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的脸经过了医生的包扎,已无大碍。
现在他们坐在一间咖啡馆里,顾枫看起来也平静了一些。
余潇不抽烟,所以只好递过去一个巧克力。
“怎么,还不打算和我说说?”
顾枫猛一抬头:“你也知道了?”
余潇道:“你不用管我知道了什么,我只想从你口中知道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顾枫的头又垂了下去,显得无助而又凄凉。
这时服务员手持托盘,微笑道:“先生您好,这是你们点的两杯卡布奇诺。”
余潇点了点头:“谢谢。”
顾枫抿了一口,努力想让自己更平静一些。
过了片刻,他缓声道:“你知道吗?你和清秋因为文学社的工作,经常弄得很晚;我是相信清秋的,而且我和你住在一起三年了,我更没有理由不相信你...但是刘思琪...”
余潇忙道:“她怎么了?”
顾枫道:“她却非常在意你们的这种状态,就如你所说,她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其实内心十分在意。她先前在大家聚会的时候加了我的微信,我知道她和清秋是好朋友,也没多想什么。”
“不过自从加了我微信之后,她就经常问我你的状况,还时不时让我想个对策,减少你们的见面机会。可是你也知道,你们是工作关系,我怎么去减少?况且清秋也根本不会听我的,我去和她说这些反而会让她反感。”
余潇皱了皱眉:“我真没想到她会跟你说这些。”
“只是...”顾枫话锋一转:“你和清秋在一起的时间也确实太长了些,说实话,清秋也有段时间没和我一起出去了。本来如果刘思琪不一直跟我抱怨,我还没什么所谓,但是她经常和我说这些,我很烦,却又不能对她说什么;我记得...”
顾枫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记得那一天,我发微信给清秋,问她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但清秋还是说她很忙;我当然知道她在忙晚会的事情,我也确实不该在那个时候打扰她。可是那一晚我真的很想见她,但是我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能影响对方的学习与工作...”
余潇截断道:“可是这和你跟张澜芯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啊...”
顾枫缓缓道:“那一天我就去了学校附近的红磨坊...”
余潇道:“红磨坊?就是那个很复古文艺的红磨坊酒吧?”
顾枫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悔恨:“你知道的,我极少去酒吧,就算喝酒,也只是和你们一起;但是那晚我实在太难受了,我必须要找个发泄口,所以我才去了那里。”
余潇道:“那你为什么不找我们呢?我们那天应该都在啊。”
顾枫道:“那时候你也和清秋一样在赶彩排的事情,我怎么打扰你?冯浩一直就不在宿舍,杨子萌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打游戏通宵的原因,那时候还在呼呼大睡...”
余潇道:“然后你在酒吧见到了张澜芯?”
顾枫道:“是的...那时候我只是想单纯去买醉而已,我坐在吧台的前面,要了一杯威士忌。”
余潇喊道:“我去,你这酒量,你喝威士忌?”
顾枫摇了摇头:“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我有什么办法?我喝了三杯,就感觉有人拍了拍我。我回头看,是张澜芯;你知道,其实我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
余潇点了点头:“但她是个外向的人,认出了你自然要跟你打个招呼。”
顾枫道:“我跟她点头示意后,她就坐在了我的旁边。她看起来情绪也很低落,但我也没说什么,我确实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只好让调酒师也给她送了杯鸡尾酒,但她拒绝了,也要了杯威士忌...”
余潇显得很无奈:“醉酒害人啊...”
顾枫接着道:“在那种昏暗灯光下,几杯酒入口,各自的话就多了起来...然后我们就在互吐苦水,本来我是不会在别人面前说清秋的,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些醉了,许多事情都好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而她抱怨了什么,我全部都记不清了...后来...”
余潇道:“后来怎么了?”
顾枫摇了摇头:“后来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和她光溜溜的躺在一张床上。”
顾枫突然喊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潇拍了拍顾枫的背:“你别激动...别激动...”
顾枫默默道:“我犯错了...我当然害怕,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倒是她安慰我,说就当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大家都忘记这件事...”
顾枫抱头哭了出来:“可是...可是才过了一周,她就跟我说她的大姨妈已经迟了三天没来,我当时心里一慌,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余潇道:“于是她让你陪她来医院检查?”
顾枫点了点头:“因为试纸测孕要在半个月后,她又紧张的不行,所以我只能陪她来医院检测...”
余潇忙道:“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顾枫垂下了头,惨然道:“怀了...”
余潇一怔,也瘫在了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地说:“这下事情...可就真的非同小可了...”
顾枫泣声道:“我对不起清秋,对不起子萌,我...我...”
唉...余潇长叹一声,把手放在了顾枫的肩膀上,缓缓道:“事已至此,你想怎么处理。”
顾枫心灰意冷道:“我还能怎么处理?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余潇望着窗外,还有一轮明月挂在苍穹,洒下微弱的月光。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这下,就真的只有阴缺悲离了。
......
这个新年,原本美好的跨年的夜晚,没有人能过得好,谁也没有想到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事情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余潇和刘思琪已经没有了回转的可能。
杨子萌一拳把顾枫打进了医院,朋友之间反目成仇。
冷清秋知道了张澜芯和顾枫的关系后,心态爆炸,不知所踪。
而冯浩,一个拉尿还痛的人,又能去哪里跨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