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着麻衣粗布,一头白中夹杂着丝丝黑发用一根简易木棍盘绕着。
年轻俊哥的打扮则是有些不伦不类了,一袭只有书生才常穿的青衫,腰间却未配寰宇也不曾背着书箱,而是别着一刀一剑。
看上去既不像是求学天下的学子,也并非将门之后,倒像是读书读到一半,弃儒从武的游侠,走起路来那是步步生风,好不洒脱。
“小子!看来他们是不待见咱们!连大门都不开,这是看不起你呀!要不要老夫一指头把这州牧府的大门给掀咯!”
宋老头撇了撇嘴,手中比划着,一副只要你小子开口,我就能把这州牧府给拆咯。
李时安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您老就别给我使激将法了,州牧好歹也是个正四品官员,在整个青州已经是地头蛇的存在,除了同级州牧,还有中枢官员巡视地方,那些县级官员都是走侧门,州牧府正门岂会常年敞开!”
宋老头闻言无趣的将手放了下来。
见宋老头没了兴趣,李时安再度开口“要是换做以前,正不正门本世子也无所谓了,但今天不一样,既然是找茬那不就得走正门嘛!”
说吧,李时安大步流星的朝着州牧虎府正门走去,稍稍落后一些的宋老头闻言,兴致马上来了,哈哈大笑道“小子今天很对老夫胃口”
“开门!开门!快开门!今天没看黄历吗!不知道你爷爷要进门吗!”
李时安双手叉腰,用脚一边踹门一边大声吆喝着。
不停的踹门声顿时吸引了路边的百姓,都是一脸好奇的朝着这边望来,等看到是州牧府门传来的动静时,顿时一个个的被惊的目瞪口呆,有怕事者更是绕着走。
一年迈挑夫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顾不得赶时间了,将货放在地上,双手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俺勒个娘嘞,俺活这么大还从来没瞧见谁敢这么和州牧大人说话!”
“埃,你说会不会真是州牧大人他爷爷来了?”
滚犊子!州牧大人都四十有五了,那小子如此年轻如何可能!要是那也是旁边那老头才是!”
一光头大汉,挠了挠有些反光的脑袋猜测道。
......
“砰!砰!砰!”
踹门声还在继续,然而却并未有府上下人出门探查。
李时安踢的有些不耐烦了,索性也不踢门了,而是取出腰间佩刀,用刀柄敲击府门。
在旁人看来,持刀之人只是轻轻用刀柄敲击府门,就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返,可造成的声势却如钟杵转击大钟一样,震耳发聋。
许是府内下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严丝合缝的州府大门终于是开了一丝缝隙,一个脑袋从中探了出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看清了这是什么地儿了吗就敲门!这是州牧府,信不信把你脑袋剁下来喂狗啊!”
府门内,一中年管家模样的男子扯着嗓子骂道。
见正门终于是开了,李时安反而不着急了,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道:
“去通报你家州牧大人,就说雁州督军统领李时安上门求见州牧大人!”
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玉佩丢了过去,管家下意识接过玉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嘛,要是耽误我与你家州牧大人相谈,有你好果子吃!”
果然,在李时安的一番忽悠下,管家也是没了主见“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与老爷通报一声!”
说着管家便要回去报信,只是不知管家在回头时,瞧见了谁,步子又顿了下来。
“少爷!”
李时安闻言,眉头轻轻一挑,就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李时安!”
不等李时安开口,门内之人率先出声。
“呦!这不是州牧大人的儿子吗,顾公子!别来无恙啊!”
正是顾州牧之子的顾远平看着门外的李时安,心中顿生憎恨。
那日当街纵马,被其侮辱了一番,后又在诗会之上夺了他的诗魁,让他如何不恨。
要是没有眼前之人,他才是那个前往书院研读之人,届时在通过父亲这些年积累的人情关系,以四大书院学子的身份入仕,前途可谓一片大好,最低那也是身居中枢要职。
比起父亲的地方正四品官职,整个家族也算是步步高升的大好前景,然而却因为眼前之人的出现,让这一切的计划都成为梦幻泡影,从长计议。
顾远平心中虽然气恼,但毕竟是读书人不能丢了气度,挥手遣退管家沉声道
“李时安!你来我青州作甚!”
李时安则是一副见到老熟人的姿态,笑着回道“那日雁州诗会一别,就再也未曾与顾公子谈,不过在下仍是记得顾公子那日诗会做的诗,可谓是诗意盎然!”
还有那日当街种马,要知道那可是雁王亲自定下了的规矩,顾公子都敢视若无物,足以见识到顾公子胆识过人。
李时安将声音放大了说,顿时让顾远平脸色越来越难看,衣袖下的手已经是攥成了拳头,指节骨都有些发白了。
“当然啦,顾公子乃是儒家子弟,事先并不知道雁州不许当街纵马,所谓不知者无畏,事后顾公子又知错改改,赔偿了街道百姓损失银俩,不失为儒家弟子身份!”
“世子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这里是青州,不是雁州,还请世子殿下自重!”
顾远平此脸色已是铁青,身子都已有些颤抖,似乎李时安再多说一句就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顾公子切莫动怒呀!我乃是诚心与顾公子做朋友,公子怎么能这般对待朋友不是?”
李时安见对方似乎真的动了真火,嘴角也愈发的扬起。
一旁看热闹的宋老头摸着下巴,不断的打量着眼前两个年轻人,心里盘算着。
以前还不曾觉得这小子与同辈之人差距有如此大,这顾家小子有点小聪明,只是在李家小子眼中就与拉三岁稚
童一般,这坑是一个接着一个跳,不行,以后与这小子打交道还是多留个心眼,说不定哪天连着老夫也一起算计。
“什么这里是青州,不是雁州,青州雁州不都一样是我大夏皇帝的疆土,顾公子怎得还将青州区分于雁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