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吗？”
寿州，王谦平围着小火炉，一个上端透明的玻璃茶壶里，绿色的茶叶随着沸水翻滚，别有一番情怀。
这是黑牛城的白守良送给他的礼物，两套茶壶加茶具。
一套是用电驱使的，一套是用火炉才能使用。
都是上半面为透明的玻璃，下半面是银白的不锈钢铁料。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王谦平更喜欢用小火炉的这套。
用电，虽然神奇，却有点摸不着看不透的迷茫。
火炉不一样，细细劈成条状的柴火架起来，稍微带点细绒的枝条或者干草，就能直接点燃。
火头的大小可以自行控制。
有种尽在把握的感觉。
王谦平不喜欢意外，也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太多。
电就是如此。
黑牛城也是如此。
尽管现在合作项目越来越大，眼看着收益也会越来越多。
但看不清看不透的黑牛城背后，仍旧有不少让王谦平心悸的东西。
比如，金老头的平匪之行，波澜不惊的解决了。
他从来不怀疑洪泽湖的水匪们会起多大的风浪，以黑牛城的实力，要解决他们，需要计算的不过是花费的精力和时间而已。
金老头做的不坏，时间不长，花费不大，还和工程部一起，把工地的项目开展起来。
进展不错。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他们对付水鬼的办法，算是一个比较让人感兴趣的亮点了。
“用的是电，在水里触电的话，没几个人经受得起，非死即伤，且必定是重伤！”
又是电！
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爱，是这玩意很方便，用处更多。
它可以用来照明，只要电源合适，用的灯具越好越大就越亮。
最亮的大概要数白云镇码头上的探照灯了，直接可以在晚上 把一两百米方圆照的清晰可见。
小一点的，点亮一间屋子不在话下。
王谦平靠着现在跟黑牛城走的近，很是购买了数套照明设备，送给了身后的大人，以及朝堂上的高官，甚至皇宫里。
除了有一点危险性，充电有些麻烦之外，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玩意。
就算再好的无烟灯油，也比不上这种完全没有味道、烟气的好东西。
多了照明灯具，一天就相当于多了两三个时辰一样。
因为灯具的缘由，临安那边甚至托人传话给王谦平，要么高价收购，要么利益交换。
让王谦平一时间，又多了不少人脉和筹码。
除了照明，还有电机、电车、对讲机、广播等等，无一不是建立在电的基础上。
没有电，这些玩意都没法运转了。
而电，竟然是来自太阳光！
如果有老学究在这，搞不好会说一句，这是借天地之伟力，让人受用无穷呀。
曾经听白守良不经意间透露过，用太阳光发电，效率并不高，最高的什么烧煤火力发电，以及水利发电，现在都搞不定。
至于谁能搞定，那又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了。
一如大家都想知道的，黑牛城这么多新奇玩意到底是谁制作的，又是谁发明的一样。
为了这个秘密，折在黑牛城手里的探子没有一百也得有八九十了。
王谦平也想知道，但他明白在黑牛城严防死守的情况下，搞些恶意的刺探，并不适合接下来的合作。
反而，从只言片语中，找到点思路，搞点小动作，人家黑牛城根本不在意。
从白守良嘴里透露出来的烧煤发电和水力发电，就在王谦平的脑海里划上了重点符号。
用电电水鬼？
这个思路只要打开，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好处。
这种办法，黑牛城用得，那是因为他们用电最广，对电最了解。
外人想用这种东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算个思路吧。
黑牛城太多让人不可深想的东西了，王谦平已经适应了和自己和解，不纠结这些细节问题。
“海货怎么样了？”
“培训的人员和船只设备入海后，因为还不熟练，不能深入太远，只尝试着作业了一番。收获不大。第一批随着冷藏运输船能运到黑牛城的，按照他们的说法，大概是两吨左右。”
两吨就是四千斤。
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专门用来运输的一条船，大概就有二十吨左右的载货量。
两吨，也就是开胃菜而已。
为了演练整个海货捕捞运输转运的流程，这才赶着试一下水路航运。
“价呢？”
海货的价格可是关系着后面采购款项的支付。
有进有出大家都赚才是好买卖，光黑牛城一方卖东西，就算卖的便宜，那花的也是盐铁司自己白花花的钱。
“价钱给的很足，是海边日常价的五倍！”
五倍！
也就是说捕捞上来，甚至是直接在海边收购，再运到黑牛城，里面就有四倍的利润。
估计也就是比私盐低一点了。
比不上往东洋西洋海贸运输的瓷器和丝绸，可四倍已经很可观了。
路程，只有一天多点的时间啊！
王谦平在心中仔细衡量了一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风险所在。
甚至，还能从黑牛城给出的价格里，看到诸多鼓励！
船是黑牛城改装的，人是黑牛城培训的。
水路，也是黑牛城打通并维护的。
除了人力，自家不多的海船之外，好像自己这边根本没出什么力一样。
黑牛城搞不清楚这些海货只需要一天的水路路程，却差价很大吗？
肯定不会。
就看杨林和程山那个精明劲，肯定不愁这些价格消息的来源。
这种情况下，故意给出这份高价，恐怕就是督促着盐铁司再卖点力气，多捕海货吧。
有这么大利益在，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这哪里是在捕鱼，简直是在海里捞钱！
重点在寿州督办码头和物流园的王谦平， 靠着一批得力手下，沿着淮河严密传递着关于黑牛城的消息。
进出货物，船运物资，码头建设等等。
黑牛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扫清洪泽湖的水贼，又是沿河要建这么多码头，名义上为的就是海货运输的通畅。
他们为什么要高价买这么多海货？
再便宜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够经常买得起的。
单靠黑牛城数十个头领级别的消费，支撑不起来这个规模的捕捞。
还有别的用处！
无论这个用处是什么，只看手下人那个雀跃的劲头，王谦平就知道黑牛城赌赢了。
钱，可以迷花人的眼睛。
更多的钱，就能让更多的人眼睛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