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事后回想顾清儿的话,越想越觉得有趣。
这顾美人,真真刁钻。
“……怪不得禛儿喜欢她。满宫里自负贤良淑德的女子,个个把自己的心机藏起来。但这顾美人不同,她有多少本事,就说多大的话。
算计起人来,她也不含糊。就这点爽快劲,禛儿不疼她才怪了。”皇帝对皇后道,“朕也不反对女子有心机。不傻的人,装傻才可恨呢。”
罗皇后也笑。
“的确是个机灵的。”罗皇后道,“可能是相似的出身,一想到她,妾总能想到永福和永淳。
一样都是公主,她这些机灵劲儿,可见她的父皇、母妃,也是狠疼过她的。给禛儿做个美人,真委屈她。”
她又提起了这话。
顾清儿这一手阴人的,因为阴的对象是皇帝讨厌的楚国,皇帝对她没什么反感,反而是好感大增。
若她真不是细作,将来封她为太子妃,也没什么使不得。
齐国再小,到底也是一方国家,这德清公主也是金枝玉叶。
她配太子,倒也使得。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能否洗脱嫌疑。”皇帝道,“若她真是细作,也只能可惜了。若不是,提拔她做了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妥。”
皇后心里也担心。
“改日问问禛儿。”
“他心思深,不肯谈这个。”皇帝道,“哪怕朕问他,他也是遮遮掩掩的。”
罗皇后叹了口气。
“他与陛下感情深厚,待我反而要疏远些。他连您都不肯告诉,自然也不肯告诉我了。”罗皇后道。
这话,看似是抱怨,实则是告诉皇帝,太子最亲近的,还是他这个父亲。
不像其他皇子,都有母亲可以亲近,心里不把父亲当回事。
皇帝听得出妻子的言外之意,眉梢微微松了,心里是明白的。
“这个以后再说。”皇帝道。
接下来几日,顾清儿都在忙着制作新的鲁班锁。
宫里的匠人替她制作了九种榫形。
皇帝给了她一份写在绢帛上的文书,是他回给楚国的,毕竟年礼已经送过了,这次的文书是答谢楚国的礼。
顾清儿把文书团起来,放在一个小小蜡丸里,然后把蜡丸裹在鲁班锁中间。
她制作时,萧禛在旁边,瞧了个仔细。
顾清儿花了三天时间,才制作完成。萧禛尝试着解了两天,都没办法解开。
“……父皇,这个的确非常难。”萧禛道,“儿臣亲眼看着顾美人制作的,却也解不开。”
皇帝大喜。
楚国的使臣要回去了,皇帝让人把这个新的鲁班锁,送回去给他,让他带给楚国国君。
使者见他们的鲁班锁被解开了,一根根小木柱完好无损,都有楚国匠人留下的记号,甚是诧异。
“他们居然解开了?”使者心头震惊。
楚国的皇帝可是说,天下无能人解。
“陛下,微沉斗胆,这鲁班锁,是何人解开的?”使臣问。
皇帝哈哈大笑:“是太子。他随意弄了几下,就解开了。很简易的小玩意儿。”
使臣诧异。
“微臣想当面恭贺太子殿下。”使臣道。
萧禛却不肯见。
这位使臣,来过燕国三次,却从来没见过燕国的太子萧禛。
对此,他有点疑惑了。
有必要如此神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