。包括“斩白蛇”的汉高祖，若不是萧何替他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他又怎么能够坚持与西楚霸王作战长达数年之久？
还有他的后代，那个“蜀汉昭烈帝”，若不是有川中的粮食做为保障，武候又岂能数次北伐？
再到后来的吴阶、吴麟兄弟、女将秦良玉、哪一个不是往镇川中，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粮草？！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四川地区自古便被称为“天府之国”！
四川盆地多为平原和丘陵，土层深厚，土质肥沃，气候、水流都极其适宜进行农业种植。
因此，据历史记载:即使不久之后来到秦国面见秦.惠文王的苏秦也曾经说过:“田肥美、民殷富、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
“嗯，我赞同你的意见。攻下巴、蜀两国一来可以获取两国之财富，充盈我大秦国库。二来可以解除后顾之忧。使我大秦帝国将来东出之时不必担心身后这两个表面臣服，实则一直想要伺机而动的国家。三来就是如你所说，那里良田万倾，土地肥沃。若是能选派一得力之人前往镇之并大力开垦农田。那么，未来，两国之地必成我大秦帝国的后方粮仓！”
秦瑞表态支持司马错。
“秦兄弟说的好！此言与我所想一致。只是，这里边还有一个困难。”
司马错高兴之余似乎还有一些忧虑。
“什么困难？”
“虽然说现在聊这个事情有点过早了，毕竟我还没有向王上提议此事。而且王上会不会答应也还不一定。但是，所谓未雨绸缪嘛，我们总是应该先把问题都考虑清楚了再向王上建议，秦兄弟你说是吧？”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
秦瑞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说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底有什么困难。
“嗯，我是考虑到上次你从巴、蜀之地回来之后，曾经对我讲过，那里的入川、出川之路多是崇山峻岭，地形险恶。进出极为不便。更有许多绝壁天堑。而我们又没有详细的地形图，若是真有一日大军进攻，我们对地形不熟悉，对方又以逸待劳。我秦军岂不是很难获胜？即使能胜恐怕也会是伤亡惨重啊！”
司马错严肃且认真的分析道。
这倒是可以肯定的。秦瑞亲自走过，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果没有详细的地形图，大军若想进攻巴、蜀，那就是找死！
可是秦瑞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对呀！难道我国就没有间人潜伏在巴、蜀两国吗？还是他们不会绘制地形图？”
“都不是！”
司马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个原因是，本来培养一个优秀的间人也是很不容易的。除了要挑选合适的人，还要经过层层考验。然后还要花时间、花钱、花精力去培训、培养。有些间人甚至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然而，由于我国的政策你也知道的，主要是针对山东六国。因此大量的人员被派往几个主要大国。尤其是魏、韩和楚！因为这三个国家与我国相邻。那么，派往巴国和蜀国的人员就相对会比较少了。
另一个原因是:在人员较少的情况下，这些间人也不可能随意行动。这主要是因为王上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还有一个原因是:间人为了不暴露身份和行动迅速，他们会选择最安全的方法执行任务，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走遍川中每一条路，每一个隘口。那么，这样的地形图又有什么用呢？
同时，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派出大量人员去勘探地形，那样做的话会引起巴、蜀两国警觉的。”
“所以呢？”
秦瑞越来越觉得司马错今天来找自己绝对不是来唠嗑的。
“我听说你手底下有一支商队是一直前往蜀地贸易的，也许……”
“你这只老狐狸，就是想用我的人替你办事。”
“哎，话不能这么说。民间的队伍不容易引起怀疑嘛～”
“行不通！”
秦瑞一口拒绝！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是有固定线路的。”
秦瑞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除非……”秦瑞又道。
“除非什么？”
“除非我亲自带人去勘探地形。”
“那敢情好啊！”
司马错大喜！
“可是我不想去。”
秦瑞看着司马错被玩了一把之后脸上变幻丰富的表情，感觉心里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