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想不到身前马车中有当朝殿下朱慈照,上车时并没有目视见韩楚风,稍微的推理梁康便明白了费褚意图。
“漂亮呀”梁康开口。
乔半山没有即将面对大明王朝最为精锐部队围追的紧张,笑看着梁康;
“说说看”
梁康不语。
半响等待无果,竟也不气恼;
轻笑一声后开口:“很有意思,我喜欢”
梁康露齿一笑:“承蒙夸奖,我更喜欢风雷手一身功夫”
乔半山嘴角抽搐;
当初自己可是被梁康踢飞入客栈,导致落败的魁首是一包石灰粉,但对于乔半山而言胜就胜,败就是败。
“如果还有机会交手,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乔半山认真开口。
“知道,但我会尝试制造出机会”梁康回答的也认真。
前方疾驰的马车车厢;
昏昏沉沉半夜之后朱慈照醒来。
朱慈照不知道什么叫杀气,也无法本质层面去体会自己处境,通常情况,哪怕目睹了之前血腥,此时此刻也会大呼小叫,但费褚的气场还是震住了朱慈照,当朝殿下战战兢兢,哭也不是,说也不是。
但最终在皇宫文化的熏陶下朱慈照还是开了口;
“父皇会惩罚你”
费褚自然不会对朱慈照计较什么,眼睛淡漠的看了看朱慈照。
殿下那里见过这种冷漠到极致的眼神。
撅嘴就要哭起来。
“敢出声就砍头,昨晚一样”费褚平淡的开口。
一句话愣是将朱兹照酝酿起来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最终朱慈照抽泣半响后又在马车颠簸中昏昏沉沉睡去。
马车半夜时间都在官道驰骋,清晨时分,马车被丢弃,众人拐入小道。
天绝刀单人单骑,一名刀客和乔半山分别带了朱慈照、梁康,也就在此时梁康适才知道费褚等人劫持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一名童孩。
午后;
溪水边短暂休息,两名刀客割草喂马随后散布在稍远的距离,下马时梁康便被带了脚链,费褚坐在溪边河石上咬着干粮,梁康也是细嚼慢咽,目光扫视向朱慈照。
换装了普通服饰,自着装看不出任何有关身份的端倪,但从五官肤色能辨别出是养尊处优的主,唇红齿白瓷娃娃一样,战战兢兢,抖抖索索。看向费褚的眼神除了空洞和茫然只有恐惧。
梁康皱眉,内心寻思着怎样的事件才会让眼前的童孩如此魂飞丧胆。
应天府;
顾怀安已经吓得的魂飞丧胆;
上午时刻就有信鸽落在卫所;
淮阴府回传信息,殿下朱慈照被费褚等人劫持,尚未追击到线索。
厉牧阳勾结曹府,顾怀安淡定,多奎被揪出,顾怀安也是不惊,情绪的变化甚至远不及看到‘半日客栈’来的强烈。
但殿下被劫持的信息就像在顾怀安头顶炸开了一个惊雷。
费褚等人是自应天府逃脱,朱慈照如果无法营救,自己这个锦衣卫千户也就要走到头了。
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刚刚坐上衙门捕头的游世镜。
游世镜压力更大,顾怀安头上好歹还有镇抚司顶着,有说话人,这种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指望治署衙门能说上话还不如祈求梁康能虎口脱险顺带救出朱慈照。
收到信息一个时辰后顾怀安随同卫所精锐快马加鞭驰骋出应天府。
“梁康,我顾怀安从来不喜命运前途被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但这一次真的是要一荣俱荣,一辱具辱,我帮你拖了王家整整七日时间,你也该回报一点给我。做聪明人不难,技巧心思,顺势而为,都能做人上人,你是聪明人,只要保住殿下,你就能一步登天,千万别让我失望,你要死,也要在殿下脱险后闭目”军马在官道奔势如雷的时候顾怀安如此作响。
溪水边;
朱慈照犹豫半响后怯生生的靠近到梁康身边。
六岁的孩童虽贵为殿下但权欲等观念还没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到朱慈照,知道自己在皇宫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朦胧的也意识到什么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天残刀只用一个眼神就崩塌了朱慈照的皇权观。
费褚、乔半山及其两名刀客在朱慈照眼中是凶神恶煞的大恶人,梁康面目可亲,关键是脚上还套着脚链。
恶人的对立面就是好人。
朱慈照理所当然的将梁康归纳到好人行列中。
费褚自然不会干涉朱慈照胆怯的靠近向梁康行为,梁康能充当保姆再好不过,省的呱噪。
“我饿”
胆怯怯的朱慈照张口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梁康扬了扬手中干粮。
朱慈照面露不屑。
梁康一乐;
“你是谁!”
“我是朱慈照”
“朱慈照是谁?”
“朱慈照就是朱慈照”
看梁康还是一脸茫然,小家伙立马彪悍的开口;
“我是殿下朱慈照”
“噗”梁康刚刚灌入喉中的一口清水喷出,然后神情古怪的看着眼前这位一脸骄傲的大明殿下。
朱慈照很满意梁康的表现。
梁康一口水喷出也将费褚等人的视线吸引而至。
费褚面无表情,乔半山一脸的玩味。
梁康钦佩,伸出右手,对着费褚等人举起大拇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牛叉”
“噗”一名黑衣刀喷口水。
乔半山一脸的惊讶,反倒是费褚露出一抹笑色,铁树开花一样。
太出乎预料,黑衣刀客及其乔半山感官中朱慈照说出自己是皇殿下,梁康又是巡检司兼职操练,怎么着都是八拜叩礼,哪有梁康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
梁康观念中哪有这些繁文缛节,何况眼前也只五六岁的屁孩。
当然以梁康的审时度势,如果是应天府又另当别论。
最终乔半山也笑,随后嘀咕一声:“栽在这种人手里一次,也不算冤”
“你叫什么名字?”朱慈照问。
“梁康”
“给我好吃的,给你大大的官”
“有多大?”
“给你少保”
梁康眉开眼笑
“风雷手,有好的吃不”
“呼”一包熟食呼啸而来落在地面。
朱慈照还是对黑乎乎的熟食有心理障碍,满脑子都在拿眼前没有品相的熟食同皇宫中花样百出的菜肴做着对比。
确实饥饿,想要吃,但总感觉熟食的香味还没有那个凶神恶煞男人的体味重,但意志又抵抗不过腹中的空空如也。
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从记忆开始所有人见了自己都是言听计从,怎么眼前的人胆大包天。
“吃吧!这是最好的了,很快熟食都不会有”
梁康温和的开口。
犹犹豫豫的朱慈照将一块黑糊糊的熟食放入口中小心翼翼的咀嚼起来。